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见她就要睡熟的样子,是那样的恬静安逸,凤萧停滞了脚步,不知道到底要进去还是退出来,心中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总是停留着让他醉心的淡淡微笑,他干脆斜靠在她对面敞开的门板上,痴痴的看着她发呆。
睡意朦胧,门口的光亮中走进来一个天神般的高大身影,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子,被七彩的光线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薄光,是那样的迷人心魄,勾魂魅惑。
像是做梦的感觉,她眯了眯眼睛,带着一丝俏皮的嘴角露出一丝迷人的笑,涵烟水眸娇媚合,朱唇含媚逐笑开,没等动人心魄,娇的让人**。
凤萧在瞬间感觉到了无比的幸福,他深深的觉得,能守在她的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人多一生何其短暂,能够拥有如此幸福的感觉,他夫复何求。
睡意中的她忽然间意识到靠在门口的是谁,凤萧,他这些天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很大,是小楼里最大的两个房间设计出来的一个大套间,是照着他的喜好做出来的效果,当然少不了她的精心布置,贴心周到的安排建议。
因为他是医学世家出身的人,安排一个房间给他作为工作室,他有太多的药材丹药需要有个干净隔绝的地方单独安放地方。
他怎么会有空靠在这里?难道他已经找到办法戒毒了?闲田心中惊喜,倏然睁开眼睛,看着凤萧凝注视线,那水月秀眸中的意思很明白,是在问:出来了?
带着惊喜的疑惑。
“出来了,按照我们凤岭的独特医术分析,我做出了这种药丸,配合针灸打通经脉,稳固心性,增强自身的抵抗力和肌体的活力,我觉得,理论上是可行的,可是,每一种药物都会有它的抗药性和危险,这是我们这里的一种新生毒素,没有经过临床试验,我不能确定一定有效。”凤萧极快的速度解释,他想,不懂药理的她一定很难懂这些话,想着尽可能说的直白一些。
“那还说什么,我们赶紧去抓一只小白鼠试一试,能成功我们赶紧的去救人,现在这个时候,我估计很多人已经受不了折磨,差不怕多快要死了。”没等话音说完,她已经走出门口,揪住他的衣服,走了出去。
“哎哎抓一只老鼠试验?为什么?老鼠和人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凤萧惊诧的紧跟在她身后,小跑几步才算跟上。
“没听过?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多着呢?这世界太多的奥妙,无穷无尽,每一个人都只是能知道这浩瀚知识海洋里面的冰山一角,就算自认为知识渊博的人,也会有他不知道的死角。”闲田疾走之中急速的说着话,往院子后面的犄角旮旯,阴暗潮湿的地方走去,前几天她好像在这个地方看见过一只小白鼠来着。
不是说做实验都会用小白鼠么?不能直接用人试验,赶紧的用小动物试一试,一定要快。
“不是啊,我觉得有个人就什么都知道,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的多,是个全才。”凤萧深邃美的眸中崇拜的看着她的匆匆背影,从他刚开始研制这种药物的时候,她已经给出很多建议,现在更是说出来他完全不知道的东西,在他心中,她就是全才,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知道的更多的人,他确定。
“哪有这样的人,我不相信,别说了,快走吧,来不及的。”闲田哪里顾忌到身后男人满目的崇拜眷念,一脸的仰慕,她心中其实最牵挂的就是那一批被司寇郎昆暗下手脚,染上毒瘾的人。
刘府,陈来风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已经凉透,却还没有动过的一碗米饭和几盘小菜,她从刘昕的书房中走了出来,一脸的揪心怜惜,愁容满面,紧咬住因为揪心而苍白的下唇,回眸看了一眼屋里。
堆满书籍的大幅书架前面,刘昕坐在一张书桌后面一直在发呆,憔悴的神情微有呆滞,木然的看着房间的一角空地上,目光早已尽放空了一切。
