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终于想明白了,可惜啊,也太晚了,”司徒宇槐轻轻地摩挲着阮萍已经泛红的脖颈,眼里透出的恨意将阮萍的心打入地狱般的寒潭,“阮权那个老匹夫竟敢谋反,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如果不是你后宫的那个亲爱的姑姑抵死求情,恐怕现在死的,就不止这些人了……”
“你……”他终于承认了,他终于承认了!他怎么可以!他怎么敢!那可是百十条人命啊!就为了一个女人?!
“而且,就是我,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就在刚才啊,他们全都上了黄泉路了。不过你别担心,他们有伴儿,不孤独。你看,你祖母,你爹,你的好几个娘,还有哥哥啊,弟弟啊,姐姐妹妹的,除了嫁人的,一个都没剩下。哦对了,我听说你那个失踪了十多年的大哥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几口子啊……那么大的法场啊,都快装不下了!阮家多大的基业啊,就这么,‘轰’,全都毁了!”
“司徒宇槐你个挨千刀的,我杀了你!”阮萍忽然一下子全明白了,什么谋逆之罪,不过是司徒宇槐玩出来的把戏。他的女人被毁,他就要来毁她吗?这么多年扣她在身边,折磨她还不够,还要害她的家人!
阮萍挥着长而锋利的指甲,狠狠地朝司徒宇槐的脸招呼而去,拼命挣断的绳子在她手上勒出一道道清晰的血迹,血迹滴落在她素色的裙摆:“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逼得你非出这么狠的手不可?!”
这还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着要嫁的翩翩公子吗?这分明就是一个食人肉的恶魔!
“你个疯女人!”司徒宇槐一把将阮萍的手反剪到身后,疼得阮萍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阮家意图谋反篡位,罪有应得!我只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阮萍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手上早已血肉模糊,她却再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片刻之间,竟天翻地覆。
鲜血滴在齐整的青石板上,一滴,又一滴。
“该做的事?”阮萍忽然一阵无力苦笑,“你又何苦瞒着我灭阮家?何不直接把我一起押到刑场给我一刀,倒也痛快!何必今天到这里演这么一出,什么奸夫淫妇,还要赐死自己的孩子,这也算你司徒宇槐该做的事?!”
司徒宇槐,这是个在心头日日夜夜萦绕多少次的名字啊,可这一次喊出,而且是当面喊出,却已是彻骨心寒。
“自己的孩子!”
司徒宇槐紧紧地捏着拳头,他真想直接掐死她。可他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这么死便宜她了!锦柔和他说的时候他还不信,她对他的爱慕在大丰早就人尽皆知,怎么可能敢给她戴绿帽子!
可现在,他亲眼看见了,她要他怎么相信?
“他是你的孩子,可不是我司徒宇槐的孩子!”司徒宇槐恨恨地看着一边低着头一脸狼狈的张岩,恨不得一把将他捏碎!他的女人也敢碰,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阮萍浑身一颤,直觉这又是一个阴谋!
“我孩子的血能和我的血不融吗?”司徒宇槐怒极反笑,就在刚才,锦柔在他面前将孩子的血滴进了有他的血滴的清水里,真相竟残忍得他不敢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对了,我怎么倒忘记了,”司徒宇槐蹲下身子,紧紧地捏着阮萍的下巴,将她的脸狠狠对上自己的,“你们阮家的惯常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男人偷女人,女人也不安分。法场上受刑的呀,可能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是替死鬼。哎呀,我真是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阮家的种了。你说我要是再杀错了人,是不是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
“混蛋!”阮萍心头恨极了,她到今天才看清面前这个人的真面目吗?!他怎么对她都可以,就是不能怀疑她对他的一片真心!阮家的人都死了,阿淳也活不成了,她现在什么都不剩下了,他还要这样践踏她的真心!
阮萍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猛地挣开司徒宇槐的钳制,一把抽出旁的侍卫的剑,狠狠地朝司徒宇槐刺去。她要杀了他!只要他死了,她的孩子也就保住了!
淳儿,别怪你娘,这是你娘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宇槐!”
一个浅紫色的身影忽然冲出来挡在了司徒宇槐面前,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哭得很响,很闹。
是侧妃锦柔抱着孩子阿淳!那是她的孩子阿淳!阮萍大惊,奈何没有武功,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只好往旁边刺去,眼看就要刺向锦柔。
电光火石之间,锦柔带着孩子忽然往前一扑--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只听“噗”得一声,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阮萍的剑扎进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那是一个生命被刺中了。
孩子的哭声停了。
阮萍来不及将颤抖的手从剑柄上抽离,腰间忽然一阵刺痛,一把匕首深深地扎进了她的腰间。鲜血溢漫……
“对不起,漪水姐姐。”
轻飘飘的一句话,温柔而不甜腻,风一吹就飘向不知名的远方,一只温暖的手掰开她握剑的手,放在了匕首上。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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