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大为惊讶,那种鄙夷的目光刺得平阳浑身不自在。
平阳忙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哪里和他私会了?”
“人家不跟你好了,相公知道你心里堵得慌,尽管把气撒在我头上吧,这样你的心里就会好受些!”柴绍满脸的委屈。
“谁是你娘子?”平阳话音刚落,大家奚落的话语如同潮水般袭来:“这女人也太过分了……”“那家相公才是大好人一个!”“她犯了这么大的错,难道不感到害臊吗?”
见大家对自己指指点点,平阳百口莫辩,气得直跺脚,只好松开他的头发,将柴绍往后背上一扔,背着他飞一般地消失了。柴绍这才知道,原来她的轻功绝不在自己之下,眨眼的功夫两人已在数里之外了。
平阳被如此捉弄一番后,原本的悲伤之意顿消,剩下的全是窝火。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跺脚,只闷着头向临时住所走去。人在生气的时候,走路就会变得格外地快,当然,她更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灰头土脸狼狈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这样懊恼过,面对任何人都能从容不迫的自己,却屡屡被柴绍这家伙捉弄!她从来没有这样被戏弄过,却有苦无处诉。
平阳思来想去,绝不可这般贸然把柴绍带回藏身的秘密之所,可是把他弃之荒野又担心黑衣人对他不利。
“娘子,如今尝到相公的厉害了吧?”柴绍的笑里充满调戏之意。
平阳柳眉一蹙,放下了他转了转手腕,只道:“你是自找的!”柴绍身子一僵……
“喂喂,你这泼妇快点解开我的穴道……”话音未落,只听两声闷响,平阳又点了他的哑穴。瞧着柴绍等着圆圆的眼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的着急样儿,平阳满意地点点头:“臭小子,要不是你以前帮过我的忙,今天就算你烂在野地里我都不会管!别蹬鼻子上脸!”她又叽里咕噜地骂了一通,柴绍一直冲她翻白眼,翻的黑眼珠子都快看不见了。
等到平阳骂累了方止住了口。她把柴绍往背上一扔,大摇大摆地向前行去。一边走,她一边寻思着:“唐王府的藏身之所本不应让柴绍知道,但今日自己去京城里这么一搅,难免会引人注目,为今之计只能先到家派辆马车把柴绍送回万通帮,再安排大家立即全体转移了。”
蓬头稚子在村边嬉戏玩闹,传来阵阵笑声,打断了平阳的思路。她投去欣羡的目光。还是孩提时代最无邪,没有任何烦恼和忧愁。长大后,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笑声也不会像小时候那般爽朗和天真。就像一旁洗衣盥裳,身穿补丁衣服的母亲们,沧桑已然写在脸上,微笑中却暗含着一种抹不去的辛酸。
她想起了母亲的温暖的微笑。平阳之母窦文熙出身鲜卑贵族,乃是北周大将窦毅之女,端庄美丽,才智过人,只可惜红颜薄命,在平阳十岁时就已病逝。此时女儿见河边的母亲们望着孩子慈爱的眼神,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酸楚。自己如今受了委屈,恐怕是不能说给母亲听了!
于此,她又想起兄弟姊妹们一起嬉闹的场景,她想念父亲,她想家,却有家不能回。自己孤独一人,究竟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做些什么?一事无成,一塌糊涂。被人抛弃,遭人戏弄。她甚至感到有些彷徨。
绵柔的雨丝轻轻地落着,鬓发粘腻在平阳的脸上,她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细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背着柴绍走了一路,再好的体力也快吃不消了。还好,就要到家了。
青砖黛瓦的大院,大门半开着,仿佛有意给平阳留的。
“我回来了!”
只是里面没有人应答。雨丝亮如银线,落地无声,更衬得这宅院里异样的诡异而安静。
平阳心道:“方才一时冲动就跑了出去,如今害的大家都出门去寻我,真是不应该。回来一定向他们道歉!”
如此想着,便推开了朱红的大门。
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门上的粘稠的液体。
“血?”平阳蹙眉,一种极度不安的情绪让她加快了脚步。
空气里弥漫着腥甜的味道……
平阳面色忽然变得苍白,眼里露出十分的惊恐之意。视线里全是大块大块的血迹,一朵朵的殷红之花在雨中绽放,凄凄漓漓蘸满惊人的骇痛。
死尸,全是死尸!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人们的尸体,满园的鲜血在流淌。天地间变得死一般的静寂,鬼气森森。
平阳只觉得轰然如晴天霹雳,头皮上骤然发麻,耳边似有千万小虫在低声嗡嗡,让人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变得那样急促!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凝香阁被……灭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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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马上开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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