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见珠儿来了,脸上一喜便对琅玥道:“刚好!我的丫头珠儿她可以替你去水房!”说完她朝着珠儿喊道:“珠儿你过来!”
珠儿小跑着立刻走进了石亭,“小姐!”
“珠儿!这是琅玥!你应该见过!”
珠儿点头,“嗯!在水房里见过!”
紫苑接着说:“那就好!你今天帮她去水房烧会儿水吧!我们要带她去西郊竹林走走!”
琅玥望着珠儿,有些为难,她未曾想过要让别人代替自己去做事,而自己却去逍遥自在,当下便立即推脱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怎好让别人来替我!紫苑姐姐的好意琅玥心领了!”
“没事!琅玥小姐可别过意不去!”珠儿道,“我本就是个丫头,这烧水的活儿我干的可比你好!既然我家小姐想带你去外面走走,你就答应了便是!我这就去水房啊!”珠儿把手里的长剑递给了她家小姐,没等琅玥再说什么立马转身朝水房便去了。
紫苑笑嘻嘻道:“怎么样?我这个丫头比你那个丫头好的可不是一丁半点啊!那这会儿你有空了吧!”
琅玥心中很是感激,真不知该对她说什么。
白薇一直注意着琅玥的神情,到此刻她才松了一口气,忙朝着自己的丫头如意道:“如意!你放下琴去鸾姨的小楼里告诉她一声,就说我和紫苑带琅玥去西郊走走,日落之前便会回来!”
“哎!”如意应声放下琴便脚步利索的小跑着离开了。
琅玥望着如意离开的身影,心口紧张的咚咚直跳。真的可以离开这里了?可为何此刻的感觉确是如此的不真实?
很快,如意小喘着就跑回来了,她对白薇她们道:“鸾姨说,日落之前记得回来就行!”
琅玥一听高兴的简直就要欢呼出来了,但面上仍然维持着较平常的面色。但她眼底的那些喜悦早就被紫苑和白薇全都捕捉到了。
紫苑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从侧门出去吧!”
琅玥点着头,然后就被紫苑拉着沿着庭院的鹅卵石小径,沿着那万寿菊的花丛旁朝着那个她来时的门走去。一步步走到侧门,那朱红色的院墙,朱红色的木门仍然是那样刺目。
终于,琅玥跨出了这道朱门,走出了庭院。眼前是那贯穿了临阳城的玉带河,两岸的垂柳也早已枯叶败落。她回过头望了望那高大的朱色院墙,她真的走出了那里!真的离开那里!
“来!上马车吧!”随着如意的声音,琅玥才发现院墙旁停着一辆垂有粗布帘子,篷沿刻有菱形纹的马车。
这是一辆普通平民的马车,只有一匹棕色的杂毛马,没有车夫。
琅玥跟着紫苑与白薇上了马车坐下,如意却在赶车人的位子坐下拿起马鞭和绳索喝声“驾!”马车徐徐朝前走着。
琅玥掀起旁边的帘子,看着那朱色院墙越来越远后,心中忐忑逐渐被兴奋代替了。
紫苑与白薇对视了一眼,心中甚是欣喜。
马车沿着河岸,穿过石桥,经过那些熟悉的临阳城的街道,琅玥才发觉自己真的是在临阳。自从进了天香阁,她便觉得自己似乎早已离昔日的家很远很远,离临阳也是很远,很远。可原来,仍在同一座城中。
马车继续走着,路过一条并不起眼的街道,琅玥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突然掀起了前帘大喊道:“停车!停车!我要下去!”
如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琅玥如此摸样便“吁”的一声将马拉停。
琅玥甚至没等到车停稳便跳了下去,随后小跑着拐进了左侧的街道。
“琅玥小姐!琅玥小姐!”如意朝琅玥身后喊了两声。这两声却让街角那边的一个人清楚的听见了。这人正在一个铺位前细细赏着一管竹笛,忽的听见了“琅玥”二字便立刻放下了竹笛朝她们这里赶来了。
紫苑从马车里伸出头来,“别喊了!我知道她去哪儿!”说罢她跳下了马车,白薇跟着也下了车。
紫苑看着琅玥进去的那个街道对白薇道:“拐过那条街便是她的家——言府!”
白薇对如意道:“如意!你就待在这儿!”随后拉着紫苑,“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琅玥用她生平最快的速度穿过了这条街,再朝左拐进了她最熟悉的那个地方。当她站在言府的门前,看着上面那早已蒙尘的“言府”二字,心中一片悲凉。那匾额,那朱门早已没有了它昔日的光彩,倒是上面那两道封条异常醒目。
琅玥从心底苦笑了出来,泪水模糊的眼眶。这里早已不是自己的家了,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自己所有的亲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宅子而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是想要来看看,连做梦都想来看看?
紫苑和白薇静静走到琅玥的身边,同样抬起头看着那匾额。不久前这里还是人丁繁荣的都尉府宅,而现在却只是被查封后空荡荡的宅子而已。
白薇走到琅玥身侧拿出手绢为她拭去了脸颊上的泪水道:“这世上最没用的便是泪水了!以后,别再让它给别人看见了!你的软弱从此以后就只能在埋在心底了。”
琅玥转过脸望着她,泪水依旧不听话的落下了。
不远处的院墙角落,石卓静静的站在那里,注视着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这时紫苑也走到她身侧,一只手臂抱在她的肩膀问:“你现在想不想进去看看?”琅玥侧过脸望着她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只见紫苑朝她灿烂一笑道:“我带你进去看看!”说罢搂紧琅玥的肩,胸口提气,足下轻点,瞬间带着琅玥一跃便凌空而起,飞身进了言府。
对于紫苑做事的风格,白薇早已习以为常了,倒是不远处的石卓有些暗暗吃惊。他惊讶的不仅是紫苑刚刚做的事,还有她为琅玥做这些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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