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总拍打着桌子说:我对这段时间的工作很不满意,花了钱没办好事。业主也不满意,监理也不满意。最后他话锋一转,谈起责任感、良心和感恩等高大上的问题。只见北总嘴皮直翻,白泡子四溅,声音沙哑,双眼红肿,好像在演小品一样。
讲完了,费标说,请丁经理也讲讲吧。
好,丁海刚说,工作没做好我要负大部分责任。但我要声明一句,我从来没去花什么钱,别人做的事不要扯到我头上来。工地就像一台机器,要各司其职各尽其能,大家摸着心窝子想想,我丁海刚到底干了啥,到底还能干啥?
费彪接过话题说,我今天就不批评人了,但我要提醒一下老叶,你是老生产队长,你得把乡下的好风气带到工地上来。好了,为了以后的工作,为了明确责权利,我起草了一份劳动合同,你们拿去看清楚、想清楚,想干的就签字画押,不想干的我就敲锣打鼓欢送。
丁海刚接过合同,看了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心里暗自佩服起费标,他这么做是在替大家争取权利,也是在约束北总。
最后,费彪站起来庄重的把项目部的大红公章交给了丁海刚。丁海刚接过来摆在桌前,压在自己那份合同上,他环视四周,威风凛凛。
仔细一想,这个会,看似北总占了先机。但费标却绵里藏针,暗地加强了丁海刚的地位,也保护其它老板的利益。丁海刚心里一阵欣慰,看来,费标没被北总同化,他在力所能及地尽自己的一份责任,好嘛!
会后,两位老总叫丁海刚上工地去走走,丁海刚推说镇上还有个会。费标问重要不,丁海刚说是个务虚会,要不叫二掌柜去顶一下?二掌柜马上窜起脑壳说,你说个锤子哟,我才不去丢人现眼!
北总回头大吼:二哥,你现在就在丢人现眼,一大早喝那马尿水水干啥?
丁海刚从沙坪开完务虚会回到丝厂,官海潮端出留的饭菜说,你咋个又甩火腿哟,都三点了,咋不在外面吃点东西?丁海刚埋头狼吞虎咽吃着饭,想起这大半天的经历,他的眼睛红红的。
官海潮坐在旁边喋喋不休:老公,中午有三桌人吃饭。北总一走进来说,平时工地上看不到人,吃饭咋这么多的人?客厅就鸦雀无声了。费标一直阴着脸,倒是赖皮呱呱呱的直夸三姐的回锅肉香,像苗寨的大刀回锅肉,金灿灿、油汪汪、香喷喷的。但是,客厅的气氛还是没有热闹起来,只听到一阵筷子的响声。这时,徐若忽然朝地上吐了一口。赖皮马上就问咋了?徐若说是生的。诸葛香兰马上就说,是生的米呢还是生的饭?徐若问晕了,红着脸答不上来。闻总工就敲着碗说,徐若,炊事员把生米煮成熟饭不容易,你就别挑三拣四了。
丁海刚还是低头吃饭。
官海潮说,今天真是怪,大家吃了火药一样。老公,要是你在就好看了。
有啥好看的?丁海刚终于说话了。
打燃火嘛。教训一下这些装怪的人。
丁海刚说,我吃多球了!
还没吃完饭,费彪打来电话说要给丁海刚授权,授一定额度的财权。丁海刚说算了,不要勉强。老弟,云卷云舒去留无意,花开花落荣辱不惊。我呢,不完全是冲着钱来的。
可是,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特别郁闷,想起你,我心里很不好受。
你想起了啥?老弟,这就是生活,你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费标叹了一声说,还是哥哥大气,宠辱不惊啊。
丁海刚说,我是晚上想起千条路,早晨起来现活路,光杆司令一个,能做啥?只能帮你和一和稀泥。
费标忽然把话题一转,说到上一个项目,说黄桷山项目不管亏盈都要给丁海刚奖励。丁海刚却说,亲兄弟明算账,盈了奖,亏了该罚就罚。
费标忽然又转了话题说,哥,水清无鱼,听说你把诸葛香兰的伙食账搁了好几天了,你就把字签了嘛。就算她天天抠点小钱,那也是毛毛雨,你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丁海刚一听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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