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只道元翊是怕家丑外扬,点点头,又再抱拳,“属下明白,”警告般看了一眼张欢,又转向元翊,以目询问是否无事,元翊点点头,目光中更见焦灼。
宇文泰抱拳,“既是如此,属下明白了,这就告辞回宫禀告。”
待宇文泰出了门,张欢也不护着小妾了,急切的冲到元翊身边,拉扯着她的手,左右看了,“哎呀宝贝,刚才我不是有意的,你一拿剑,吓到我了,快让我看看,受伤没有。”
元翊面无表情的任由张欢拉着转了一圈,心中气急,面色潮红,嘟嚷了嘴,想着借力发力,刻意软了声音,“相公,夫人我一心都是为了你啊,你不知情,还如此待我,真是,真是…”
下半句真是让我想阉了你,她说不出口,甩了袖子掩了面转身离去,生怕自己脸上的淡漠出色出卖了自己。
身后张欢无奈的声音传来,“夫人,夫人…”
宇文泰上了马,又回首看了看张府,恰巧见了下人出府吆喝围观的人,“都散了都散了,知道这什么地吗就乱看,小心抠了你那眼珠子。”
人群有人呸的一声,嘟囔着没什么可看的就走了。宇文泰想来府中无事了,一夹马腹,策马前行,倒也暂时把这一路思索之事放置一边。
离着白马寺近了,看着四处的热闹,他挽了马绳慢步而行,这番热闹让人恍觉红尘俗世的好,他边走边看,唇边笑容上扬,若是这这世间日日如此,平和安宁,自己也不至于孤身一人,听身后有人急唤,“宇文泰,宇文泰。”
他回头,一脸忧伤的元翊的带着一丝急切停在三步之外,因为赶得急,扶着双膝,气喘吁吁,一侧是尚自喷着鼻气的马儿,马儿大中午疾奔而来,不满的踢了踢前蹄。
“宇文泰,你等一下。”元翊招手,喘息的差不多了,牵着马走到宇文泰身前,并辔而行,“宇文泰,今日上午的事,多谢你。”她双目闪亮,透着真诚,不复当日的骄傲之色。
小事一桩本无须挂齿,宇文泰爽朗一笑,“公主无需挂怀。”
元翊苦笑,看着宇文泰的侧脸,“本公主如今无以为报,只能今日前来道谢,若是日后,若是日后有用得着本公主的,你自可开口,本公主一定会还今日的人情。”
“呵,”宇文泰轻笑,想起那日撞马之事,出口相询,“那日是无意中和公主的马撞在一起,郎中说公主只是一时昏厥没有大碍,宇文泰因为有要事在身,就没有等公主醒来,公主现在可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元翊摇头。
宇文泰大奇,若是平日里,就算没有今日这相救之事,这公主怕是早打上门了,不定一个杀人之罪也要撕闹杖责几百,如今如此平淡,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中,这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啊,不由得多看了元翊几眼。
见她面色晦暗,睫毛下浓重的青色阴影,唇边清苦的笑容,透着无尽的疲惫。不由得有些心软,这女子面对着权势的动荡,把所有的傲气都收敛了,不由得感同身受,又想起长乐王府她救他一幕,如此一来,倒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元翊。
可毕竟是不同的立场,他要帮英娥,而不是元翊。他默然无语,觉得安慰的话总会显得多余。
在一处小巷口元翊听了脚步,抬起头,笑笑的看着宇文泰,“好了,本公主该告辞了,咱们改日再见。咱们每次见面都是天雷地火的碰撞,希望下次见面能安稳愉快点。”宇文泰也被逗笑了,“公主走好。”看着元翊离去,方才觉得身上一松,若是以往刁蛮的公主,他也年轻气盛斗嘴几句,不无不可。今日元翊如此沉默,倒是让他觉得周身烦乱。
如今元翊一去,他觉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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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进屋的时候,隐约看见高欢藏匿了一物事在怀中,他大步入屋,讶然了一下。
高欢从椅上起身,镇定自如的上前拍拍宇文泰肩膀,“这一路倒是比往日多耽误了几天,可是路上有事?”
“实在晋阳多耽误了几日,将军公事繁忙,属下只得多等了几日。”
高欢略一思索,倒也信了他的话。宇文泰拿出尔朱将军的回信,给高欢看了。
“好,很好。”高欢接了宇文泰手中回信,细细看了,不觉抚掌大笑,看着宇文泰,“还记得临行前的话,你想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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