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呕……”
“……这女人吐了三分钟了，有完没完。”
“主人。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再不振作的话，眼前这位道友估计要往你嘴里塞新东西了。”
趴在地上虚脱的龙潜闻言一缩脖子，捂着嘴站起来对着道友ABCD123猛烈摇头。
ABCD123更不耐烦了：“你看我做什么，之前又不是我塞的！”
龙潜无法反驳，只得惨兮兮地向辜霜撒娇：
“我觉得我明天起来肯定会拉肚子，搞不好还会发烧。”
“主人，你真当你还是普通人吗？就算只是仙域外民，但你的体质还是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的。那点儿病毒我早拿灵力帮你净化了，碍不到你。”
“还能这样！……辜霜你嘴这么坏心还是好的嘛。”
“……主人你希望我心也坏一些吗？”
“………………”
一边的ABCD123再次不耐烦了，一把揪起龙潜的领子：“你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在和谁通话？为什么我的手机接不通外界信号？”
……咦。
龙潜眨眨眼：“……你……你是第一次进鬼域？”
“这地方叫鬼域？……难怪了……”
ABCD123松开龙潜，但兜帽下那对有些凶狠的双眼依旧狠狠盯着她：“你给我从头到尾解释一下。”
“…………被一个比自己还新手的新手给威胁了呢，主人。你的不光彩记录简直可以拍成电影了。我觉得能火。”
ABCD123闻言看向龙潜的口袋：“你谁？你说她也是新手？”
“是的，不过再怎么说，比你知道的总多些。”
“那你和我说！”
“抱歉，我讨厌这种麻烦事，还是让她来说吧。”
…………喂。
龙潜无奈，打开地图看了看，发现那个红点还在原地没动，便带着那人往远离红点的方向走了一小段路，走到一片亮度比较高的空地停下。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祝龙潜，你呢？”
“黎行。”
对方说着放下了兜帽，露出脸来，龙潜借着月色端详了一下，瞬间被震惊了：好艳丽的一张脸！瓜子脸、细眉、桃花眼又吊着眼角，眉骨有些深像是混血儿，鼻梁翘挺，一边的嘴角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嘴角似乎天生带着点笑意，微微勾着，但整张脸看上去并不会给人带来温馨治愈的感觉，反倒是有着极强的攻击性和魅惑力——用一个词概括的话，就是蛇蝎美人（外貌上的）。
见龙潜盯着自己脸猛看，对面的黎行露出了“我就知道会这样”的不快神色，又把兜帽罩了回去。
龙潜有些惋惜：“啊，干嘛又遮脸啊，长这么漂亮就该多露露嘛。”
“漂亮，哼！”黎行在兜帽下撇嘴，“是娘炮才对吧。要是有人说你长得很man，很有男人味，你高兴么？”
龙潜想想，似乎有些理解了黎行的郁闷之处。
“那我和你详细说一下——等等，你得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鬼域的，你手里有仙器吗？”龙潜说着拿出辜霜，亮出屏幕，“就是类似这样的手机啊手表啊什么的。”
黎行凑上来看了看，摇头：“没有。”
“呃，看你也不认识仙域的人，那……你仔细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捡到或者是被人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得先帮你找到你的仙器，咱们的话题才能继续啊。”
“…………你的手机是……仙器？”
“嗯，能进入鬼域的人，应该都有的，只不过形态不一样，我的是手机，不过我师兄说过，也有人的仙器会是手表啊电脑啊雨伞啊什么的……你仔细想想？……对了！你的道号不是ABCD123嘛，你什么时候，在哪里输入过这样的名字？”
黎行不耐烦地咂嘴：“什么时候？我这么做的时候多了去了，我玩所有的游戏注册所有账号用的都是类似的名字。”
“…………”龙潜嘴角抽抽，“最近一次，最近一次！”
“最近一次……”黎行低下头回忆了好半天，才不确定地从身后脏兮兮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平板电脑，“貌似是这里面，跳出来一个什么界面，我以为是游戏，就填上了——对了，还让我从冰、雷和水三个里选一个。”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龙潜跳了起来，“这平板电脑你什么时候拿到的？难道不是最近拿到的吗？”
“啊？没吧，它是二手的，我买了快一年了。”
“………………咦。”
“主人。”辜霜忍不住开口，“在滴血认主的步骤完成之前，仙器是无法与持有者绑定，并将人带进鬼域的，你应该在意的是他什么时候把血撒在了那东西上。”
龙潜闻言看看黎行，黎行露出了有些恍然的神色：
“原来如此，前几天看A片流鼻血了。”
“………………”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我成年了！看A片有什么大不了的！”
“……咳，不，我是说……”龙潜干笑着后退一步，“看A片很正常没错，看A片流鼻血才……比较……嗯……可爱啦，你可真纯情，还是学生吧？”
黎行眯起了眼睛，双眼在兜帽下闪现出有些毒辣的光芒。
“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那……看样子你和我一样，手里的仙器都是有前主人的，所以都没经历新手教程就被拖进这种可怕的地方了，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我把我知道的给你说说吧。”
“等等主人。”辜霜没有说话，却突然在聊聊软件里给龙潜发起了信息，“我不建议你做毫无回报的好事，而且也不能对方会不会卸磨杀驴，在和对方交换情报之前，先让对方答应你几个条件比较好。”
龙潜看完了信息，眉头微微一皱，没管辜霜就把他放回了口袋。
“那我开始说喽？”
“有吃的没？边吃边说。这几天光吃老鼠了，再下去我都要吃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吓人，黎行故意盯着龙潜磨了磨牙，还伸出舌头舔舔嘴唇，虽然那笑容着实艳丽，但也同样程度地恐怖，看得龙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吃的有吃的！肉松面包，要不要？…………等等你说……几天？你被困在这里很久了吗？”
“当然，快一个礼拜了吧。”黎行十分理直气壮地伸手，“面包拿来。”
龙潜赶忙把自己小背包的面包递过去，但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向辜霜询问：“辜霜，人会被一直关在鬼域里吗？”
辜霜没有回答——明显刚才龙潜无视了他的要求让他生气了。
“辜霜大爷，别生气嘛？”龙潜摸摸手机壳算是给他顺毛，“这问题还挺重要的。”
“……呼。”
辜霜叹了一口气，总算勉勉强强开口了：
“人当然会被困在鬼域，不说我们，一旦鬼域不稳定，普通人都会被卷入，脱离的方法也有好几种：第一，消灭鬼魂，第二，度化鬼魂，第三，消耗功德值强制脱离，第四，使用强行脱离的APP软件，此外或许也有我不知道的方式。所以反过来也是一样，不使用这些方式，人就会被一直困在鬼域内。”
“……那天亮之后呢？等天亮之后也不行吗？”
“主人，鬼域内是没有天亮的。在鬼域内，时间走到午夜2点之后会返回到晚上6点。此外的时间，鬼魂会陷入沉眠，它制造出来的鬼域当然也会冻结起来，连带着在内的人也会被冻结、失去知觉，所以对人来说，这些时间等于不存在。”
“原来如此……”
看黎行已经狼吞虎咽地把面包吃完，龙潜干脆送佛送到西，又递上了自己的水瓶，黎行也不客气，接过就咕咚咕咚喝起来，一口气就把瓶子喝了个底朝天。
“呼——爽了。”
黎行吃饱喝足之后脾气好了很多，看向龙潜的表情也没那么凶狠不耐烦了，他找了块水泥板坐了下来，龙潜也在附近找了个小水泥墩，替他把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等龙潜口干舌燥地说完，时间已经走到了快10点了，在这途中，他们的目标——那个红点，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打算在那个楼顶站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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