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腾冲杀敌
要到腾冲城了。远远望去,可以看到那高高的城墙。想起那位联络人的话,两人商量进城的地点和办法。道士想,城门肯定是不能走了。估计城墙有近两丈高。自己要努力才上得去,秋平軽功要差一些,一下上去有困难。我得帮她一下。就说我们再往前走一走,到离城墙近一些的地方,找机会进城。汪秋平说,听师爷的。到离城墙10来丈远的地方,两人就绕着城墙走。当然没有路,都是在草丛和树林中穿行。两人不时看西望东。汪秋平突然看到西边有小股队伍走来。就说;“师爷,有鬼子。”边说边蹲下身子。道士一听也蹲了下来。前面不远有棵丈来高的树,刚好挡住他们的身子。一会,东边也走来一小股队伍。近了,汪秋平数着;一、二、三、四……一个队有12个人。头上戴着军帽,身着日式军装,身上背着枪。可以看到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两边的队伍交叉走过。看来那位联络人说得不错,日本人的防范确实很严。道士说;我们再看一看,找出他们巡逻的规矩,再决定我们的行动。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两队人又在前面交叉。待他们走远后,道士说;“好了,可以行动了。”两人于是先慢慢前进,直到看不到两边的人,才大步奔到城墙边。道士叫汪秋平在城墙下等着,他将身子往上一纵,两手一下抓到城墙的边沿,伸头往城里看了看,然后跃了下来,来到汪秋平面前,说:“快上。你后退几步,踏着我的头或肩。”汪秋平明白他的意思,大步后退,然后身子凌空飞起,双脚在道士肩上軽軽一点,再往前一纵,就站到了城墙上。这时道士也跟了上来。两人又一起跃下城墙,到了地上。抬头一看,只见城里中间住着一溜人家,两边的路是连通的。路上有稀稀疏疏的人在行走。这时他们听到了脚步声。两人看准了对面的一户人家。房子依然是老式的,周边是石头砌的墙,房子上盖瓦。道士看准了这家的房档头,墙上中间有五尺高的空隙,可以容得下一两个人。他想隐蔽一下再说。汪秋平对他说:“师爷,光天化日之下,日本人总不会见人就开枪吧,他们不是要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吗?”道士一想也对。说那就走吧,看他们敢把我们怎么样。两人说着话,都作了准备。
道士依然走在前面。汪秒平在后面紧跟。一会,前面走来一队日本兵,道士一看只有6个人。他说,他们人不多,做好打的准备。道士仍然一身道袍,背着那把鸳鸯剑。剑把露了出来。近了,日本兵排着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过来。一个军官模样的家伙走在前面,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个人。他看了道士的打扮大概有些好奇。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地方是少见的。他要队伍停了下来,说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你的,什么的干活?”道士和汪秋平也停住脚步,做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那家伙又说;“你的,背上的,看看。”他显然要查看道士身上的剑。道士说了声“注意了”,然后迅束拔出剑来,一跃而上,来个泰山压顶,一剑对着那家伙从头上劈了下去;接着一声“接剑”,那把雌剑从上抛出,汪秋平早有准备,剑便到了她手里。这时只见道士一脚踏着那具尚未倒下的尸体,身子一纵到了对方的身后。那些日本兵被道士的突然一击惊呆了,眼见自己的长官倒了下去。一个士兵反应快,从背上取下枪,可他还没有端起来,汪秋平的雌剑就刺进了他的身体。剩下的四个士兵这才想到还击。对面的道士眼疾手快,一剑刺翻一个;汪秋平的飞标也飞了出去,一个中标倒地。剩下的两个被吓昏了头,都端着枪向汪秋平刺来。他们身后的道士横剑一扫,一个鬼子的头落了下来;另一个枪上的刺刀还没有碰着汪秋平的身体。汪秋平一剑格开他的枪,一个黑虎掏心,这家伙的枪便落在地上,身子也随着倒了下去。这一场拼杀,前后不到半袋烟的功夫。6个日本兵,就像6只羔羊,瞬间成了两位武侠的剑下鬼。
