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知道!”
即使到了这种地步,白影还是在尽力给夜挽霜一方宁静的天地,江湖水深,血腥味太重,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卷进是非恩怨中来。
是夜,凤来仪从昏迷中醒来,白影起身倒了杯水给他“好些了吗?”
凤来仪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后点点头“好多了!”
白影接过他手上的空杯后并不急着送回去,瞅着他躲闪不定的眸子看了许久,忍不住叹息“为我一人搅得腥风血雨,阿凤,你让我如何心安!”
“我不是故意的!”凤来仪低着头,声如蚊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让我说你什么好!”一声轻叹后,白影挨着床沿坐下“明明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为何也不为自己辩解一二?”
凤来仪极不自然的拨着手指,不敢直视她的眼“虽然是浮生堂设计害了你,故意引我上钩,再残害各派弟子栽赃陷害于我。却并不代表,我就没有错,毕竟,幼童的事真真实实是我所为。”
唉!
换做任何人,都无法对一个为自己不顾一切到此的人生气,何况,自己欠他那么多。
明亮烛光里白影摇曳不定的影子晃的凤来仪心神难安。
她是在怨自己吗?
“事已至此,对错已不再重要,是好是坏,我们一起承担!”良久,才听到白影涓涓细语传来。
这一句,足以救活凤来仪死去半条命。
这一句,让屋顶上被迫偷听的莫问流下泪来。
唯有夜挽霜,陷在浮生堂的阴谋里,不解屋里两人的相知相惜也不解身边某人的风花雪月。
“浮生堂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杀我娘,陷害凤姑姑?”春夜寒凉,夜挽霜抱着柱子磨蹭,理不清江湖纷争里的阴谋。
她以为,九霄阁的后山的那片土地已经教会了自己人情冷暖,也曾以为伍秋生的薄情寡义让自己懂得了人心难测。
然而,当血淋林的阴谋在眼前出现,她突然发现,其实她从没看懂过江湖,也从没真正看到人心的险恶。
莫问随手取了件外衣给她披上,懒洋洋靠在柱子的另一边“是贪心,所有一切都是因为贪念。”
“贪念?贪什么?”
“那可就多了。”绕过柱子,莫问的的视线静静凝结在夜挽霜的后脑勺,化不开的浓愁在眼底晕开“每个人都有自己渴望的得到的东西,是以,每个人内心深处的贪念也不尽相同。”
“你有贪念吗?”
“有!”
“你还有什么可贪的?”夜挽霜不解的回头,正对上愁云密布的一双眼,瘪瘪嘴,连忙错开“呼风唤雨的本事有了,长生不死的寿命有了,随心所欲的男欢女爱也有了,你还不满足?”
“可我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是聆音仙子吗?”
“嗯。”
“她一定很美吧?”不然,也不会让他这样一个游戏花丛的人念念不忘。
莫问笑了笑“是啊,的确很美!”
自认识到现在,夜挽霜从没见过莫问笑得这样苦涩过。
直觉告诉她,那将会是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至于有多少荡气回肠的细节在其中,莫问没说,她也没问。
数日后,夜凌霄收到了九霄阁送来的飞鸽传书,信中,夜倾城及三位长老联名替修罗门作保,屠杀各派弟子的另有其人。
得到这一消息后,守在修罗门外想法设法破除结界的众人,满心凄凉。
春日里万物复苏,暖阳融融,和煦春风里血气依旧。
“夜倾城,总算没有辜负你的一往情深。”听完手下的汇报,凤来仪低垂的睫毛抖了抖,笑道。
湖边小楼上,白影轻纱如幻妆容淡雅,笑意浅淡“都过去了。”墨玉棋子落盘,心事,离开指尖。
一旁学棋的夜挽霜睡眼消失,两只耳朵竖得直直的生怕错过一个字。
其实,白影早已知晓夜挽霜偷听的事,索性,便也打消了继续隐瞒的打算。
不然,手下禀报之时就不会让她听见。
“你真忍心不管不顾?”凤来仪深深看了她一眼,落下一子“虽然时间久了点,但他总算敢说真话了不是。”
世人眼中的济世圣地,行善施药慈悲渡人的浮生堂,一夕之间声名狼藉,成为江湖众人唾弃糟践的下流门派。
为了能在医毒方面独享盛名,使用卑鄙手段借众人之手铲除异己,如此行径,实在可恶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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