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夏怡不解地问:“怎么了?嗯,这是给你的?”
筱悠没吭声,迟疑了一会儿,将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一百元的纸币。
“喔——”夏怡棕褐色的眸子中立即迸出了闪闪的金光,吃惊地道:“居然有钱?”
筱悠看着夏怡那样儿,又好气又好笑,“夏小姐,你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见钱眼开’!”
夏怡稳了稳神色,不满地嘟囔道:“君子爱财,淑女也可以爱财的嘛!”一会儿,她有些严肃地再次开口:“这怎么办啊?这钱是谁的啊?”
筱悠波澜不惊地答道:“没事。我知道是谁放到我篮子里的。”
夏怡拧了拧眉,“谁?”
筱悠没回复她,心下却暗想:念暄啊念暄,居然敢把钱就这样扔在这儿,真是活出了挥金如土的境界,真是完美地诠释了“纨绔子弟”这个词语。
见筱悠没回复,夏怡试探性地问了句:“念暄?”她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一半的肯定。
筱悠点了点头,“猜得挺准。”
夏怡有些得意地“呵”了一声,忽又想到上次筱悠让她帮忙收集关于念暄的资料,便忍不住问道:“那个,上次那些资料如何啊?其实,我挺奇怪的,你好端端地,要那些东西干什么啊……”夏怡还想多问几句,结果她每多说了几个字,筱悠的脸就渐变般地一点一点沉下去,下意识止住:“行,行,你情感方面的问题,我不多问了。”
结果最后这句话中的“情感方面的问题”立马触到了筱悠敏感的神经,方才还是循序渐进变化着的脸色立即亮度直线下降为零,阴沉沉得有些可怕。
夏怡实在不解了,“筱悠,你是……”
筱悠忽地向上扯了扯嘴角,“你不是不多问了吗?”
自上次咖啡屋中碰面后,筱悠再遇到念暄是在致知大学的二楼食堂。
念暄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线衫和休闲裤,神情散漫地坐在餐桌前。他的右手紧握着筷子的一端,正努力地夹餐盘中的冬瓜。眼看就要送入口中,冬瓜却滑落到碗里。不服气的他再试了一次,小心翼翼地夹住那块调皮的冬瓜,结果这会儿,落到地上去了。念暄气坏了,双眼冒出炽热的火花,二话不说,就直接用一支筷子戳穿餐盘中的另外一块冬瓜,吃烧烤似地将冬瓜移到唇畔。这下,冬瓜终于安稳地来到他的口里。
相比他不堪入目的吃相,对面的萧素的餐桌礼仪就太令人赏心悦目了。他不急不慢地夹着几片青菜,放入口中细细嚼了嚼,再吃了一口白饭,待吞咽得差不多时,不紧不慢地咪了口西红柿蛋汤。
就在筱悠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确认那天在自己自行车中的信封的事时,陈瑜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离得并没有很远,筱悠听见他问道:“念暄,如何啊?是不是有被你爸教训过啊?”话里满是挑衅和张扬的神气。
念暄拿了张纸,擦了擦嘴,才淡淡地开口:“关你什么事?”
陈瑜放荡地笑了一声,“怎么,关心一下‘好友’都不可以吗?”
念暄揉了揉太阳穴,装作忽然间回过神来的模样,“也是啊。再说了,我挨批,可都是‘好意’的你一手促成的,若不是你的小鸡肠肚子、因为自己没能耐吃了点亏就睚眦必报的性子、凡事都要让你老爸来出面解决的无能,我哪有这个‘福分’聆听我爸的‘谆谆告诫’、‘殷殷教诲’?都这样了,我还说此事与你无关,我果然太‘薄情寡义’了,是不是?”
“念暄,你要骂人,就直接点,绕这么多圈子,累不累?”陈瑜的满腔怒火就差点喷发出来。他龇牙咧嘴地道:“居然说我无能,你信不信我能把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念暄打断:“我知道,你真地不能拿我怎么样。”说完,他满是讥讽地望了陈瑜一眼,故意用一种同情的语调说道:“你除了用你爸的名声来作威作福,你就再也没有别的招了。”
“念暄!”陈瑜怒吼一声,声音响得地动山摇,仿佛是头发威了的野兽。整个食堂突然间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诡异。
“念暄,你有种!你这个生来就是家族的天煞狐星的孬种!你一出生,你就克死了你爷爷,这桩丑事你以为没人知道么?”陈瑜的声音很响亮,每一个字都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扎入念暄的心中——血淋淋一片。
四周坐着的、站着的人都不敢吱声。萧素亦是脸色发白,担心地望向念暄。
念暄的面色冰冷,木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的黑眸中仿佛有冰封了万年的寒气冒出,冻得陈瑜不自然地颤栗起来。陈瑜还来不及打一个寒颤,就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念暄的拳头重重地打在陈瑜的右半边脸上。陈瑜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后退,重心不稳,摔倒瘫坐在地上,模样狼狈。
陈瑜恨得咬咬牙,努力用双手撑地。他还未能站起来,念暄已经向他走来。他一边走,一边冷声道:“陈瑜,从小到大,用我的身世让我难堪这件事你还没做腻,是不是?这一拳,你落在我这儿太久了,今天,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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