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摆出一副苦瓜脸?难道我结婚你很不开心吗?”孙莲调笑着面容突然呆滞的李鸢。
“你结婚我没有什么不开心,但是任谁听到从这么远的地方跑回老家只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绝对都是我这个表情的……”当然,李鸢并没有把这番话说出来,毕竟他自认为还没有和眼前的女子脱线到同一地步。
“我是在这里打工,还得向店长请示一下,不如你先留个电话,到时候再联系!”李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还是先糊弄过去,到时候打电话就说不能去好了。
“嗯,没问题,我后天就出发回三川,请下假来告诉我,说不定还能一起走。这是我老公的名片,你到时候打这个电话就可以了。”说着孙莲递过来一张迷彩样式的名片,只见上边写着“清川绝顶彩弹俱乐部总经理:赵百发”以及电话号码。
“彩弹俱乐部?”在李鸢的印象中,这彩弹俱乐部就是供会员进行枪战,不过用的都是无害的彩弹,中枪后只会在身上留下七七八八各种颜色,现在华国各个城市的郊区都有这类场所,一般提供全套的装备和场地。
“嗯,我老公的这个公司就算是在咱们三川都比较出名的,旗下有好多场地,我老公是清川这边的总经理。”孙莲的眼神中闪烁出了“尽情来羡慕我老公吧!”的含义,看得李鸢头皮发麻。
“好了好了,有消息我会打这个电话,再见再见!”实在忍受不住的李鸢把孙莲推出店门,面带虚假的微笑招手送客,反而让孙莲有些不明所以,只得同样招手示意再见,远走而去。
一个白天很快过去,李鸢和表叔约好的晚上一起去酒吧喝酒,提前一步到了。
顿步门前,看着眼前金碧辉煌名叫雅轩的酒吧,引起了李鸢似乎很是久远的回忆。在那天之后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情,当时的那个梦也是记不太清了,倒是表叔今天特意叫来这里喝酒,才又勾起了使李鸢心情复杂的回忆。
停却思绪,李鸢走过门庭,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古典镂雕木门。选其一边推门而入,轻鸣典雅的音乐瞬息入耳,听得出来是古筝扬琴齐奏,也不知道是什么曲目,听的十分优雅,就好比山林鸟兽动,清溪石泉流……
步入酒吧之内,只见场中搭着许多石台幕布,锦帘垂珠将一个个石台隔开,却不遮挡朝向中央歌台的方向。石台旁边的人们有的坐石凳,有的坐沙发,但多坐的是木椅。
中央歌台上有两个长发及腰的美女,正是一人演奏扬琴,一人弹奏古筝。看其幕后还有两人正在看着场下众人,各抱的琵琶和长笛,想来四人是两两替换休息。
正不知坐哪时,迎面走来一个黑壮男子,剪着精干寸头,穿着黑身西服。莫名其妙的是酒吧光线昏暗,这人却戴着副墨镜,好像黑社会的做派。李鸢只当他要出去,准备让路,却不想这人直奔自己而来。
“朋友你好,要算命吗?”这人鬼鬼祟祟的悄悄说道。
“……”李鸢满头黑线,看着这个把脸凑过来的家伙,控制住自己想要打他鼻子的冲动,直说:“不算!”
“嘿嘿,朋友,我看你白衣白裤,上衣也别着墨镜,与我如此投缘,实在是忍不住想给你算上一算,请别介意。”这黑衣男子仍然是把脸凑得极近,悄声说道:“我观你天庭饱满,眉叶浓顺,将来必有高人相助,成为达官贵人。等等,你先别走啊!咱们有缘,这次就给你免费算命了!呐呐!你要走的哦!别怪我没告诉你,你与我的缘分可以追溯到百世之前,咱们以后的命运都会纠缠在一起,哎哎哎!别动手!别动手!我走!我走好了!”
赶走了那个精神不正常的黑衣男子,李鸢选了一处角落坐定,打发服务员自己要再等一人之后点酒,李鸢便继续听品筝琴音色。
“怎么样?这里环境不错吧!”正当一曲完毕,李鸢身旁传来表叔的声音,却是李鸢听得太投入,不知什么时候李宏已经到了。
“嗯,这里环境挺优雅的,不过……”
“不过什么?”
“这么优雅的地方消费也不低吧?只是为了来喝酒吗?”
“呵呵,的确,喝哪里的酒不是喝,但是和家人一起喝酒就不一样了。”拍了拍李鸢的肩膀,李宏笑着说道。
“表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李鸢狐疑的看着自己的表叔,搞不懂他要干什么。自己那段时间心中有事,表叔一起喝酒开解自己还说得过去,现在只是为了喝酒而喝酒,还是到这么昂贵的地方,李鸢有些不信。
“没事,怎么会有事呢!来来来,服务员,过来一下!”李宏表现的越来越心虚,最后干脆大声呼喊起服务员来,恰巧正是新曲未开之时,酒吧内较为安静,呼喊的声音十分刺耳,惹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听着表叔点的是白酒和一些下酒的小菜,李鸢糗糗的表情直到服务员走开以后才有些缓解,“真不知道表叔要搞什么鬼,屡走屡看吧!”
