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儿看着小哥,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此女子楼玉儿便是玉兔转世,那日溪水上的孩子被一对夫妇发现,这对夫妇是一世家的老爷与夫人,二人有长子楼越、次子楼翊,尚未有女,得之欣喜万分,因襁褓里藏有玉笛,取名楼玉儿。转世为人的楼玉儿就像平常家的孩子,咿呀学语,不记得前世之事,小药玉笛也只是普通笛子。唯一不同的就是,楼玉儿和小药有被封印住的记忆和仙术,还有,洛清把自己毕生功力传于楼玉儿。
莫名的感觉很窝心,楼玉儿高兴不起来,只有一种念头,想哭。
楼夫人一直握着女儿的手,满是心疼,“你这傻孩子,怎的这般淘气,把娘担心坏了。”紧紧把女儿搂在怀里:“你要是有什么闪失,娘,娘……”,泪水落在脸上,忍不住哭了。
楼玉儿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不让它落下,以免娘更伤心,轻轻拭去娘眼角的泪:“娘,别哭,玉儿知道错了,玉儿以后会乖,不让娘担心。”
楼老爷目带疼惜,抚了抚女儿的头:“玉儿长大了懂事了,是爹娘的好孩子。”,笑着摇头扶起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女儿身体刚有好转需要休息,伤心事莫提。”。楼夫人温柔的笑着,冲老爷点了点头:“嗯,是我的不是。老爷,这阵子你为了玉儿东奔西跑很是劳累,去歇息吧,玉儿这有我照看着。”。楼老爷柔声开口:“夫人又何尝不是,清瘦多了,还是你去休息吧。”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卓文君《白头吟》
记得娘说过,当初和爹成亲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曾谋面就拜了堂。谁道冥冥中自有定数,爹娘由相识到相知到相爱到相守,由相敬如宾到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命中姻缘良辰天定。最是羡慕爹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情,牵着手承诺永远、相伴一生。楼玉儿看在眼里,羡在心头:“爹娘,玉儿没事,爹娘都应好好休息才是。”
楼越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喂妹妹补品,听妹妹这么说也附和道“是啊,爹娘都先回房休息吧,玉儿这有我呢,而且大夫不是说了好好调理即可,不妨事,到是爹娘疲惫的多。”
在楼翊半拖半劝下,楼老爷和楼夫人仍是舍不得离开,就是离开,临了还不忘为女儿掖被角。
“玉儿,可以告诉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楼越满目忧色,全是怜爱。
楼玉儿知道大哥担心,可是自己,全忘了。
楼翊接下大哥手中汤匙,低低笑道:“大哥这话怕是问错人了。”,话说得不慌不忙,却成功把玉儿刚灌进喉咙的汤水给呛了出来。
咳咳,咳。楼玉儿不住咳嗽,楼越赶紧为妹妹擦拭衣服、嘴角的水渍,而楼翊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哈哈干笑了两声:“不至于吧!”斜斜瞟玉儿一眼,见她瞪着眼还不忘编排:“可不是我的错,有人情绪失控而已。”
楼越沉思一下,皱了皱眉:“楼翊,怎么回事。”
见大哥这般神情,楼翊也正了正颜色:“大哥,我们书房谈。”。放下汤匙的手蓦然停在半空,对着玉儿的额头就是一下:“好好休息,别再乱跑。”
楼玉儿吃痛的摸了摸额头,小哥,这一记弹我记住了!
小哥在书房会和大哥谈什么呢?楼玉儿在心中细细揣摩一番,应该不会说自己死而复生之事,顶多提到不记得事情之类。
开门、关门、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后,楼玉儿才反应过来:“是谁?”
