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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烟消(1 / 1)

就在李兰生进一步加重力量的同时,苏畅出手如电,抱着对方小腿,反向一错,顿时卸去颈上重压,趁对方微愕之际,拧腰扭转,“砰”地一声,两人一起摔了个实打实,插在腰后的□□掉出来,滑出去老远。

一个鲤鱼打挺,苏畅迅速站了起来,她眼角余光瞄见也多蠢蠢欲动,心说不好,赶紧疾奔过去,不料刚迈出两步就被李兰生扫堂腿撂倒,一头撞在地板上,心也疼,肺也疼,苏畅火大,脑子一热,身子一扬,如猎豹一般猛扑过去。

李兰生劲力未消,就地使出一招旋风踢,脚风凌厉,虎虎生威,这一下要是踢实了,来者不废即残---苏畅心突突跳,半空侧转,改扑为抓,沾到对方衣片,迅即倒转身体,倾尽平生之力,两腿剪向李兰生的脖子。

地板之下,李晋源险险被飞荡过来的江城接到,未等悬梯稳住,便踩着江城肩膀努力上爬,草草包扎的伤腿因为用力而流血不止---本人似乎完全忘了这一茬,听得上面打斗声只知道一味的心急如焚,恨不得胁下生翅,立刻飞上去助女儿一臂之力。

血和着汗流了一路,人刚冒出半个身子,便感到后背冷风嗖嗖,伴着巨大阴影裹挟而至,原来是李兰生被甩了过来,李晋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脑袋朝上一顶,瞬时将对方送入鬣狗洞,这下顿觉解恨无比,遂两手一撑地,准备跃出地洞,上方却伸过来一只手,掌心朝上,手指修长有细茧,抬眼一看,正是苏畅皱着眉头望着自己。

李晋源给了对方一个讨好的笑容,再整了整已经烂如梅菜根的衣服,掸了掸手上的灰尘,方虔诚如信徒般伸出手去,这时,听到常征一声大喊:“小心!”他眼神一凛,在苏畅抬起的胳臂缝隙间恰好撞见也多朝着女儿举起了枪。

江城把李晋源送出,正准备跟着上去,头顶上方传来“砰砰”两声,他浑身一震,心都要炸碎了,急得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大声呼喊:“苏畅!苏畅!”

眼睛刚一接触到厅里的灯光,大脑一阵晕乎,随即又很快和神智一同恢复过来,却看见苏畅被李晋源死死压在身下,而也多恰好放下手里的枪,江城目眦欲裂,大吼一句:“老子杀了你!”,向前纵身一跃,抬起右腿大力下劈,也多白眼一翻晕厥过去。

李晋源心口处豁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争先恐后地往外奔涌,撕了衣服怎么都堵不住,苏畅红着眼,颤抖着,始终不肯放弃。李晋源眼角湿润,他抓住苏畅,止住她的手忙脚乱,“听着,我有一笔钱留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账号写在我书房里桌子上,你母亲相框的后面,还有,我找了你十多年,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不信可以去问王伯……以后你又要一个人了,千万不要难过,我和你妈妈会在另外一个世界关心你的……”

苏畅迷迷糊糊,整个人只觉得越来越冷,山洞外各种喧哗随风刮进,冷;眼前遍地的血液晕了一片,冷;有人进来,扶起常征,常征手一松,肠子都露了出来,冷;有熟悉的体温笼罩了自己,那人摇晃已经阖眼的李晋源大声问:我父母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肖玉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冷;还有人满目忧虑,焦急地问自己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在他的后面,一个漂亮的姑娘正炫然欲泣地看着他,好冷。

奇怪的是,明明冷彻寒骨,却一点也不想哭。

如果此刻在A城,江城一定会大吃一惊,只是几日不见,广建便眼窝深陷,形如枯槁,什么样的剧变才会令人一朝容颜老去?

这个人捱到曙光出现,又从白天坐到天黑,被挟持做了人质的李红颜虽然心下惊奇,却没有胆量询问他姓甚名谁,等到做好饭菜,才好言好语地问道:“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先吃饭?”

“雕塑”在窗边动了几下,广建回过身,走到桌边,他其实一点也不饿,但想着下面或许有一场大仗,不敢敷衍了事。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椅子,问道:“你女儿呢?”

她自己会解决---李红颜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然而她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明白什么场合应该说什么样的话,立时换了副笑面孔,朝里间喊道:“果冻,快点过来吃饭!”

拖鞋哒哒,果冻犹犹豫豫地过来了,她头发凌乱,嘴角边还沾着好多面包屑,广建朝她身后看去,藏在身后的一只手还死死拽着几片面包。他鼻子发酸,想起老家的弟弟妹妹,即使在全家最困难的时候,他也从来没让弟弟妹妹们饿过肚子,这个女人真的好可怕。

晚饭后,广建和果冻做了一番长谈,然后回到客厅逼着李红颜写下一份揭露李兰生罪行的条目,有时间有地点有人证和物证,不知道的人看了,估计也会被这个女人感动,称赞她有胆有识,大义灭亲吧?广建鄙夷地说道:“好歹那人也是你姘头,你就这么痛快地把他卖了,竟也不念一点旧日情分,难怪古人说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李红颜不慌不忙抽出根烟,最近好像吸烟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可是不这样,她就觉得无法挥去心头那片无尽空虚,她需要借助一些身外的东西阻止自己发疯发狂。她听了,露齿一笑,“我当初确实非常喜欢他,可是有一天我被人看上了,我不服,竭力反抗,他却跑来劝我三思而后行,你说可笑不可笑?这是他第一次背叛我;在新婚夜,他躲在门后,眼睁睁看着我被人侮辱糟蹋,却悄悄离开,从此我这人便千疮百孔,再也不完整了;后来,我落入魔窟生不如死,他却对我满腔的苦楚视而不见,依然左拥右抱,成天寻欢作乐,好不肆意洒脱,第三次,第四次,数不清的背叛,这样的男人就如同鸡肋,想着反胃,看着生厌,所以只好送给你了。”

