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林笑了笑说:“我是听团长说过他侄女会武功,却不知道如此厉害。”又说,“大姐,我看团长的师傅确实不简单。一看他的外表,就知道他武功深厚。他那眼睛,那身体,那骨格,都是一般人所没有的。”
黄ju青说:“我是凡夫俗子,看不出来。但我和他一路走来,他的为人、他的功夫,确实少见呢!”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道人一脚进了堂屋。黄ju青站起身来招呼:“师傅,快来吃饭。”
道人说:“这么早呀。”他的意思是说,道士一早起来练功,要晚些才吃饭。
赵长林说:“师傅,来吃吧。我们这里可比不了你们那里。顿顿有吃的。我们有时一天都吃不到一顿饭呢!吃一顿算一顿吧。”
道士说:“那我去洗了脸来。”赵长林听了,放下手里的碗筷,就在厨房里用共用的脸盆给道士打了水,递到道士手里。道士谢了。
最后一个吃早餐的是汪秋平。
她一进厨房就说:“大姑,昨晚太好睡了,我都睡死了。你咋起得这么早呀!”
黄ju青说:“习惯了。睡不着。你和我不一样。你年青,走了那么远的路,总算到了。见到叔叔,可以放心了。”
可她觉得这话不全对,就不再说了。黄ju青拿碗舀了稀饭,又用碗在锅里装了几个红苕,放到厨房里的一张桌子上,指着上面的一碗辣椒水,说:“我们这里就这个条件。你要将就些。”
汪秋平说:“大姑,你放心。我过得惯。”可她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这个情况,比我想像的还要差。听说还有没有饭吃的时候。可又一想,我叔叔和大姑都过得来,我怎么过不来呢?
她身上背着包,也不急着吃饭,从包里拿出爷爷给的银元,递到黄ju青面前,说:“大姑,我叔叔讲了,这些钱都交给你,由你掌管使用。”
黄ju青不接,说:“我给你叔叔讲了,你奶奶叫我带的钱,由我保管,开销他安排。你的钱,你就自己掌管吧!何况我还不知道你在这里能待多久呢!”
汪秋平说:“大姑,你不接这钱就是信不过我。我给你说,我既然来了,就会安下心来。我叔叔在这里住好久,我就住好久。要是我叔叔不在了,只要你在,我就不会离开这个地方。”说着,眼里流下泪来,再不说话,也不吃饭。
黄ju青听了她的话,看了这个场景,深受感动,说:“秋平姑娘,就按你说的办。我把钱收下,暂时由我保管,你要用就在我这里拿。快吃饭吧。”她越发觉得这姑娘的刚烈、可爱。
汪秋平这才揩了揩眼睛,坐下吃饭。她边吃边问:“大姑,你看我叔叔的伤会好吗?”
她昨晚当场看着**青换药,伤口是个洞,红红的,好像还有浓,当时她心里就”格噔”一下,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她不好问也不好说。想起黄ju青在省城似有隐情的态度,她的心越发感到不安。昨晚离开叔叔的房间,上了床,还在想这件事。可她太累、太疲倦,很快就睡着了。
黄ju青听到这一问,心想这姑娘真细,但得安慰她,就说:“才换上药,又吃了我带来的新药,也许会有效果。”
这话倒说服了汪秋平。她不再说话。低头吃着碗里的东西。
黄ju青说:“你慢慢吃,锅里还有。”她走出厨房的门。见汪正豪的房门开着,赵长林坐在床边和团长说话,就说:“小赵,你把我们带来的米送些到山上去,让他们也尝尝。”
赵长林说好,好。
汪正豪招呼道:“进来坐坐吧。”
黄ju菊青走了进去。找张凳子坐了。她知道他有事要说。汪正豪说:“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一直躺着,没有什么新的情况。小赵说游击队那边和政府联系上了。他们正在打探消息,有情况就来通报,能打就去打他小鬼子一下。”说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赵长林说:“团长,你慢慢和大姐说,不要着急。我送米去了。”说着走了。
这时汪秋平走了进来,汪正豪一看笑了,说:“昨晚天黑,灯又不亮,我看得不大清楚。ju青,你看我侄女长得多好看,比我在家时成熟多了。”
**青笑着说:“是呀,不仅人好看,本事还不小呢!”说得汪秋平不好意思起来。
汪正豪问:“我师傅呢?”
黄ju青说:“才吃了饭,好像在楼上。让他歇歇吧,昨天他让我们骑马,他走路。走了那么远,一早又出去练功。”
汪正豪叹了口气,说:“真是罪过,为了我,让师傅受那么大的罪。”
汪秋平问:“叔叔你感到好些了么?”
汪正豪笑了笑,说:“吃了换了你大姑带来的药,我感到好多了。”说着,他试图把身子坐直一些,两手撑着要往上移动。
汪秋平上前扶着,让他坐直了些。黄ju青说:“你还是要好好休息,少动、少说话。”说着起身走了。
汪秋平说:“叔叔,你要听大姑的话。我就陪你坐坐,不说话。”
看着自己的侄女,心想要不是为了自己,她也不会来这么远,受那么多罪,还冒风险。他又伸手抚摸她的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汪秋平突然想起小梅托她的事,说;“我忘了件事,去去就来。”
一会,她拿了那两双布鞋递到汪正豪面前,说:“叔叔,这是小梅姐给你做的。”
汪正豪把鞋拿在手里,眼睛亮了一下,又恢复到常态,笑着问;“她还好吧?”
汪秋平望着自己的叔叔,回答道:“很好的。她很掛记你。”她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没有说。也不好说。
过了一会,她说:“叔叔,小梅姐说她等你,一直等你回去。”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哭,终于忍住了,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不让掉下来。
汪正豪说:“我给她写了信,把该说的都说了。”脸上露出十分忧伤的神情。
汪秋平看了,心里酸酸的,不再说话。
汪正豪问:“你爹妈还好吧?他们说了你的婚事吗?”
对这个新的话题,汪秋平便说开了,讲了在文兴肖家提亲的事。还说了肖春剑和他妈到家里来,她和他一起走,他对她非礼、她打了他的经过。这可把汪正豪逗笑了。说你学的功夫,在这方面也派上了用场。汪秋平又说了肖家的大姨奶上门为孙子说话、让奶奶顶回去的事。汪正豪说:“都民国这么多年,老的还管得这么具体呀?秋平,自己的事,要自己作主。将来赶走了日本鬼子,世道平静了,给我找个好的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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