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宇文泰猜到了一半,可是还有别的心思?”我看向高欢,带着些莫名的期盼,“高大人?”
“属下,不知。”他脸色隐藏在黑暗中,我看不真切。只觉得那脸色隐藏了痛苦和深意。我探究一番,他很快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
夜风有些微的凉意,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还是有些冷,不由得打了个喷嚏,高欢有些歉意的看向我,“是属下思虑不周,这黄河夜景也没什么可看的,属下这就送小姐回营。”
我总觉得他有话要说,却又死活不说,既是他人不想说之事,我还是不要探究了,我点点头,“好,多谢。”
——
一片叫骂声。
从广场传来一大片叫骂声。
间杂着一些哭号。我疑惑而担忧的看向高欢,他吩咐宇文泰,“你去看看广场上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泰领命而去。
我困惑的看向那个方向,高欢在我身前一步,挡住我,“那里乱,小姐还是不要过去了。”
“好,”我微微一笑,目视高欢,“高大人刚才欲言又止,可是有话要和我说。宇文泰现在不在,大人有话还请直讲。”
他苦笑,那一抹笑若隐若现转瞬即逝,“小姐真是观察入微,这般敏感,”他思索片刻,我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思索的神情让我怀疑,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句斟句酌,“属下想着若是将军铸小金人成功,小姐的身份就会改变,以后在不能如此惬意的赏景了。”
说完,他深深的施礼。我面上尴尬的笑着,看着他一举一动,这是多明显的谎言。就算此刻,我们也是身份有别,若是以后父亲登高,以他对父亲的帮助,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又何来天大的区别,生生隔开了日后的相见。
我总觉得他话中大有深意,却又猜不透,只好笑笑,“高大人真是客气,您为父亲效劳,又是小娥的救命恩人,小娥又怎么会因为身份的转变而疏远高大人呢,还请高大人日后依旧如此相待,小娥必定感激不尽。”
他笑了笑,眸中神色不定,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心疼和…不舍。他眼眸里有千言万语,我看不懂也不想猜,我累了。
高欢看出我的疲惫,“我送你会营帐。”
我道谢。接近大帐的边缘,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高声叫骂声,“残忍无比,尔朱当诛。”字字铿锵,我有些不安的抬起头,是元子攸的声音,他对不起我在先,我原本打定主意不理他,可是声音传来,一如那日雨中的悲愤,不知怎的就想起宫中种种,好歹他也曾帮助过我。
“小姐可要换营帐?”高欢看处我的心思,出言想问。
其他营帐都注满了士兵,我岂有让他们大动干戈之理。我摇摇头,“不要紧。”我掀帘入帐。帘幕在身后垂下,我方才缓缓的吐了口气。
——
见高欢吩咐搬走元子攸的车后,司马子如凑了过去,贱贱的笑着看向高欢,“怎么,要把小姐留在容秀川吗?”
高欢不置可否。
司马子如再接再厉,“若是将军成了皇帝,尔朱英娥就是公主,你若是能娶了她,可就是驸马了。”
高欢冷笑,负手而立,“驸马?哼。”
“怎么?”司马子如调笑,胳膊肘拐了一下高欢,“你不想当吗?”
“皇帝,怕是要另有其人?”
“为何?”司马子如有些讶异,他进入去看铸造小金人的时候晚了,去了的时候就将近结束,又没好意思太靠前,“元子攸的内应已经被杀,明日无人阻碍铸造金人,将军必定成功。”
高欢不语,遥望元子攸的牢车,吩咐司马子如,“拿床被子给元子攸,再命人送些热水。”
高欢无利不会平白多了善心,司马子如困惑的看向高欢,又看向元子攸,脸色倏的变了颜色,“你是说…”
高欢淡淡的睥了一眼司马子如,嘴角抽动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那内应之说,不过是我临时编纂的。将军内心还是有些犹豫,所以铸小金人不成功,我怕明日还是重蹈今日之覆辙,而且…”
“而且什么,”司马子如听得心痒难耐,他也是八面玲珑的角色,当下用心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说,将军相扶持其他人上位,这个人可能就是…”
高欢没搭话,只是指指广场,“人心所在,过了今夜,怕是更难了。”叹息一声。
司马子如摇摇头,有些不信尔朱荣不能坐上帝位,转而又点点头,觉得高欢的分析有理。
只是他都明白,为何还要拉拢尔朱英娥,看向高欢,之间他注视着尔朱英娥的大帐,唇边竟是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司马子如若有所思的笑笑。==
睡的很沉,一夜再无打扰。
一早醒来洗漱完毕,我方才知道,昨夜我一回营帐,高欢就命人搬走拘禁元子攸的牢车。又令人看守广场,不许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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