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你变了这么多？你过得好吗？应该是很好吧。想要问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只能在心里自问自答，要问的话，自己都能给出答案，好像说什么都多余，真可悲，明明只是两年时间，再见面，没有曾经期盼的天长地久，反而像是两个陌生人。
可她，还做不到像陌生人一样寒暄。
心也就被揪着般疼起来。
就在小昆以为会这么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宋越终于睁开了眼睛。
两人视线相对，他的目光淡淡，还带着疲惫，神情却有些阴沉，“你就这么随便上陌生人的车？”
语气里有隐隐的不悦让小昆怔了一下。
然后才想到宋越是在说她，这是在责备她上了陌生人的车不安全，还是……小昆做杂志行业，当公司很忙的时候也会常常跟着华秋和其他记者摄影跑现场，做这行常常起早贪黑，生活不规律吧，遇到夜晚没车搭便车更是常事，小昆也会将心比心帮助其他需要的人，而且如果需要的话，自己也会支付所有费用。
可是解释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像怎么解释都会是自己的错。
宋越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沉默了会，问道：“你在MAD上班？”
“恩”
一径沉默。
宋越又问：“记者？”
以前总是小昆叽里呱啦说一天的见闻，宋越每次都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现在……
“不是，是总编助理，”小昆忙打起精神，“刚才跟我在一起的女孩她是记者，我这次是陪她来的，我们这次杂志社在做一个精英男士的专栏……”
等说了一大堆，才发现宋越只是沉默着注视着前方，小昆讪讪闭上嘴，他……其实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吧。
就像从前一样，只是一个人自说自话罢了。
“你在旭力上班？”其实明明已经知道了……
“嗯”
“卉卉还好吗？”话刚出口，小昆就后悔了，现在的心情一点也不适合听到甜蜜的故事，尤其是他的。
幸好宋越只是语气淡淡的说声：“还好”，只说了两个字他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好像有些气闷似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口，窗外的景致逐渐热闹起来，橱窗里闪烁着五彩的霓虹灯，宋越却始终一直注视着前方，仿佛对窗外的景色毫无兴致。
气氛又静止了下来，小昆转头看着窗外，猜测着还有多久能到。
“没有别的想问的了？”小昆愣了一下，才发现宋越是在对她说话，宋越的声音低沉悦耳，小昆曾经最喜欢听他说话，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就像在耳边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而此时听起来，带着磁性的声音却仿佛带了压抑的情绪，小昆转头看他，他的神情看起来格外平静，低垂着眼睑看不出什么情绪。
小昆看着他，有。
为什么明明说好会留在M市，结果等她病愈归来，等到的却是他已经离开的消息，为什么你会不说一声就离开，为什么再见面时，我们会如同陌生人。
为什么，你不能爱我？
从开始的痛苦再到之后的茫然不知所措，心理责怪是因为自己太主动才吓得他不得不走。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卉卉朋友圈中他们合影的增多，小昆想，也许一切都不需要理由。
小昆摇摇头：“没有了。”
这次宋越彻底沉默下来，直到车子停下，都没有再开口。
在关上车门的刹那，小昆转头，正好对上宋越漆黑的眼眸，他静静的注视着她，墨黑的瞳仁中闪过的哀伤和疼痛让小昆一颤，然而只是一刹那，车窗合上，英俊苍白的容颜被墨黑的玻璃隔绝，小昆只能在玻璃的反射中看到自己悲伤的眼眸，汽车缓缓启动，又驶进沉沉黑暗中。
“对不起，我……我想……”这是小昆第一次看到一向冷静沉稳的宋越这么慌乱的样子，他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停顿了很久最终抬起头，漆黑的眼眸看着她，沙哑的声音低声说，“我们不合适”
明明只是一眼。可时间仿佛静止，她就这样看着他的双眼，他的眼眸中好像蓄满伤痛，明明应该伤心的是自己，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他比自己更伤心？
那样明亮的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哀伤绝望，和车窗里那双眼眸逐渐重合，又分开，浮光掠影，两年纷扰的时光在这一刻重合，带给人的却只有无尽的疼痛。
小昆再次在梦中哭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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