已经不下十天,十天来,包括宫中御医,民间郎中,所有的人都对这种毒素束手无策,而中毒的人=似乎越来越疯狂,好几个受不了折磨的人都想尽办法自尽了,如此下去,可怎么和他们的家属交代。
太多的人受到牵连,太多的家庭会有怨言,民,是国之根本,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毫无办法,让他还怎么能够吃得下去。
忧心着他身子,陈来风回眸看着呆若木鸡,消瘦的眼堂深陷,却好几天没有吃饭的刘昕,充满爱意的深情双眸中噙满了泪光,一咬牙,又走了进去。
“相公,你多少吃一点吧,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老夫人想想吧,她看见你一直不肯吃饭,记得在菩萨面前跪了两天没起来了,你就不怕她老人家这么大的年纪,承受不住会晕倒?”陈来风涟漪着悲痛的眼眸,除了压低嗓音,极力劝说,实在是找不到办法帮他,内心深深自责。
“要是闲田妹妹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帮到你的,不如”您去把她接回来住,陈来风后面的话已经没有机会说出来,在她提到闲田的名字的时候,刘昕凝滞的眸子猛然间一震,惊悚抬眸看着陈来风,那眼睛中的犀利如锋利的刀刃般锋利,尽然暗含着一股浓烈的杀气在其中。
看见豁然回眸的刘昕,陈来风来不及有喜悦,已经被他冰山一样的冷眸震惊的浑身猛的一阵颤抖。
虽然相公一直没有对她给过多少笑脸,可是,也许从来没有用过这样愤恨的目光看过她,他虽然一直冷漠,对她却还算客气礼貌,猛然间看见他嗜血般的深眸露出如此凶光,陈来风人不知心神一震,失魂般惊悚,手上的托盘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平衡,“哗啦啦”的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狼藉。
“不好了,不好了相爷,东院的那些人又开始闹了,这次闹的实在是疯狂,好几个从宫中禁军里面调过来的兄弟都被打伤,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门口在这个时候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士兵,满目惶恐,惊魂失魄,来不及通报行礼,摔在地上就开了口。
“什么?”刘昕蓦然间震惊,激动紧张的深邃双眸在顷刻间充满鲜红的血液,两道闪电般撕裂的眸光,急速的投向门口的方向,同时的已经起身站起来。
“那些人不是都被绑住了么?公众的禁军个个武功高强,怎么会被他们打伤的。”踏过掉在地上摔碎的瓷碗,顾不上看一眼,刘昕一边问道,一边匆匆走出门外。
腾出单独的一间院子安置着那些染上毒瘾的人,东边的院子里哀嚎遍野,从很远的地方就已经能偶听得见,嘶喊,打砸,伴随着饿狼般的鬼哭狼嚎,让东边的一整间的院子瞬间变成人间炼狱般,透出阴寒恐怖的气息,一些悄悄探出脑门偷瞄着前面的丫鬟,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疾风般逃回她们自己的院子里关严每一道房门躲了起来。
刘昕健步如飞,越是接近那间院子,听见里面上百人的鬼哭狼吼,他越是心如刀绞般的难受。
怎么办?所有的人都已经是素手无策,难道这沧月的天下就这样被毁了?不说他自己的大仇还没能得报,如果真是因为这些人的死亡造成了大规模的恐慌,让边临的几个虎视眈眈的小国得到攻打沧月的机会,那么到时候会有多少人要是去家园,失去亲人,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这安逸快乐的生活。
刘昕忧心如焚,紧蹙浓密黑亮的斜飞剑眉,紧握住他身侧的拳头,在心中暗暗做下来一个艰难的决定。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不能让恐慌办成无尽的蔓延,为今之计,他只有一个可行的办法,就是他亲手杀光这些痛苦发狂的人,然后让所有的人把憎恨发泄到他的身上。
