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雨薇的话在李倩听来,却不认为是正常的工作交接,在她看来,这就是找茬,让她不痛快。
“哟,区区一个助产士还在你倩姐面前拿架子了。你不就是那刘妈的小尾巴嘛,就是刘妈见了我都叫倩姐才行。至于你,就是叫了倩姐,我还不见得乐意去!”
倘若是换了别的人,为了不怕麻烦,大家虽然心里厌烦这李倩,嘴上都还是倩姐倩姐的叫着,那李倩才愿意指示罗伊丹去做点事儿。眼下兰雨薇这般态度冷淡,似要划清界限一般,让李倩在罗伊丹面前大姐头的身份,显得有些被忽视,自然因为难堪而更加恼火。
兰雨薇扬起头,摘下那蓝色的防护帽,一头乌黑秀发散落下来,她飞快的从兜里掏出橡皮筋将头发束起马尾。
洁白的手臂在面前轻轻扇动,雨薇驱走迎面罗伊丹恶意对着她吐来的烟圈,她实在忍无可忍,兰雨薇向来可不是欺善怕恶之辈。
一个箭步上前,兰雨薇手快的夺下了罗伊丹红唇上叼着的烟蒂,用脚熄灭,扔进垃圾桶里。
“医院里命令禁止吸烟,会危害病人健康,不知道吗?”雨薇杏眼怒瞪,秀眉微微皱起,盯着眼前这两个“好吃懒做”的女人,她实在很难好脸色给她们。
这一夺烟的举动,可彻底激起了李倩战斗的欲望,她一向强势,可忍受不了谁对她的指责,遂上前去使出全身力气狠狠的推向看上去瘦弱的兰雨薇。
“贱人,让你多管闲事!”李倩涂满深红色丹蔻的手一边朝雨薇而去,嘴里还叫嚣着。兰雨薇看她的架势,忙急急闪退,一个侧身朝门后让去,李倩扑了个空,眼看一个重心不稳,身体要摔倒在地,心有不甘的李倩一把扯住雨薇的袖子,让她随自己一同,跌向李倩左后方放满病人床单的架子。
二人双双倒下,好巧不巧,倒霉的雨薇头饰上的小星星状铁质饰品刚好□□了插线板孔里。一阵麻木酥意的电流过进了兰雨薇的身体里,上下乱窜,雨薇逐渐失去了意识……
康熙十七年春
瓜尔佳氏府
春日寂寥的夜风吹起,没了白晌午的温度,灌进那府中回廊,冷得让上下经过廊子裹着白色孝衣的丫鬟们都缩紧了脖子,拢拢衣袖加速迈开花盆底的出脚频率,迅速通过回廊。
房檐下挂着白色的奠布,在昏黄的烛光照印下,影子落在地面上显得疏疏离离。
布满麻条白布的堂屋中央,两条拳头粗壮白色油蜡烛如泪泣般,矗立在摆满供果刀头白肉的条案两旁,火苗跳跃着拉动着屋内人们的身影。
虽然已近深夜,短短三日之时可丝毫未能缓释这堂屋中的老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离人之痛!
“女儿啊,啷去的这样早,这……如何让为父承……受哪!”
老者眼中布满疮痍,细细数来,那额间的皱纹似又在这清冷孤寂的夜里多添上了一条。痴痴的望着堂中的棺材,他却似丢了魂般口中唠唠自念,嘶哑的声音诉尽无限凄凉。
黑衣老者已经哭得没有力气端坐,斜斜依靠在那根厚重端硬却又透着油脂的梨花木椅上,让候在一旁的魁梧中年男子不忍再看下去,亲自揪干才端来的铜盆热水中的汗巾,递上前去。
“卓大人,保重身子要紧呐!您好不容易才复了职,当以朝堂之事为重,明日定当不能再因丧女之事推脱上朝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中年男子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字字重重的扣在了老者的心上,他幽幽转过头来,望着男子还举着那冒着热气的白色毛巾,眼中爬满血丝,颤抖的动着干皱的双唇。
“想我瓜尔佳.卓布泰一生光明磊落,行事仗义,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命,先是中年得志落得削权剥号,丧失一生挚爱,好不容易熬到皇上赐我正名,恢复名号,却又晚年丧子!如何教人顺应命意?”
语罢,老泪纵横……
“咳……”
混混沉沉的雨薇只觉得头也不舒服,身上的各个关节也僵硬的不行,遂迷迷糊糊之中,睁开了双眼,向头顶上望去:雕花木漆房梁在上,往左右看来又像是躺在一个黑色木箱子里,身上感觉穿得单薄,还钻着风,连那盖在身上被子也像白色麻质布。心中纳闷这哪儿像这早春里北方该盖的东西,说厚不厚,是谁这么坑她。
雨薇遂悉悉索索的从这黑木箱子里坐了起来,理理身上奇怪款式的薄衣,对着那昏暗灯光里的两个正在对话的年长男人刚要开口。
“啊!诈尸了!”
伴随着中年男子的尖叫,瞬间雨薇茫然的看着二人直接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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