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格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选择了沉默,而兴致勃勃的斯特朗也懒得继续去揭他老伙计的伤疤。两个人就这样在沉默中继续前进。
这场制造恐慌的短程旅行大概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找到了一台尚可运转的大型电梯。顺利的抵达了空气新鲜的上层甲板,两个人又走了几分钟,然后顺利的抵达了战舰的内部区域。
相较于其他区域,内部区域的装饰要华丽—更准确的讲,混乱—的多,恸哭之殇并不排斥对各支邪神的信仰,这也就意味着你可能刚走出死肉遍地的纳垢祭坛,随即便踏入了堆满颅骨的恐虐圣地。
而这里也是克雷格最讨厌的地方了,他咬紧牙关,步伐蹒跚地跟着斯特朗前进,亚空间的沉重压力让他脑袋里的那颗钉子开始活跃起来。那钻入大脑,刺穿神经的痛觉令他几乎发疯。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就抽出链锯斧,将他身边的一切统统撕成碎片。
哪怕是把斯特朗撕成碎片。。。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一拳砸在了自己的头盔上,瓷钢与瓷钢的强力碰撞让他略微清醒了一点点,但也仅此而已。
“又来了?”斯特朗抬起了头,看向了他正处在发疯边缘的战友。“其实你要是忍不住也可以试试看,你杀不了我。”
“我。。。不能冒。。。这个险。”克雷格挤出了这句话,说实话,刚才有好几个瞬间他都要拔出斧头了,但仅剩的自制力仍在压制这股如洪水般袭来的杀意和狂怒。“哦,那就别冒险了,我们到了。”没有丝毫准备,克雷格被斯特朗踹进了一个房间,随着大门的关闭,那不断在他脑海中尖啸的屠夫之钉迅速安静了下来。克雷格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作为战帮权利的核心,无光之笼位于内部区域的核心。这座议事堂如今还保留着星际战士团的标准礼拜堂风格,利落的哥特风,绚丽多姿的马赛克彩绘玻璃,以及复古的圆环形座位安排。更特别的是,犹格萨尔还往墙壁里混入了不可接触者的骨灰,这使得任何灵能都无法影响到这里。
这不,克雷格此时就好像刚进入绿洲的沙漠旅人一样,呼吸着毫无亚空间之力腐蚀的洁净空气。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盔,提醒自己他刚刚又赢了一次,他和卡恩不一样,他和他的那些过去的战友也不一样。
“克雷格,斯特朗。”一个身披白甲的战士注意到了他们,同时对坐在地上的克雷格伸出了手,“起来吧,兄弟。”
“阿斯塔隆。”斯特朗对着来着点了点头,“克雷格正需要个药剂师。”
“少废话,我还不需要让一个小崽子来帮我!”克雷格打开了伸来的手,同时指向了对方背上的那具被铁架撑起的尸骸,有意思的是,这具尸骸还披着斥候的侦查盔甲。“尤其是一个拿新手当做自己战利品的小崽子。”
“阿斯塔隆,别见怪,我见过的吞世者都这样无礼。”另一个身披黑甲,外套白袍的战士走了过来。“我和那个死人交过手,他很厉害,和你的那条猎狗同伴的风格很像。”
“你也和我见过的每个黑暗天使一样的傲慢无知,别浦西。”斯特朗挠着地面,以的确和猎犬很像的姿势低吼了起来,“要是你在敢嘲笑我或我的兄弟,我就亲自杀了你!”
“各位冷静下来吧。”阿斯塔隆用他佩戴着医用链锯的左手指向了会堂的中心,“会议都快结束了,就差你们两个了。”克雷格哼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斯特朗和别浦西互相对视了几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跟着各自的搭档走了。
而此时此刻,隶属于恸哭之殇的九十多名战士齐聚一堂,像所有混沌星际战士一样,互相咆哮、争吵以及刻薄的挖苦着。有些人在大声抨击这几个月的行动,他们根本就没有打哪怕一场正经的硬仗;有些人则在呼吁加入第十三次黑暗圣战,以阿巴顿的名义劫掠帝国的补给线;还有些人则咆哮着呼吁秩序,并强调恶魔之牙将会是一个绝佳的战场,还有什么比在恶魔世界屠戮那些蜂拥而至的敌人更有趣的么?
而在这场风暴的核心处,他们的领主正端坐于此,静静地聆听着所有人的意见,斟酌着各种选择可能带来的风险。
此人身披在叛军中十分罕见的八式动力甲,由纳米丝月银雕饰而成的无数头华丽蛇龙在纯白的战甲上延展着他们耀眼地身躯。而最令人瞩目的便是他的那顶鲜红色的头盔,经验丰富的克雷格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配有头冠的头盔肯定曾是某个极限战士团连长的装备。
“特卡里安又开始了。”斯特朗哼了一声。“他看上去像是在听从所有人的意见,但其实他不过是在凭借那些人的话语和争吵来了解他们的想法,然后在想办法说服他们服从他的意见。”
“哈,肯让你说话就不错了,话说回来,老大叫我们有什么事?”克雷格拍了拍斯特朗的头,让斯特朗抓狂地咆哮了几声,同时他也注意到了特卡里安大人的眼神,看来他们的领主已经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了。
“你居然不知道?”斯特朗没好气地撞了下克雷格,以发泄心头的不满,而走得离他们不远的阿斯塔隆回过头来,看向了他背后的二人。“我们要出发了。”
“去哪儿?等等,你知道答案对吧?”
“首先,五十号光环,然后是马库拉格。”
而与此同时,特卡里安领主站了起来,在几个小时的会议里第一次开了口。
“安静。”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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