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皇太后听说宋南朝下潜之后再未浮上来,也是心下一沉,吩咐护卫传报禁军水部,派水性好的下去看看。
韩之江早已等待不急,一拖银甲,便道,“我去看!”
吴太皇太后一怔,随即愠怒道,“胡闹!你还嫌这两日不够累?若你不累,那今日继续设擂台,我再传令下去,遍邀天下英雄来会你。”
韩之江一顿,忙是讨饶,“太皇太后!”
正说着,便听站在高处的北水门城楼上的守卫大声道,“大胆,站住!”
随即两名守卫举起弓箭,便往北水门西侧射去。
韩之江忍不住冲城楼守卫喊道,“怎么回事?”
此时吴太皇太后已走下凤辇,那领头的守卫抱拳便道,“启禀太皇太后,有人……有人自水下闯入北水门!”
此言一出,人群再是一阵骚动。
吴太皇太后微微一惊。
韩之江急问,“是刚才……刚才游水过来的那姑娘?”
“是!”守卫答道。
听闻词语,人群中的窃窃私语瞬间转为大声喧哗,群情再难抑制。
“真的假的?”
“她已经入城了?”
人们争相希望眼见为实,想那黑漆水门,壁垒森森,瞧来如铜墙铁壁,也不知那姑娘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太皇太后……”韩暮芬已是再难克制自己的情绪,扑上前拉住吴太皇太后的手便道,“暮芬求太皇太后……求……”
吴太皇太后摆了摆手,对站立在一旁的护卫道,“传令,开北水门!”
“开北水门——”护卫高声道。
“是,开北水门——”城楼守卫高声应道。
人群肃静,过了片刻,便听一阵“嗡——嗡——”的声响中,沉重的北水门缓缓打开。
大门另一端人工河道的尽头,正是临安皇宫。
北水门是临安城门,河道直通入皇宫,正对着皇宫的朱漆水门,两座水门便守着南宋皇室国祚。
平日北水门紧闭,又因靠近皇宫,道路禁行,是以临安百姓少人能从这个角度观望皇宫的。此时,随着北水门缓缓打开,临安皇宫朱漆水门与两侧的大红宫墙便在阳光下变得清晰起来。
不知不觉,人群再是肃静。
“民女南朝,见过太皇太后!”当北水门开到一半,人群正自缄默,却听一女声清亮的嗓音说道。
“承蒙神明眷顾,太皇太后福泽,民女幸不辱使命!”沉重的北水门被完全打开,人们这才看见,宋南朝一身单薄劲装贴身,湿漉漉的长发披肩,玉立婷婷,正站在北水门另一侧的便桥上。
她故意做男子行礼姿,双手交叠抱拳,一手上还拿着两支羽箭,正是适才城楼守卫见她突然自北水门西侧河面上探出头来并想离开时,吓唬她射的,她这便收了拿在手中。
不同于钱塘江岸,北水门西侧河道岸岩休憩平整,再加之兴许是顾小流一早传来的内力的助力,宋南朝觉得今日莫名力气大了不少,她游到北水门西侧,浮上水面,手一撑,便上了岸。
既然城楼守卫不让他走,既然要水门大开,她这便挑了个好位置,想好了台词,等着。
见到全身容姿颇为狼狈的宋南朝却是一派神采风扬,吴太皇太后忽的大笑一声,一甩手,道,“回宫。”
韩暮芬乍一见宋南朝安然无恙,极是惊喜,正想上前说说话,无奈隔着一道水门、一道小河,却是过去不得,正自踌躇,却听太皇太后只留下这两个字便要走,也是一惊。
“太皇太后!”韩暮芬忍不住又唤道,“这……”
“太皇太后!”宋南朝也是急了。
她将手中羽箭一扔,立即奔下便桥,奔到北水门旁,对着吴太皇太后的背影,高声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皇家更是无戏言!太皇太后您出的题,我接了,我也做到了。您许下的承诺呢?可还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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