“好的。”夏菊悠问：“今天没有越南语和西班牙语的课程，是不是让他们周六来试讲？”
吴之行道：“这两位就先面试再确定试讲时间，其他老师安排到今天的试讲。”
“好的，吴总。”夏菊悠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吴之行唤住她，“小夏，我有个问题。”
夏菊悠看着吴之行，吴之行笑问：“为什么他们都叫我们东哥和老吴，而你特别坚持叫陈总和吴总？”
夏菊悠有些发懵地看着这位老板，为什么？她自己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问题，原先实习的地方，上下级制度明确，基本都是以职位称呼，现在对她来说和之前的实习工作没什么分别，她和他们是工作关系，从开始就称呼他们为‘总’，并不觉怪异别扭，相反，夏菊悠认为这是一种职业素养的体现。至于让他对着老板叫哥，一时半会儿真有点叫不出口。
陈望东看着夏菊悠呆愣的样子，笑道：“别听吴总瞎说，怎么叫都没问题，工作做好了最重要。”
“哦。”夏菊悠呆头呆头，努力了半天，说：“陈，东，陈总，老吴，我回去工作了！”说完飞也似的跑出了办公室，也不顾里头吴之行的不满和陈望东的大笑。
午饭时间，顶层的致远教育白天中最安静的时间，夏菊悠泡了杯奶茶回到自己的座位，准备回复几个咨询邮件。旁边理着发票的刘婷手里不停，身子凑到夏菊悠旁边，“悠悠，你中午就喝奶茶呀？减肥？”
夏菊悠奇怪地看刘婷一眼，“小婷，你这么神秘就为了问这个？”不待刘婷回答，夏菊悠就学她的样子也凑过身子，压低声音，“我不饿，就是口渴。”
两人‘哈哈’笑起来，又忙将手指放在唇上以示对方安静别吵到在教室休息的学生。刘婷还是刚才的姿势，声音更小了些，“听说这次来应聘的老师里有个超级大帅哥，是不是？”
“是吗？”
“简历上没有照片吗？”
夏菊悠摇摇头，“没有，这次简历都没有照片。老吴说了，照片会影响判断，所以我们提供的简历表上没有照片栏。”
看着刘婷怪异的眼神，夏菊悠问道：“怎么了？”
“你刚才是叫老吴来着吧？”
夏菊悠不明地点点头。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有人踩你尾巴呀，哎哟什么哎哟！”
“悠悠，你这颗铁树可算是开花了。”刘婷想想，“不对，是你这颗核桃可算开窍了。你知不知道，那位。”刘婷点着头往胡娟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她可一直觉得你是在装（此处消音处理），说你是欲擒故纵。”
夏菊悠往那边无人的办公桌瞟了一眼，又看回刘婷，刘婷见她没有说话，接着说：“我就是想搬弄是非，谁让我待见你不待见她呢。”说完刘婷毫不在意地把手里已经理成一本的小册子飞到桌上，对夏菊悠说：“悠悠，我觉得吧，你叫他们这总，那总挺好，挺正式，这个东西原则上没有问题，可是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叫，是不是就有些不妥了呢？每一个公司都有自己的文化，有自己的特性，称呼也算一种，它不会改变我们对一个人的尊敬，相反，在一个文化环境里，相融会让你更容易工作。”刘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太说教了？”
“没有，谢谢你。”夏菊悠诚恳道。
“谢什么呀，我就是爱唠叨。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开朝元老’了，得做榜样不是。”刘婷端起杯子掩住对同事说教后的小尴尬。
“其实，我总觉得对着老板叫哥哥，实在…”
“噗…”幸亏刘婷转身快，不然桌前的资料和发票就完了。“咳咳咳。”
看刘婷呛得厉害，夏菊悠过去帮她拍背，缓下来了，刘婷的脸还因为剧烈咳嗽而涨得通红，“谁让你叫哥哥了，哥哥和东哥是有本质区别的好吗？”
夏菊悠一脸不可苟同，刘婷恨铁不成钢，“你要是叫不出口，你就叫老陈呗。”
“那不还是和大家不一样了么。”夏菊悠委屈地说。
刘婷伸出手指点了点夏菊悠脑门，“你，你，你就叫陈总吧，当我今天什么都没和你说过。”刘婷郁闷难当地转回办公桌前：我之前想说什么来着？咦，不是说帅哥呢嘛。
夏菊悠也很郁闷：东哥，东哥，叶赫那拉·布喜娅玛拉么？现在的人不看史书，也都不看清穿的嘛？！
那位超级大帅哥来了，来得悄无声息，后果惊天动地。全公司有七位女同胞报了下个月开课的‘帅惨法语’，其中便有中午问询未果的刘婷同学和另一位元老胡娟同学。
“悠悠，你没报名？”下班时刘婷和夏菊悠一起走出大楼。
“没。”
“你居然能抵挡住美色的诱惑！”刘婷胸前双手抱拳，敬道：“女侠！”
“多谢，”夏菊悠回以抱拳，“刘花痴，若再不跑，你的公交就走了。”
刘婷一溜烟，追得愣是没有留下一片云彩。
夏菊悠好笑，若是能沉迷于‘色’也是一种幸福呀，色呀色呀，你在哪里呢？
这天夜里，田多多被电话吵醒，不耐烦地翻开手机，“谁呀？”
“多多？”
“夏天？”田多多看了看身边的人，站起来走到客厅里，“怎么了？”
“多多……”
夏菊悠对着电脑屏幕到了深夜，这一刻身体中的东西在流动，它们好像要走出来又寻不到出路，两相折磨。泪水打湿了一切。并不是所有的释然都是浑身通畅，一笑而过的，夏菊悠对着电话里的田多多说：“多多，陪陪我，五分钟就好。”
‘悠悠：见信安好
我在比利时一切都好。这里的世界很精彩，专业课老师比原来学校里的不知严厉多少倍，我每天的生活总是匆忙，我喜欢这样的匆忙，让思考占据思念，让我暂时忘却对你所做的伤害。每次从繁重的课业与打工生活中抽空呼吸时，你是我唯一想起的人，想要和你分享所有，哪怕是我做饭不小心溅到裤子上的一滴油。我做饭的水平有些下降，因为不常做，不知下次给你做饭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那个时候你会不会笑话我。或许你早已不想吃了。我最近常常想，如果我当时不那么自私，也不那么懦弱，那么今天就不会那么备受折磨。很遗憾，对不起，放开了你。
悠，对不起！
念
叶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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