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牢门,我要探望孙前辈……”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宇文化及沉稳的声音中有几分波动。
“爹,我每逢初十便要探望孙前辈……”
平阳原本凝固的血液骤然间沸腾,那声音,温柔而有力,像是山间流动的清澈河水……怎么会是,怎么可能……
“我已经问过话了,那老头冥顽不灵,还是不肯答应!”
“哦,原来如此。”那声音像是有巨大的魔力,让平阳的一颗心脏扑扑跳得厉害!
那温婉有力的声音又道:“对了,近日狱中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没有,当然没有。”宇文化及忙答道,“我们走吧。”
平阳听得真切,没错,是他,真的是他!她激动得要死!她用手死命地拍打着厚重的铁门,拼尽了力气!只可惜,她的身体那么虚弱,力量那么小,即使耗尽真元也只有自己能够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也不知是他的耳朵极度灵敏,听到了这边细微的动静,还是他感受到了一种无边的绝望向自己压迫过来,他的眼睛被那扇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牢门所吸引,只是那扇门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成都!你还在犹豫什么?”宇文化及催促道。
平阳身子扑到铁门上,努力叫嚷着:“我在这里……宇文成都,你快回来……”她憋红了脸,喉咙似要烧断,身子不住地发抖。
宇文成都的心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十分不适。
“我在这里……救我……”她声嘶力竭地喊着。
宇文成都思索片刻后若有所悟,身子蓦地一颤,那种震惊的表情让他的父亲紧张得吓出了一身汗。
她在这里!一定是她!
宇文成都几乎顾不上思考,立即大步向前,离平阳的牢门越来越近!
宇文化及忙叫道:“站住!你猜的没错,那个女人就被囚禁于此处。”
宇文成都霍然转身,愤怒地望着父亲,暗暗攥起了拳头。
“你想救她出来吗?你这么上心,人家会领情吗?现在或许还领你的情,可是等到放出去之后呢,你忘记了她是如何利用你的吗?你还想做第二次玩偶吗?”宇文化及冷笑道。
“玩偶?”宇文成都驻足原地,眼神忽地变得迷离。
宇文化及攥紧他的胳膊警告道:“成都,如今你与公主成婚在即,大好前程正等待着你,你真的要为了这个玩弄你感情的女人而放弃眼前这一切吗?”
“我……”宇文成都想要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是平阳,你听不到吗?”只听远处的牢房里发出平阳绝望的求救声,细若蚊蝇,但宇文成都听来却如雷贯耳,他的眼神又开始慌乱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宇文化及厉声道,“成都,言寡尤,行寡悔!”
“言寡尤,行寡悔!”这六个字似是一颗定心丸,让宇文成都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异常坚定:“父亲说的对,孩儿绝对不会敌我不分,再受她的蛊惑!”
“很好。”宇文化及狡猾滴一笑。
宇文成都默默转身,走向一片黑暗之中。
“回来……”平阳泪流满面,奋起平生之力,发出最后嘶哑的吼声:“求你……回来……”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远离。
“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平阳悲恸至极,回答她的是死寂的牢笼里绝望的回音。
就这样一步步,一尺尺,两人相距越来越远,直至他的声音完全消失……
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相恋不能相守,而是明明你就在我身边,两个人的心却隔着千山万水;明明触手可及,你却决然选择了离开……就如同飞鸟和游鱼一般,一个在九天之上,一个却深潜海底,永远不会有相交的轨迹!
此刻平阳才知道,什么叫做相见不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想于此,平阳感到内脏似被硬生生撕裂,口中“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笼罩着阴霾的天空仿佛永远都不会放晴,花瓣无力地在风中打着旋儿。这一日,消失了七天的虞世南回来了。没有人知道这七天内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那凹陷无神的双眼,苍白的面色,和满脸的胡渣却明明白白告诉了众人他这几日内心所承受的痛苦。
他见到红妆的第一句话便是:“小姐在哪里,我要向她请罪。”
红妆含泪道:“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到现在才回来,小姐已经失踪了整整七日!”
虞世南面有愧色:“我给霜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下葬,一直在那里陪着她。冷静下来回想过去,小姐一直待我如亲兄长,待云霜如亲姐姐,她怎么会痛下毒手呢?我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她谩骂,却不知她一定有难以启齿的苦衷……”
红妆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虞大哥解开心结就好。当下之急,是先打听平阳的下落。”
虞世南忙问道:“唐王府在京城有那么多细作,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探听到?”
红妆无奈地摇摇头,凝视远方良久忽而双眸一转:“事到如今,只有去请他来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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