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上元夜,宫灯闪烁,彩旗飘扬,长乐宫里一派灯火辉煌,宫婢黄门进进出出摆盏引路皆是忙忙碌碌。大殿上,赴宴的一众嫔妃公主、官侯命妇也都热热闹闹的坐好说着悄悄话等候主位驾临开宴。
一会儿场上突然肃静下来,黄门内侍拉长了嗓子唱到:“太后娘娘驾到~”果见窦太后满脸乐呵呵的被馆陶长公主并梁王一左一右的扶着进了殿。座下的王皇后代领众人起身行礼,群呼:“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窦太后由儿女扶上主位道:“免礼。”长公主并梁王才与王皇后见礼,王皇后回礼说了客套话,众人又与长公主同梁王行礼这才坐的安稳。
“皇帝怎的没与你一起过来?”窦太后问起王皇后话来。
“回太后娘娘话,陛下吩咐未央宫还有一些事情要媳妇先过来伺候。”王皇后恭谨的答道。
梁王见姐姐馆陶公主自坐下就东瞧西看笑,问她道:“阿姐,皇兄一会才来,你?噢,莫不是在找阿娇?”
馆陶公主暗自打量了王皇后一眼,似嗔骂道:“陛下自是有正事忙,阿娇这臭丫头不知又野到哪里去了?”
窦太后笑着拍拍女儿的手道:“嫖儿勿怪娇娇,难怪你自己女儿去哪也不告诉你,说了果然是找骂,是哀家准许她今夜出宫游玩的。”
“母后,您……”馆陶公主对着母亲笑着叹气,“您就惯着她吧。”
梁王却是有些不高兴,环视一周后说道:“这阿娇是女孩子爱热闹宫宴也不来就罢了,怎的这一会了还不见彻儿过来说话,皇兄国事繁重,这大宴太子是该担着一些的。”
王皇后一惊正要寻了说辞推脱,窦太后就笑了:“都是小孩儿家的,管什么事,娇娇一个人出去到底是不行的。”
梁王将双手笼在袖中不咸不淡道:“太子都十五岁了,也不小了。”
正分说间随着一声:“陛下驾到~”皇帝已经步入殿内,殿上众人又是一番隆重行礼方罢。皇帝主持陈词一番后,窦太后又说了两句都是过节家宴大家不必拘礼尽兴就好的话才宣布宴会开始,皇帝同众人祝酒,宴乐舞蹈上场,好一派其乐融融。
只是在外的刘彻耳朵却有些莫名发烫了,不仅是王皇后心里怪罪儿子行事鲁莽失礼,更有梁王在窦太后耳边诉说刘彻的确种种不该,言说刘彻身为太子就不该出去胡闹,更不该晚上与阿娇出宫,俩人虽有婚约却未嫁娶,这样不成熟怎的担当大任。窦太后本来心里的一点小浮动被钟爱的小儿子一说更起了波澜,只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且是她自己准了的,暗自笑笑叫小儿子沉气勿再念叨。
宫外的长安大街上,墨黑的夜空静悄悄的飘着片片雪花,却丝毫不影响地上张灯结彩红红火火过节的气氛,伴着雪花倒更添了一份别有的味道。
那万家灯火,以远故尽入得眼来。花灯处处,商贩林从,杂耍节目呼唤呐喊,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沿河的冰面上更是有胆大的在那里玩耍,尽是一片热闹非凡,闯入人群片刻便会失了踪影。
阿娇兴奋的跑这里转那里,虽然几乎每年来但热闹却是年年新。
“彻儿,这里。”阿娇又看上一个摊贩的小吃,拿了就吃,见刘彻付钱时皱眉头,提手就拍他的腰道:“怎么……”
“够,够你花,”刘彻躲开,掏出帕子等她吃完擦手,无奈一笑道:“过了今晚一定要胖一圈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能吃。”
“那我每样只吃了一点嘛,那么小气早说我自己拿钱。”阿娇撇嘴只管吃。
“唉,我是怕你吃坏肚子生病,喝药又要哭了。”刘彻无奈。
“谁哭了,你才哭,爱哭鬼。”阿娇朝他做鬼脸道:“这么多都没吃过的好吃的你不吃还管我。”擦了手帕子扔给刘彻转身又往别处去了。
“彻儿你看那边有好多人在冰上玩儿,咱们也去看看。”俩人挤在桥头眺望,阿娇拍手说道。
“那个没意思还危险,你忘了上次溺水啦?”俩人对此事件都是心有余悸,话说出来皆闭口不言。刘彻突然指着桥下一条街上灯火通明的地方说道:“咱们去那边买花灯好不好?今年还没买,看,那边好多。”
阿娇笑道:“诶,好呀,上元节没有灯怎么叫上元节。”
好大的花灯摊子,悬挂的各色花灯下早挤满了男男女女的挑选花灯。刘彻与阿娇好容易挤进前面,发现这里竟然不下雪,抬头去看原来上面靠着一个楼铺搭了层布帐子阻了落雪。刘彻心下奇怪,向布尽头张望果然见了一家店大门口人进进出出,寻着记忆想起似乎是一家金饰玉石店,瞧着这样红火纷繁的花灯摊子不自觉笑了:可真会办事的老板。
“老板好财路啊!”刘彻叹道。
“彻儿?你看哪个好看?”阿娇没听清刘彻说什么自询问他。
刘彻一笑道:“自然是,最上面那个。”
阿娇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立杆上高高悬挂起两盏活如真物的骏马灯,灯身一金一赤,火光内燃煞是耀眼好看。
“就是那两个了。”阿娇高兴的拍手称快。
“好。”刘彻痛快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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