这时台上古筝和扬琴已经收到幕后,而幕后的两人上台,一个坐抱琵琶,一个站抚长笛,开始了新一轮的演奏。这曲调也是李鸢没有听过的,初时平静祥和,充分发挥了长笛幽远平缓之意,紧接着由缓入急,琵琶的声调又占据了主旋律。音曲之声透过音响放大之后,李鸢感觉有一种紧迫煞气环绕耳中,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会些功夫,随着音乐拳舞起来。
正在这时,服务员把点的白酒和下酒小菜全部摆放上来,小菜倒是不少,有猪头肉、炸花生米和拌苦菜。
“来,品一品这里自酿的佳酿!这白酒度数不高,也就38°,但是清醇香味十足,喝完一口要吃几颗炸花生,这可是中云这里难得的下酒菜。”表叔斟满两盅酒,递给李鸢一杯后,将自己酒盅的酒一饮而尽,啧哈瞪眼之后,扔进嘴里几颗炸花生,口中传出啧啧之声。
李鸢也学着表叔姿态,把酒一饮而尽,却呛咳不止。这喝白酒又是另一种感受,不同于啤酒的膨溢泡沫充占于嗓,而是其本身的辛辣气息刺激咽喉。顿时李鸢嗓如过火,眼如烟迷,直咳的面红耳赤。
“哈哈,没事没事,第一次喝白酒喝快了就是这样,现在好点了吗?”表叔爽朗一笑,拍拍李鸢后背说道。
“好多了……”李鸢又斟满自己的酒盅,这次他学乖了,虽然还是一饮而尽,但当白酒入口时却不吸气,让酒在口中充分停留之后再下肚。一股悠香味道在口中清新而溢,还有些甜甜的酒意柔润着李鸢的味觉,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嗓子眼往下流窜,到了腹部才弥散开来。
再学表叔将几颗炸花生米送入嘴中,先是花生米外的咸盐滋味在口中融化,接着咀嚼起来时的香酥口感,彻底征服了李鸢的味蕾,只觉得这里的炸花生与别处不同,香酥油润,火候刚好让人品出些糊香之味,要是再多一分就彻底糊了,再少一分也会滋味欠缺。配合上白酒的辛辣甜香,这的确不负表叔的说法。
酒过三巡,李鸢有些视物不清,李宏倒还是不摇不晃,看李鸢将醉未醉,李宏说道:“鸢小啊!你别看你叔我现在好像是多么潇洒,其实也是心凉之后的迫不得已。”李宏话语中透露着伤感。
“叔,您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我在这听着呢!”李鸢晃晃悠悠的回应李宏。
“哎,当年我靠网络版权投资发了家,那时候和你表婶、你李蜜妹妹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可惜没几年就赶上《机甲使命》这款划时代的网络游戏的出现,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见李鸢点头,李宏继续沉声讲述:“我依然记得,那是在8年前,一开始这款游戏只是有钱人才玩的起的游戏,但是因为其跨时代的科技表现力,游戏者越来越多。最后游戏公司为了扩大规模和受众面,向全世界招商引资,使得当时这款网络游戏一家独大。我犹豫观望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投入了手中四分之三的资金,却没想到刚刚投入短短三天,这游戏就突然停办了。停办原因至今不清楚,但是众说纷纭。”
“而不管游戏如何,我投入进去的钱却真真正正的打了水漂,那家游戏公司直接申请破产,害的我们这些债主无计可施。也是在那之后,你表婶与我离婚,带着李蜜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我先是伤了财,后是丢了人,再也无心奋进,便把离婚后剩下的一部分财产开了这家书店,挣到的钱除了给员工发工资外,大部分都用作旅游的资金。”李宏沉声之余,隐有哭意随着言辞释放,也是自古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鸢小啊!你来这里也快一个月了吧!感觉这里怎么样?有没有想要继续待下去,陪陪我这个不争气的表叔呢?”李宏终于把他正真的目的说了出来。
“……”李鸢沉默了,他一开始来这里,只是为了真正找到工作之前锻炼一下自己,相当于以往上学时的暑假期间打打零工,从没想要呆上多长时间。可是近日来发生的这些特殊事情,再加上表叔的这一番话,李鸢沉默了,也只能沉默。
“呵呵,没关系,鸢小你还年轻,有大好的机会需要去把握,是我老糊涂了,说了些醉话,来来来,喝了这杯,咱们继续。”话虽这么说,但是李宏表情中的落寞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表叔,我……我决定继续在您这里干下去。”李鸢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做下了决定。
“什么?真的?”李宏大喜过望。
“是真的,但是我要先回趟老家,和爸妈那里再安顿一下。”
“好好好,我明天就给你买机票。”
“嗯。”
“来,咱们再干了这杯!服务员!再来两瓶!”
“叔,我不行了,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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