广建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他收好纸张,继续等待。

他从来是个耐心十足的傣族小伙,无论是做农活,还是等人。小秦常常笑他“癞□□想吃天鹅肉”---自然他便是那个癞□□,说这话的时候,小秦正带着他在靶场里教他开枪,他覆着他握枪的一只手,踢了他一下:“分开腿,集中精力瞄准……喂,你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猥琐……你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早点复读考上大学,才是最要紧的……你呀,让我说你什么才好,癞□□想吃天鹅肉,告诉你,一日不脱胎换骨,别肖想---”

别肖想什么?可否能再亲口说一遍听听?广建凝神倾听,夏天的夜风里有稍许动静,却只是别人的窃窃私语,属于你的在哪里?

不敢再回忆下去,他匆匆看了下时间,午夜十二点,“叮铃铃”电话响了,他一跃而起,拿下话筒,开了免提。

李兰生先是试探了几句,李红颜才开口问情况怎么样了。

“有点不顺,我受了伤,叫小曾给我草草处理了下,你把东西都准备好,咱们尽快出国。”

李红颜迟疑片刻,说了一个地址:“现在你恐怕已经上了通缉令了,还是先去南郊这家工厂避一阵子吧,等风声过去再一起出国,你先过去,我收拾些必需品带过去。”

电话另一头,李兰生连说好的好的,才搁了话筒。他对曾子凡说道:“你替我解散了公司,也出去避避风头吧,等到我东山再起就回来,现在先送我去一个地方。”

他慢慢站起来,上了夹板的腿断骨处钻心的疼,脸上掉了一块皮的地方虽然已经上了药,还是火辣辣的,嘴巴一动就要忍不住地倒吸几口冷气,才能止住全身的颤栗。

曾子凡强忍心头厌恶,替他拿上长杆□□,边搀扶他上了车,一到目的地,便屁股着火似的一溜烟跑掉了。李兰生气极,搁在平时,谁敢给他一点不痛快?此时彼时,哎,先过了眼下的风险再说吧,挺过去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好好跟这些不长眼的算算账---他叹了口气,终是打开手电进了工厂。

步履艰难地挪到仓库里,靠墙坐下,身上衣衫全部湿透。仓库全封闭形,遮挡了所有外来的光线,他不由得想念起天上那轮银盘,但凡有多余的力气,也是想要出去等候心上人的,这样才不会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吧。

李兰生百般难耐,终于听到“嘎嘎”的开门声,有银光泄漏进来,还有一团人影一摇三摆的,直到在离自己两米之处才站定,她问道:“你怎么不开灯?”

他心虚,只差拍胸脯忘了:“我怕吓着你,等我出国找个好医生整一整容,样貌会比从前更好看的。”

她腹诽:我早已忘了你从前的模样了,你整得再好看,与我又有何干系?

以为对方被只言片语给吓住,他急着走过去宽慰,驻着枪杆立起身子,大约三四步后,背脊一凉---因为断腿和脸上太疼了,这一刀反而可以忽略,可以忽略却足够致命。

有冰冷话语自身后递到耳边,那人好心解释,不让他死不瞑目:“我爱的人是个小警察,在我有所表示前,在他还没有建功立业前,他就牺牲了,你这个刽子手猪狗不如,不配存活世上,我这就送你去做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一刀又一刀,这人要在我身上戳多少个窟窿?红颜,你是被劫持的,还是……他痛到抽搐,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卯着精神死死看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一天,他躲在比这里还要黑暗的地方看着爸爸妈妈和人拼命,他不懂,爸爸妈妈犯了什么错,招人这么恨,以至于被痛下杀手?

他害怕至极,慌不择路躲到李红颜家的地窖里,半夜,女孩偷偷送吃的送喝的给他,借着头顶一丝银色余晖,他默默发誓:来日,我一定要出人头地,爱护她,报答她,让她这一辈子都幸福无虞。可是……一丝苦笑凝结在嘴角,回想终于断了片。

她由惊骇到流泪满面,继而才想到还有个碍眼的人在,故作语气诚恳,假装找手帕擦眼泪,小挎包的拉链还没有完全拉开,就听见广建朗声大笑,“是找这个吗,”他晃了晃手里巴掌大的小□□,“我本来还想放过你,可惜你这人太毒,连老天爷都不答应了。”

果冻趴在车后座,上下眼皮不住打架,却死撑着不睡,“那个奇怪哥哥问了我好多事情,还留了张纸条让我交给江城叔叔。”

王伯一听,叫果冻取出字条,他借着晕黄灯光匆匆看完,片晌才说:“小果冻,咱们回家吧。”

王伯下了车,背起果冻,嘱咐她:“小果冻,爷爷送你回去后,就要回老家了。爷爷把最最重要的小本本放你口袋里了,等见着苏畅,记得交给她,她看过以后会对果冻越来越好的。等果冻有了家,以后长大了,要做个有本事的人哦。”果冻摇摇头,“爷爷不可以回去,我要养爷爷一辈子,这样果冻有本事了,爷爷才能第一个知道。”

声音断断促促,渐趋于无,一老一少身影慢慢消失于街头和溶溶月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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