如果这个办法可行的话,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的大仇还没有得报,这么多年,他已经收集到很多关于这个的消息,只是,所有的证据都像是一颗颗散落的珠子,还没有找到一根可以串联起来这些珠子的那根线索。
上一次的冲动已经造成了他心底无法填平的悔恨,这一次,他努力的控制着他的冲动,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在用上如此劣等的下策。
越过重重戎装森严戒备的东院门口,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刘昕,依然因为眼前的残酷情景心惊胆战。
已经看不到一个可以被称为完整的人形,因为用力挣断困在身上的绳索,一些人的身上,被指头粗的绳索咯下来的大片血肉挂在身上随着他们亢奋激动情绪中摇晃厮打身子摇晃,流出的血雨几乎染红了一整间的院子每一处角落,一些人互相厮打着,一些人疯狂的用只记得头撞击着身边的墙壁,柱子,大树,一些没能挣断捆绑着他们的绳索,承受不了极度的难忍,刚刚咬断了他们的半截舌尖,从他们临死的时候笑出来的嘴里掉在地上,嘴里到地下,血液连成一线。
触目惊心的红,到处是血腥弥漫的腥甜气息,比死亡更加的让人恐惧,而面对这样的悲剧,似乎这里的人,丝毫没有办法可行。
鲜艳的红,仿佛变成一把锋利的尖刀,透过刘昕深不见底的眸,刺进了他揪紧的心房,他以极快的速度,身形急速移动,穿梭在这一片恐怖的让人窒息的红光中间,出手点住了还活着的人昏穴,他知道,这样的方式只能是暂时的缓解一下他们的痛苦,让他们因为无力而稍稍休息片刻。
如果超过半个时辰没有解开,他们一样会因为心力交瘁死去,前几天就有几个这样的例子。
“刘大人,求求你,求求你,你杀了我们吧,太痛苦,太痛苦了”一个在昏睡前还能够保持着一丝清醒的人抱紧刘昕的大腿,一路下滑,瘫软的身子,极度绝望痛苦的眼眸,苦苦哀求着刘昕。
心刀缴一般的剧痛抽搐,每一次呼吸,都变成酷刑一般的让他生不如死,看着这么多人的生死牵连的却是整个国家的命脉,刘昕绝望了。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难道是,天,要绝我们沧月的天下么?为什么会有接连不断的灾难来临,这一切,什么时候时候才会是个头啊。”刘昕绝望呢喃,无力的跌坐在满是血腥的地上,早已经顾不得什么,他感觉到,天就要塌下来的沉重感觉。
就在他绝望无力的时候,陈来风看着他倒下,顾不得一切的从远处冲了进来,她一把抱住满目血光的刘昕,心疼的眼泪直掉。
“相公,你不要怕,不要难过,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为了大家,为了别人,从来不顾自己,我去求闲田妹妹,我去求她帮忙,我知道,她也是一个好人,她一定会帮助你的,一定会”陈来风失去理智般哭诉惶恐,在她眼中,刘昕就是他的命,他的一切,她不能没有他。
刚才的瞬间,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绝望,她的心在接触的瞬间,碎落成无数的花瓣飘洒了下来,不能眼睁睁的看见失去他,她受不了,不管他会不会责备,讨厌她,她一定要去找闲田,她的心中此刻,只能想到她一定会帮助到他。
“不要!不准去,她和我们早已经没了一点的关系,不要去找她。”刘昕在瞬间畏惧了,害怕了,现在的他只要一听见他的名字就会紧张到每一个毛孔都充满着畏惧,他可以不顾一切,却不敢看见她手一丁点的伤害,他极度的恐惧害怕。
已经走在门口的闲田,还没进门就能听见到刘昕冰冷绝情的一身急促叫嚣,她匆匆赶来的脚步虽然丝毫没做一刻的停息,心中却如同坠入无底冰窖般的森冷冰寒。
“您放心吧丞相大人,我闲田今生今世,从过去到将来,都不会和您有一分钱的关系,我今天来是为了救曾经和我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朋友,请您让开!”她坚决中不容拒绝的坚定语气强硬的霸道,内心最柔弱的地方却在这个时候触到强酸一样的灼烧,不愿再多看他一眼,眼角的余光还是不经意的掠过了他消瘦的不成人形,透出几分伤感的憔悴冷冽的脸盘。
猛然一惊的刘昕没有说话,他贪念般的凝望了一眼风尘仆仆的她,只是一瞬间,似乎早已尽缓解了心中那每一分每一秒的刻骨思念,冰眸中,决裂的坚毅却没有过一丝的动摇。
事到如今,也只能让她一试,不能拿千千万万的人性命开玩笑,背过身子,冷冷的话语从他冷漠的嘴里挤出来。
