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薇薇心中隐隐约约开始不安起来。
“阿姨，你有没有觉得刚刚我摸的地方有点点发热啊？大概几分钟后会痒痒的，过不久就会肿起来。我在记录从发热到发痒大概要多久时间。”柯一一脸认真，朝刘薇薇走过去。说话也收起了之前的哭腔，软软的童声变得有点凉凉的，阴森森的￣
刘薇薇觉得之前被柯一碰过的地方慢慢在发热，而且好像隐约间还有点痒，刘薇薇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脸，好像有点肿了。
“你这个小杂种！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你这个贱人！”刘薇薇全然不顾形象激动的扑向柯一。
柯一早有提防，脚下随便踏了几步，身形一闪便离开了刘薇薇扑的范围。
“阿姨！你说你会爱我的！为什么！你骗人！你说我怎么样都会爱我的！我不是杂种！我有爸爸妈妈！我不是贱人！”柯一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惊恐，一边看似慌乱但又极为成功的躲着刘薇薇的捕捉。
陆少聪眯着眼看着一大一小在办公室追打，从柯一开口说自己妈妈死掉了，就开始明白这孩子在演而且还演得很成功，差点连自己都骗过了。
可能是父子天性，陆少聪觉得柯一对刘薇薇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信心？恐怕就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吧。倒是柯一躲避的动作让陆少聪思忖了一番，那身手可不像六岁的小孩啊。
“阿姨！阿姨！你的脸！你的脸好红啊！我和阿瑞之前给别人涂过都没有你这么红！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你赶紧去看医生！破相了就不好看了！啊！上次有个人就是没及时去看医生脸都烂掉了！”柯一带着哭腔喊到。
“爸爸！￣对不起！薇薇阿姨漂亮得脸要烂掉了！会烂得很可怕！痒过之后肿起来然后脸上的皮会翻起来血会慢慢流出来，而且糜烂化脓后肉会一块块的掉，然后会看见骨头的！”
“啊！少聪！我的脸！我不要这样子！”刘薇薇尖叫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脸好烫好痒。
陆少聪皱眉，这些话描述得那么细致形象，自己听得都有点不舒服，刘薇薇肯定会害怕，陆少聪决定开口制止。
似乎觉擦到陆少聪的想法，先他一步，柯一凉凉的开口了。
“阿姨￣我爸爸可不会治病，你还是早点去看医生吧￣真烂掉就不得了了。会变丑的。很丑很丑就会没人要的。”
小心的捧着自己的脸，拿起包，刘薇薇顾不得想陆少聪求救扮可怜，就跑出门去。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真的肿起来了，而且还会疼。
李萌侧身躲过披头散发毫无形象从办公室跑出来的刘薇薇，小心的捧着牛奶递给站着的柯一。
“美女姐姐，谢谢！你泡的牛奶最好喝了。”柯一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只是红红的脸颊鼻头，还有湿漉漉的眼睛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李萌没说话，只是笑。在门外她听到了不少，见刘薇薇那么被整得那么惨，她心情很爽，这孩子真不错，不像一般的小屁孩。同时也为自家老板默哀，摊上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娃，有得磨了。
收起空玻璃杯，李萌走了出去顺手合上门。
“你……”陆少聪皱眉，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开口说才好。
“哧心疼了啊？放心啦！怎么可能脸会烂掉，我手上什么都没有。如果真烂掉……那估计是G市的污染太严重了，雨水都带腐蚀性。”柯一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说到。走到办公桌前，两手一撑，跃上桌面坐好。
陆少聪眼底一暗，没出声只是回到座位上坐好。
认真的看着陆少聪，柯一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冷漠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了起来，开始变得毫无表情。
随着柯一笑容的收起，陆少聪的心开始慢慢收紧，带点被审视的忐忑。
毫无疑问，这孩子绝对是自己的儿子，那张小脸虽然有点稚嫩，收起笑容后几乎和自己在镜子里面看了几十年的那张脸没区别。
两张一大一小几乎一摸一样的脸就这样面对面，谁也不说话也不动。室内一片寂静。
柯一主动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一开口就让陆少聪直接心痛。
“陆先生”
他没再叫爸爸，陆先生，只是陆先生。那口气冰冷的就像说话对象无关紧要，那淡漠的眼神就像看着个陌生人。
“我对你很失望，麻烦你帮忙办的事情都不知道有没有办好。额，已经好了啊￣那谢谢了！”柯一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文杰小学入学通知，主动拿在手里，淡淡的说到。
“我知道你的一些事，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放心，不是妈妈说的。是我想知道我爸爸是谁和阿瑞一起查的。阿瑞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掺和太多，自己过好自己慢慢长大就行。我已经很幸福了，应该要知足惜福，不能要求太多。”声音渐渐变低，慢慢的柯一小小的身子周围弥漫出淡淡的悲伤。
“阿瑞有爸爸，他有两个爸爸而且他还有妈妈。虽然阿瑞说我也可以叫他的爸爸们为爸爸，但是你也知道的，那不是我的爸爸。我只有妈妈。”
陆少聪想抱柯一，但伸出的手被柯一打落。
“别￣我觉得我不需要了。我很失望，陆先生。之前我看到你还是蛮高兴，毕竟你现在是算有点本事，而且对我也不错的样子。其实入学申请什么的我自己也能搞定，我只是想看看你，想知道有爸爸的感觉是怎么样的。现在感觉……不是很好。陆先生，我先走了。拜拜￣”
柯一拿好入学通知，跳下办公桌，收起自己的小书包就走了出去。
陆少聪则直接倒在椅子上，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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