这时,按道士的意见,他想到对面的那户人家先隐蔽起来,再作打算。可汪秋平起了杀心,她要一不做二不休。见远处又有一队日本兵走来。就说:“师爷,我们再做一次。”刚才的胜利鼓舞了她的斗志。道士只好依了。两人踏着几个日本兵的尸体向前走。汪秋平还是把手里的剑还给道士。道士照样接了,和他手里的雄剑合在一起,然后依然插入背上的剑袋。经过磨合,两人已经有了默契,用不着谈何时交接剑。他们还是像刚才那样面对面向日本兵走去。到了跟前,这些日本兵不像刚才那队,一见两人就从肩上取枪。道士说声:“你左我右”便拔出剑来。汪秋平却先他一步,在敌人取枪末举的瞬间,她两只手的标已经抛了出去,立即击中了左边和右边两个鬼子的咽喉。她经过长时间的修练,两只手的飞标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一、两丈以内绝对指那打那,百发百中。
两人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对方发动进攻。这时,道士飞身跃起,手里的雌剑已经抛起,汪秋平接在手里。道士手里的雄剑像对着南瓜藤上的南瓜,从右边挨排刷过去。两个鬼子手里的枪还没有举起来,头就滚到地上。左边的汪秋平也不让鬼子开枪,一个鹞子大转身,来到另外两个鬼子的身后,一剑一个,把这两个家伙解决了。面对6个倒在地上的日本人,汪秋平很是得意。对道士说:“师爷,这回我可是比你多杀了两个啊。”道士点头笑了笑,说;“你的动作是越来越快了,我都跟不上了。但是,该适可而止了。”汪秋平笑着说;“我听师爷的。”两人向四周看了看,一时不见人影,便说笑着来到那家人房前,一纵身跃到房档头的墙上。伸头往里看,只见里面有些黑,却有楼,軽軽一跳,便到了楼上。这时,路上传来杂乱的人声、脚步声和口哨声。两个大侠的两次猎杀,肯定惊动了日本人,惊动了全腾冲城。两人躲在楼上,动也不动。静观其变。
约一个时辰后,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听见一中年妇女的声音;“是哥来了呀。”接着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你不是要我来接芳芳吗?这两天我把活路都做了,就来了。”妇女说;“哥你坐。我去做饭。”又是关门的声音。这时,已到中午,汪秋平感到饿了。听到有人做饭,悄悄对道士说:“师爷,你在这里待着,我下去和主人家商量,在他们家吃顿饭。”道士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样的事,他向来是不过问的。
汪秋平从楼梯口軽軽一跳到了这家的堂屋。屋里的老者一看很是吃惊。门关着,一个女的突然从天而降,让他无所措手足,吓了一大跳。汪秋平为了缓和气氛,向老者鞠了一躬,小声说;“老伯不要怕。我是城外的老百姓。是来打日本的。”妇女进了厨房,正准备做饭,听到响动,走了出来。汪秋平对她说:“大娘你好,打搅你了。我从城外来,想在你家吃顿饭。钱照付。”说着从身上的包里拿出两个大洋,往妇女面前递。妇女50多岁,一付精明和善的面容。她见这女的这么客气,话说得好又拿钱,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就到了家里。她摇着手说:“你拿这么大的钱,我咋敢要呀。