是娇妍惊喜的声音:“小姐你醒了!”,玉嫣上上下下看了小姐一番:“小姐,你没事了!你没事了?”,接着楼玉儿看到她们渐渐发红的双眼。
楼玉儿想到自己五岁的时候因为贪玩偷溜出府被一些衣衫褴褛的小孩抢去手链、金饰、碎银,头发扯乱了、衣服碰脏了、鞋子不见了,好生狼狈。最后是被两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好心送回府,她们家境贫寒却分文不收,爹说她们是明理懂事的好孩子。岂料天公不作美,她们唯一的亲人——心善的母亲离去了。娘心有不忍,替她们把后事妥善安排,为此她们感恩戴德,愿意终身为奴为婢,自己却满口不答应。爹看向她们,微微一笑,神情中也有几分怜惜:“以后你们便在楼府罢,和小姐做伴,不同于一般丫头,不需要立卖身契,做小姐贴身侍婢快乐长大就好。”。二人便是娇妍、玉嫣,和自己形影不离,与亲姐妹无异。娇妍喜动、玉嫣喜静,一个洒脱达观、一个温柔善解。娇妍习武、玉嫣习文,受哥关照,她们一个文采生花、一个剑法卓绝。
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她们不会如此,楼玉儿愧疚地说:“别哭了,都是我不好,爹娘没为难你们吧。”
娇妍、玉嫣不住摇头,娇妍连忙接话:“小姐,怎会如此,吓坏我们了!”,玉嫣走近帮小姐把靠垫放了个舒服的位置:“可不是,小姐你这一倒可不是儿戏。老爷、夫人待我们亲如家人怎会为难,再说他们连难过的时间都不空下就奔波小姐的伤势了。要说为难,也是小姐为难我们才对。”,娇妍眼皮也不眨一下:“对,是小姐为难我们才对,身中剧毒而不相告,难道这也是因为怕老爷、夫人担心?”
楼玉儿最怕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不等玉嫣开口忙拉着她们的衣袖打断道:“好娇妍,好玉嫣,是我的不是,我知道错了。”
娇妍、玉嫣嘟着嘴,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就剩下无辜。
楼玉儿噗哧一笑,忍不住说:“莫说我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就是知道怕也舍不得说,不然怎看得到你们这般可爱模样?”,貌似无意的瞥了一眼她们,兀自掩嘴偷笑。
娇妍、玉嫣便更是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又急不得,玉嫣先反应过来:“小姐,你不知道自己中毒?”,等娇妍反过神来也是一脸的震惊。
楼玉儿把和小哥说的又重新和她们复述一遍,至于小哥所言一概忽略不计,奇奇怪怪的事知道的人就少些吧。
三人叽叽喳喳已是不少时辰过去,玉嫣怕小姐饿着便和娇妍到膳房张罗吃食。楼玉儿则端坐书台,清清静静的看起诗书,举手投足都是悠闲洒脱。
楼玉儿在手心里打了个“×”,正如小哥所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知我知,就此打住。”一切,结束了。
在娇妍、玉嫣细心服侍下楼玉儿安静的闭上眼睛,只一盏茶的功夫自己却满身是汗,点了灯靠着床榻边缘坐着,细细想为什么自己总是梦到刚刚还在身边的一个人突然就消失了,然后不停找,找了所有地方也找不到。楼玉儿睡眠不错,向来闭眼黑天睁眼白天,这是第一次做梦,而这稀奇古怪的感觉又不似梦,倒像是在身上真实发生过一样,醒来觉得身边很是空虚,正想着,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楼玉儿看到一条林荫小路,朝里踱去,走着走着,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人,那是谁?又消失了。像这样,惊醒好多次……
吱,吱——开门、关门的声音。
楼夫人走近关切的把女儿搂进怀里:“记得你外婆说过‘夜深了,每个不睡觉的孩子,心里都有一个故事’,玉儿的故事可以说给娘听吗?”,玉儿怎么会突然受那么重的伤,一定是认识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了,本来只是想看看玉儿,发现女儿还没睡,就想作伴说说贴己话。
每个不睡觉的孩子,心里都有一个故事。是真的吗?慕容玉很是好奇。
这个故事楼玉儿也想知道,虽然是个梦,但却相信它一定存在。回过神来,楼玉儿朝娘的怀里蹭了蹭:“我想听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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