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雾散,朝霞满天。
柴绍的心情极佳,可是平阳却隐隐惴惴不安,长安城攻下了,可是宇文成都不见了。他这么多日以来有意拖延时间,难道会如此轻易放弃?
“刚才攻城的时候怎么不见魏征和红妆他们?”平阳忙问道。
“禀告大将军,”斥候军答道,“魏征听到钟声误以为您出事了,攻下长安后就立即折回去迎接唐王殿下,恐怕这会子两人已经碰面。”
“马上去追!”平阳道。
“是,属下明白,一定赶在魏征之前告诉唐王殿下您无事平安长安城已经攻破的好消息!”斥候军行了军礼后,匆匆跑下城楼策马扬鞭而去。
长安城三十里外,突厥士兵身穿金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宇文成都就在他们当中。相比之下,唐军身上的灰色铠甲在气势上稍逊三分。
李渊怒言道:“宇文成都这个小畜生,我女儿有意在山庄上放你一码,你却恩将仇报,将她害死!”
宇文成都的脸色很白,这个月似是消瘦了许多,虽然穿着金灿灿的铠甲,但眼神依旧那般无精打采。他面有愧色道:“唐王殿下,是李平阳自己闯入幻花迷境,并不是……”
李世民厉色道:“休得胡言乱语!三妹尸骨未寒,岂容得你在此撒野!你以为搬来救兵就能反败为胜吗?痴心妄想!”
李渊喝令道:“活捉宇文成都,便赏金百两!”唐军齐声呐喊杀过阵来。
宇文成都在混乱中追赶李渊,他似乎并未有敌意,只是不停地唤道:“唐王殿下……唐王殿下我有话要告诉你……”
李渊勒马回旋,厉声问道:“小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宇文成都神色凄婉地道:“其实我与平阳早已相知……”
李渊道:“少废话,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宇文成都道:“我们同在玉麟山庄上时,她曾告诉过我,如果将来见到您……想亲口告诉您……”他的声音又压低了许多。
李渊凑近些忙问道:“她想告诉我什么……”
宇文成都颤声道:“她……她说您……”
李渊眼前一道冷光闪过,他抬头头一看大吃一惊,大叫一声“啊呀!”只见宇文成都正手持利刃向自己劈来!
幸得一旁的李世民听到呼声,眼疾手快,立即右臂上前挡剑,左臂将父亲推到侧面,宇文成都的剑锋才走偏,但李渊依旧伤得不轻。宇文成都正要再补上一刀,李世民利剑出鞘,陡然向他刺去,待宇文成都侧腰躲过,再回身一望时,李世民早已携李渊逃走……
主帅受了伤,唐兵们士气自然低落。相反,隋军气势大盛,卯足了劲儿,全面出击!双方对峙不久,唐军就已落了下风,逐渐形成溃败之势,宇文成都便命令大军乘胜追击。敌军兵分四路插入敌人阵队,浩浩荡荡的唐军一时间被冲散开来,多股势力难以抵挡隋军集中攻击。
慌乱之中,李渊大吼一声:“全都集中到山岗上来!”唐兵们听到唐王的召唤声立即重新有了目标,以最快的速度冲坡而上,与随后追击的朝廷大军拉开了一定距离,李世民骑着快马爬到坡顶,向下一望,脸色大惊,坡底下也全都是前来围剿的敌军!腹背受敌,他迅速四下扫视,终于发现一路又窄又陡的下坡路,如果以最快的速度向下俯冲,像是一阵飓风从敌人面前刮过,那么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唐军就已突出重围,逃离困境!一定要快!李世民纵马横刀,率领众人飞快地冲了下去,隋军措手不及,被打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面对唐军溃败之势,敌军已经杀红了眼,见人就砍,见马就追,绝不能让李家父子活着离开!
突然,所有朝廷士兵脸色大变,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魂飞魄散,两腿打颤,惊惧的尖叫声快要刺破了耳膜!这是怎么了?
宇文成都定睛一看,远处那滚滚黄尘之中,平阳挺着长枪骑着高头大马风一般地冲过来,在她旁边的柴绍手握弯刀,怒气冲天!
李大将军和柴副将居然还活着!
平阳如天神般降临,唐军个个受到精神上的巨大鼓舞,全部重新激起了昂扬的斗志,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
来势汹汹的朝廷大军陡然间丢了斗志,全都惊慌失措,四处鼠窜。平阳骑着马一路狂奔,无数战马被她的长枪割破肚皮疼得甩下主人,又有无数骑兵还没等看清她的身影,只见眼前红缨抖动,长枪赫然刺穿了胸膛!
柴绍捕捉到了突厥将领的身影,催马前行,振臂一呼,与之挥刀相格。他拧腰纵背,反手一堂,这才躲过那致命的一击。
柴绍当下攻击速如闪电,势若惊雷,那逼人的气焰简直要把突厥将领吃了!挡了不到十招,那人的双臂就已支持不住,柴绍猛然挥刀,只听“嗤”的一声,他的头颅瞬间与身子分家,登时鲜血四射……
宇文成都远远望见了这一幕,暗暗发恨,突厥士兵不懂行兵布阵之策,一通蛮干,怎能吃得消?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心里只有一个信念,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
眼前忽然又晃出一个骑马的青衣人,长枪抖出碗大的枪花,将自己右方的骑兵刺倒在地。那身影……那面孔……叫人又爱又恨……
“平阳!”宇文成都大叫一声,异常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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