你一个人,一顿饭,不会收你钱的。”那老者已经缓过神来,看出对方不是坏人,对妇女说:“大妹,这个妹子刚才是从楼上下来的。我看她一定是遇到难处,才躲到楼上的。”汪秋平一听笑了:“老伯说的是,我们正是遇到了难处,才躲到你家楼上的。我先下来。上面还有我的师爷。”她接着向楼上喊:“师爷,下来吧。我和主人家说好了。”道士听到了,来到楼梯口,老者正准备搬楼梯,道士一纵便下了地,脸不红筋不胀气不喘。老者又被吓了一跳,说;“天呀,是哪里来的大侠?连楼梯都不要就下来了。要是我,腿都要跌断呢!”道士向老者和妇女施了礼,说:“出家人不打狂语。我和师侄从城外来,打搅你们了。”在里,他把汪秋平称为“师侄”,是抬高她的辈份,表现出他的谦虚,也让对方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大家安定下来。汪秋平还是往妇女面前递钱。妇女还是不收。老者说;“一顿饭,又没有哪样好吃的,咋能收你们的钱呢?”汪秋平只好把大洋放进包里。妇女又进厨房做饭。老者招呼汪秋平和道士坐了。又问:“你们是咋个进城的呀?城门口撿查得很严的。”汪秋平口快,说:“你老看我的师爷,还用走城门吗?”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就问:“老伯你进城后,城里情况咋样?”老者心想肯定是遇到高人了。见对方不想多说,他也不好多问。听对方要了解城里的情况,就说;“我们进城都是办了证的。因为妹家在城里,我是常客,守城门的都熟了。一进城,城里风声紧了,说有人进城杀了很多皇军,日本人正在搜查。晚上还要小(宵)禁呢!”汪秋平和道士听了,知道他们的动作闹大了。但不好给这家人多说。就听老者继续讲情况。老者说,他家住在乡下,前些时常受到日本人的侵扰。家里喂的鸡、猪都被他们枪了,粮食也搜走了。搞得我们的日子很难过呢!自从中国军队来了后,打了几仗,日本人都败了,不敢出城了。他们的日子才好过些。他妹子住在城里,妹夫被日本人抓去做劳工,回不了家。家里有个姑娘,要我接到乡下去安全些。天杀的日本人,把城里好看些的姑娘都抓走,为他们……说到这里,老者不说了。大家都知道下面的事了。很多年后,汪秋平才知道,那叫“慰安妇”,有中国的,有南朝鲜的,还有日本本土的。
三人正说着,妇女已做好了饭,摆到堂屋的桌子上。就是一大盆饭和一大碗青菜,外加一碗辣椒蘸水。妇女说,怠慢客人了。汪秋平说:“都是这么个情况,麻烦你们了。”听说家里还有个年青姑娘,咋不来吃饭呢?她正这么想,里边屋里走出一个年青女子,17、8岁,个子不高,脸园园的,却有些苍白。妇女介绍说,这是她家的姑娘小芳。怕被日本人抓走,每天就让她藏在家里的一个地洞里。平时饭都要送呢!汪秋平这下知道了姑娘脸色苍白的原因了。
正吃着饭,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姑娘立即丢下饭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主人家的门被撞开了。汪秋平和道士动作快,听到撞门声一下闪进两边的屋子里。门开后一下进来3个日本兵。他们都端着枪。一个说:“你们的,通通的不要动,我们的搜查。”见到屋里那个还没有来得及走的姑娘,另一个日本兵笑了起来,说:“花姑娘的,大大的好,我们的需要。”说着就去拉姑娘。另一个上前抓那个妇女,说:“你的,今天也一起去”。那个老者在一旁楞住了,不知怎么办好。这时屋里的汪秋平和道士动手了。道士跨出门来,一脚踢翻那个抓姑娘的鬼子,再一挥手掌,另一个的脖子挨了一下就倒在地上;汪秋平这边上前一大步,一拳击中拉妇女的鬼子。她的力道小了些,那家伙只后退了几步,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还手,汪秋平一脚踢向他的裆部,只听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那个脖子上挨了道士一掌的鬼子,已经断了气,可见道士的功力之深。