“本相同意你今天的行为不做追究,不管成功与否,请您完事后立刻离开。”他没有在看她一眼,一直站在门口,也没有离开。
紧跟在闲田身后凤萧狠狠的瞪了一样那自以为是的清冷背影,眉梢紧蹙的愤恨。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我们想赖在你们刘府吃喝一辈子,永远不走啊,谁稀罕呀,要不是我真想一剑杀掉他”凤萧看见刘昕这样对闲田他就火冒三丈,想想他要不是他老爹临死的时候叮嘱要保护的人,他可能现在就已经动手打他。
“凤萧,不要和非人类的动物计较,他们根本就没有人性,赶紧救人要紧,先找一个病症较重的人试药,接下来我们没时间了,这么多的人,一个个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救下所有的人。”
“不行啊,些人现在是被点穴了的,药效一点发挥不了作用。”凤萧听到闲田的焦急声音,紧跟了上去,接连摸住几个人的血脉犯愁了。
“什么?这可怎么办?看他们的样子一旦发作就已经来不及了,等他们醒来再试药,那不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闲田吓一跳,惊叫的吼了起来。
一边的凤萧吓得脸色苍白,简直的急坏了急忙的扶住她的手臂,脱口而出的惊悚。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现在那能这么激动呀,您老还怀着孩子呢!要知道这孩子可是”凤萧想说这孩子可是我们大家一起的心肝宝贝,猛的发现旁边还站住不少的外人,虽然他们是不在乎,到时候被旁人发现他们的这种关系,他倒是无所谓,众人会怎么看待她,她要怎么面对大家?他出口的话因为心虚阻滞在嘴里。
“我来吧,把药用在我的身上试试。”就在凤萧的说话的同时,刘昕出奇意外的走到闲田面前,话语虽然冷,却缓和了许多。‘
凤萧说的对,她怀着孩子呢,不能生气,好好说话,就算要她走,也也不能气着她。
惊讶不亚于先前,闲田抬眼迎上刘昕的眼睛,他憔悴的眼中,似乎有千年不变的永恒磁力,深深吸引着她。
可是就在她以为自己看错,再次仔细的看进去的时候,她发现他已经避开了她的视线范围,转过去了身子看着满院子的病人开口说出了原因。
“用我试吧,为了配合大夫治疗这些人,尽快的找出愿意,五天前,我已经服下了一些罂粟粉,我有着他们身上一样的病症,只是还没来得及发作,可以么?”刘昕有意避开闲田的视线,他不愿意让她看见他眸中松动的痕迹,他不想让她因为留恋而留在他身边,他始终觉得,他的身边实在太危险,不愿意牵连到她的一分一毫。
闲田惊愕的看着他高大,却明显的看得出清瘦憔悴了很多的修长背影,沉静的心湖中掠过细微的殇。
“可以,只是您要不要想清楚,这药不是一定会有效的,是药三分毒,如果没有效果,你的体内就会中了另外一种毒,毒素变得复杂,到时候可能就是永远没得救的。”凤萧谨慎的提醒着他,就算是他再怎么讨厌这个男人,他也不愿意忘记他爹的遗嘱,他关心着他的安危,这是他的责任。
“没事!试吧,就算没有危险,这罂粟粉的毒效看起来很厉害,没有人能侥幸逃过一劫的。”刘昕淡淡的说话,一边的陈来风早已尽泪流满面。
难怪这几天他的身子越来越消瘦,他会吃不下去饭,难怪他会有时候情绪激动的失去分寸,像是难以控制去,气的不停发抖,原来他背着家人,用他自己的身子做起来试验,为了要找到这种毒的解药。
闲田有些迷茫的看着刘昕,她有种看不懂他的不解,到底他是为什么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不顾一切,难道,还有比他自己的命更加重要的东西么?
她是多少知道一些罂粟的毒性特征,加上凤萧神医家族,鬼才神医的精妙手法,才会有了这现在可以试一试的结果,五天前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有濒临死亡的痛苦症状出现了,他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身子去试药呢?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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