两个倒在地上的鬼子没有死,还在地上滚着、哼着。汪秋平和道士各自对自己的对手补了几下,他们也先后死了。老者这才回过神来,他见三个日本人都倒在地上,怕外面的日本人看见,便顺手将门关了。这前后也就一会的功夫。大家再看门外,脚步声已渐行渐远。那母女两被刚才的事吓住了。看到三个倒在地上的日本人,他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汪秋平想了想,问;“对面那家可有人?”妇女说:“房子是空的,人早搬走了”。汪秋平对道士说;“我们把这几个家伙弄到对门,转移一下视线,免得主人家遭祸。”道士一听,这姑娘真聪明绝顶。于是动手。那老者听了也大加赞成,一家人动手帮忙。汪秋平也帮着,七手八脚把三个鬼子像死狗似的拖到对面的房子里。进了屋,大家正要转身,汪秋平对道士说,师爷,把你的剑给我。道士即从背上抽出剑,递到她手里。但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汪秋平接剑在手,对其他人说,你们走吧。她也不管对方走了没有,举起剑来,对着每个鬼子的裆部一剑刺去,还搅了一搅,血立却流了出来。三个鬼子都这样做了,她才离开。其他的人都走了,只有道士在场。他想,自己是个道士,这样的事他是不会这样做的。由此可见,姑娘对日本人的仇恨已达到极点。不过,看到日本人刚才对姑娘和妇女的态度,这些家伙也该挨她这么一下,让他们的同伴接受点教训。可在汪秋平看来,还深了一层。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对男女间的事也能略知一二。她想起在文兴时肖春剑对她的无礼,一直认为男人要对女人做坏事,都是他们的**在起作用。加之看了刚才这几个鬼子对这家人的行为,他们连50多岁的老妇都不放过,这是多么残忍的现实啊!她更加感到日本男人的可恶。所以她今天要做个样子,惩罚一下这些日本鬼子。
事情办完了,大家再回来吃饭。老者和他的妹妹、侄女经历了刚才的一幕,都对两人十分佩服。把两人看做了救命的恩人。
道士和汪秋平回到楼上商量下一步的事。汪秋平说,师爷,既然来了,索性再闹他一闹,到日本鬼子的机关走一遭,搞他个天翻地覆。不要让你老那一身功夫浪费了。临走的时候,道长不是要你代他多杀几个倭寇吗?我叔叔是日本鬼子的子弹打死的,我也要为他报仇雪恨。今天杀的这些个,还没够本呢!道士说,秋平你怎么说我怎么办。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你的恨也是我的恨。道长说的话我不会忘记。他的深仇大恨我知道。你叔叔是我的好徒弟,他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也要为他报仇雪恨。你说得对,既然来了,就把事做大一些。给他们再制造点麻烦。也不枉走此一遭。这是道士从省城出发以来一次说得最多的话。经过这段经历,他明白了很多道理。联想当年中日甲午战争中国及民众受到的伤害,再看今天日本侵略者给中国老百带来的痛苦,他认为消灭侵略者也是一种“道”,也是“道法自然”。他早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早也是死,晚也是死,早死早升天。
汪秋平听了师爷的话,很是高兴。她笑着说,那我们就去察看一下鬼子住地的情况,再说下一步怎么行动。可她再看道士的装束,想起和第一队日本鬼子相见时他们那付吃惊的样子,就说;“师爷,你这身打扮,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我看你就不要去了。我去就行了。”道士不干,心想我奉道长之命出山,就是看看徒弟,保护好他的侄女,这才不辜负道长的重托和老施主对道观的深情厚意。你秋平姑娘要出了事,我有何脸面去见道长和老施主?他说:“这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你都可以化妆,我把这身道袍脱了,找房东借件衣服穿了,不就行了?”其实他知道,道教是中国本土产生的一大教派,不像佛教是从外国引进来的。道教在中国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不仅中国人知道,很多外国人包括日本人都知道。只是在腾冲这个小地方,这些日本人眼里,有些少见多怪罢了。汪秋平当然希望有师爷同行。师爷武功高强,而且脑子灵光,不仅可以保护她,还可以给她出好主意。她说:“师爷,你说得对。我去找房东说。”道士没有反对。这样的事,他是不大愿意开口的。
汪秋平找到房东家的那个妇女,说了想借她男人的衣服给师爷用的事。对方高兴地答应了。很快把衣服找了出来,交给汪秋平。还说她哥已出去打探消息,她们母女想今天就和她哥走。汪秋平回来把衣服交给师爷,说了这事。道士说,那就等她哥回来看情况。他把道袍脱了,穿上男房东的衣服,还挺合身。汪秋平看了,说师爷,还有你的头发。道士说。这我倒忘了。他的头发自从入了教就没有剪过,很长了。咋办呢?他想起那老者头上包了块帕子,就说;“那就再借块帕子包上吧。”汪秋平又去借帕子。这时,老者回来了。说城里很紧张,城门查得也很严,城外的人不让进;城里的要出城,老的男、女可以,其他的通通不行,包括年青姑娘。汪秋平听了,想顺便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她说;“大伯,你熟悉这里的情况。我们想出去看看。日本人军队多不多?都驻扎在哪里?”老者说;“这里是城西。日本的军队都驻在城东。”汪秋平心想,我们原来是进了城西。一旁的妇女说:“东边是不让人去的。”同时叫了起来:“哥,你说年青姑娘不准出城,我们小芳咋办啊?”老者说;“是呀,刚才我在路上就想,怎么也想不出办法来。”汪秋平这才想起她们一家要出城的事。这时见小芳在收拾东西,她就有了办法。她对小芳说:你等等。然后一纵身上了楼,接着又一下下了楼,手里拿了个瓶子,拉着小芳说:“你跟我来。”说着把小芳带进一个房间。老者和妇女不知她要告诉小芳什么办法,能让她出城。
一会,两人从房间出来了。汪秋平走在前面。对妇女说;“我把你姑娘变了个样,这下可以出城了吧?”老者和妇女一看,在她身后的是一个50来岁的女人;脸有些黑,眼角和嘴边绉纹遍佈。要不是头发和衣服,根本看不出是小芳。在老者和妇女都楞住、不知是什么魔法让小芳变成这个样子时。汪秋平笑着说:“小芳可以出城了,我的易容膏也用完了。”说着将她手里的空瓶子在两人面前晃了晃。两人仍不知就里。小芳才说:“是这个婶婶用她那瓶子里的东西把我变成这样的。”两人这才有些明白。汪秋平又对小芳说:“你脸是变老了,头发还不行。叫你妈把你的头发做成她的样子,衣服也换成她那样,就成了。”她知道这一家人要走,就说:“你们要走吧?我们还得在你家住两天,行吧?”妇女说:“行行。有什么不行?你们随便住,我家还有点粮食,菜不多了。你们将就吧。离开的时候把门锁上就行了。”得到房东的许可。汪秋平借了帕子,回来给道士说了情况。道士说;“你想得周到,现在风声紧,我们得避一避。有可能要住下来。”汪秋平听了,说他们要走,我去送一送。说着从包里拿了几个大洋,来到那妇女面前,非要她收下不可。说我们是打鬼子的,也是为老百姓的。不能白吃白住。她才千恩万谢地收下了。
房东一家人走了。这时道士已包上帕子。这种帕子有几尺长,需折叠了成圈围在头上。这就叫“包帕子”,是当地的一种习俗。汪秋平看了,说:“师爷,你真像当地的老者。这下我们可以出门了。只是我们得像当地人一样,你的剑不能背在身上了,我的包也不背了。”两人边说边放下身上的东西,放好.接着出了门。
两人上了街。街上行人不多。汪秋平走在前面,四处观望。道士则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偶尔扭头看看。城不大,街上的房子破破烂烂,连草房都有。走了一阵,见前方左边一栋房子较高,是个四合院。很有些气派。离城墙也不远。门前两边各有两个日本兵站岗。右边的路口也有军人守卫,军人们进进出出。两人在附近走。道士抬头观察起来,汪秋平也四处张望。在离岗哨还有10多丈远时,有两个日本兵端着枪走了过来,吼道:“你们的什么的干活?快快的走。”两人只好转身就走。也就是待了眨眼的功夫。回到住地,汪秋平说;“师爷,我们都睡一下吧。吃了晚饭再商量行动的事。”这家人有两张床,刚好各睡一张床。
吃了晚饭,天黑了。汪秋平问;“师爷你看怎么行动?”道士回答说:“只在前面那么看了一下,大概的位置知道了,房子的情况也知道了。可里面的情况、后面和左右是什么情形,还要了解一下。”汪秋平说:“那今晚就去了解?”道士说:“再晚一些,子时左右我出去。你在家待着。不要管我。我回来也不惊动你,好好睡你的。天亮了我会给你说。”汪秋平想了想,同意了。师爷的本事比她大,等他把情况搞清楚再说,是再好不过的事。
第二天早上,汪秋平起了床,太阳都升起老高了。她还年青,昨天走了那么些路,又越过城墙来到城里,一番拼杀,很有些累,觉就睡得香。所以起得晚。这时道士已经在堂屋里坐着了。她胡乱洗了把脸,来到堂屋听道士说事。她坐下后,道士说,我昨晚出去看了,昨天我们看到的四合院,可能是日本人的机关。四合院里面除门楼外有两栋房子,两边还有厢房。房子之间有岗楼,楼上设了岗哨,还有探照灯。每栋房子都住了人。中间那栋房子估计住的是大官。最后那栋房子背后还有门。右边是一大片房子,我看都是军人住的。那里肯定是日本人的军营。说到这里,道士停住了。汪秋平听了,心里有了印象。说:“看来鬼子的防范确实很严。师爷你看我们怎么做?”道士说:“我们就去那个四合院,朝中间那栋房子的人下手。到时再看情况。行动的路线我想好了。”汪秋平问;“好久行动?”道士说;“还是昨晚那个时候。这时人们都睡得最香,也睡得最死,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汪秋平说:“就按师爷说的办。”两人就在屋子里等待时间过去。汪秋平做饭。菜不多,将就了。晚饭后都睡下了。
到了子时,道士来敲汪秋平的门。两人都准备好了。道士身上背着那把鸳鸯剑,汪秋平全付武装。除了飞标而外,那把祖传的短剑也带上了。天很黑,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这正是行动的好时候。道士在前,汪秋平紧随其后。两人佝着腰,挨着有房子的地方走。遇到鬼子的巡逻队,就停下来避开。快到那四合院时,像进城时一样,道士先让汪秋平踏着自己的肩头上了城墙,然后也飞身跟上。城墙不宽,但足够两人行走。他们佝着腰前行。探照灯扫来,两人就爬在墙上不动。探照灯照过,两人便加快步伐。很快就到了中间那栋房子。这时,借探照灯的光看了,除了门前站岗的日本兵,岗楼上的日本兵,中间那栋房子的过道两边还有日本兵站岗。道士停了一下,小声对汪秋平说;“我们先把这栋房子两边岗楼上的哨兵解决掉,才好行动。”汪秋平点头表示同意。道士从身上拔出剑来,把雌剑给了汪秋平。岗楼距城墙有5、6尺远,两人均不在话下。道士示意他向右,汪秋平向左,分头行动。只见他躲过第一道探照灯的灯光一下纵了上去。悄没声息,一点动静也没有。汪秋平先看了看,岗楼上有两个人。岗楼只5尺见方,两人相距仅3尺左右。一个四处观望,一个把着探照灯慢慢移动。她紧走几步,左手抽出短剑,右手握紧手里的鸳鸯剑,也一纵飞了上去。动作有些大,但没有大的响动。她一脚踏上岗楼的围栏,还没有等脚落地,又一纵向前,右手的长剑一下刺向正在观望哨兵的胸膛,这叫“一剑穿心”;一个急转身,左手的短剑也一下扎进把着探照灯哨兵的頚部,这叫“頚上开花”。两个家伙还没有反映过来,就一命呜呼了。探照灯就停在了一个方向。汪秋平扭头一看,道士已回到城墙上正向她招手。她立即从岗楼上纵身返回城墙,来到道士身边。道士示意上中间那栋房子。房子离城墙只3尺远,两人軽軽一跨就上去了。走了几步,道士在房子上揭开瓦往里看,屋子里的灯亮着,却没有人。再到前面的房间,再揭开瓦看,屋里的床上一个男的正压着一个女人。作为出家人的他,便把头抬了起来。这时汪秋平把头伸了过来。她感到一阵恶心。道士示意换个房间。她却将手往下一挥,表示就此下手。道士没有反对。他示意自己向左,汪秋平向右,顺着房子靠边的柱子下去。这是很好办的。道士转身走了。汪秋平把着房子的边沿往下看,只见过道里两个站岗的日本兵,一左一右,都靠近房子边沿。她軽軽一纵抓住房柱滑到地上。这时,她已把短剑收了插回身上。右手仍紧握那把雌剑,乘站岗的日本兵没有注意,一挥手,那家伙的脑袋就掉了下来。她再看对面,另一个已经倒在地上。她知道道士先她下地,把就近的岗哨解决了。这边的却让她动手,是以防不测,他好从中相助。这时,道士已到了她的面前。两人的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发出大的响声。屋子里的人正在行芶且之事,根本没有注意外面发生的事。门没有关死。汪秋平示意道士在外面看着,她进去。
她轻轻推开门,那男的还压在女的身上,发出淫邪的笑声。她怒火顿起,心里骂了声“这对狗男女!”,嘴里却吐出她上次听到的那句日本人骂人的话:“八嘎”!手里仍紧握长剑。她早就作了思想准备。床上的那个男人听到声音,猛一抬头,汪秋平一纵向前,举剑对那家伙刺去。那家伙刚好转身,汪秋平的剑正好刺进他的胸堂。他连反抗都来不及,汪秋平将剑一搅,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到了她的身上。男人没命了。一旁的女人被喷了一身的血后,吓得“啊”的一声。汪秋平怕她再叫出声来,一伸手挡住她的嘴,说:“再出声我杀了你!”她小声问:“你是哪里人?”对方却不说话。她知道她可能不是中国人,但可怜她,知道她不是自愿的。可以不杀她,但不能让她张口。她一边拉了被子把她赤裸的身子盖了,一边撕了块床单,把她的嘴堵了。又让她爬着,把她的手扭过来再撕块床单绑了,让她不能动弹。然后一脚把男的踢到地上,那家伙到了地上却是爬着的。她再一脚把他踢翻过来,让身子仰着。男人的身子当然也是全赤裸的。她挥起剑,咬紧牙关,就像前一天处理那3个鬼子一样,毫不动摇、毫不犹豫地把剑对准这家伙的**……而后,她早有准备,从身上拿出洋火,将床上的东西点燃。然后将被子披在女人身上,将她拉出门来,推倒在地上。她是能走能跑的。道士见汪秋平出了门,拉了她一下,来到岗楼下,乘“灯下黑”一起上了城墙。屋子里的火大了起来。火光也渐渐加大。近处屋子里的人都出来了,火烧起来了,火光冲天。人们闹哄哄的,嘈杂的人声、慌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他们的精神都集中在火光中,还有那盯着一个地方不会动的探照灯。两位大侠则乘机走了。
两人回到住地,稍事休息,把借的东西放好。按房东的吩咐,把房门琐了,以示家中已经无人。然后乘着夜色越过城墙走了。
事情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他们杀死的是谁?当时日本在腾冲负责指挥的最高长官是吉野孝成。后来听说,他当夜不在,逃过了这一劫。那么可以肯定,被杀死的官职应当在吉野之下,但官职也不会小到哪里去。要不,他怎么会住在那样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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