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生,谢谢你的热情款待。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戴维斯教授紧紧和马熙铭握了握手,将期盼和信心传递给了对方。
“我相信,……”马熙铭的话还没讲完,却听到了客人中发出了一声尖叫。
“MyGod,你们看我手里的是什么?”说话的是詹姆斯教授的助手泰勒,这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有着一头金黄的卷发和一双蓝色的眼睛。笑起来一对酒窝浅浅的。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小伙子。他迫不及待的将马熙铭送的小木盒打开,一眼就看到了静静的躺在小木盒中的一块典雅大方的男式腕表。
没办法,在1910年这个时代,还是以怀表横行于世的年代。要到1926年,才会出现第一块自行上弦的腕表。而现在,马熙铭送给每个人的是一块陀飞轮防水精钢腕表。
受到了泰勒的刺激,面对不同寻常的礼物。其他人也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自己的盒子,而盒盖里面的一行金色的字,让摩尔女士也不由得发出了惊叹:“MyGod,这是陀飞轮腕表?”
第一只三金桥陀飞轮表诞生于大约1860年,而最有名的三金桥陀飞轮则是一只昵称为“LaEsmeralda”埃斯米拉达双盖式玫瑰金三金桥陀飞轮怀表,在1889年的巴黎世界博览会上赢得了金奖,世博会召开前,这只陀飞轮曾在瑞士纳沙泰尔天文台接受了数月的测试并取得了非凡的成绩,它被天文台授予“BulletinMarche”证书。埃斯米拉达陀飞轮曾在代理商Hauser和Zivy经营的墨西哥奢侈品专卖店托管了一顿时间,并以该店名称命名,之后,它成了墨西哥总统PorfirioDiaz(1830-1915)在位期间的私人财产。
“WATERRESIST?这是什么,防水50M?”新的发现让每个人更加疯狂,可马熙铭并没有放过他们。马熙铭忽然拿过詹姆斯教授手上的腕表,狠狠的砸向地面。
“啪嗒”一声,腕表与青石板猛烈的撞击,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所有人吃惊的张着最,瞪圆了眼睛看着马熙铭。不明白马熙铭为何要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要知道这样一款陀飞轮防水腕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的不仅仅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甚至是地位。
“别这么看着我。”马熙铭不慌不忙的捡起手表,递给了詹姆斯教授。教授有点手忙脚乱接过来,惋惜的看着手里的这块腕表,神色却是发生了变化。精钢手表上毫无伤痕,镜面完好无损,秒针滴滴答答的欢快的转动。詹姆斯教授就这么盯着腕表,眼睛随着指针转动。全然没注意到周围的同伴全都围了过来。
“这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剧烈的摔碰居然会毫发无损。”
“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想我们的皇帝陛下也会眼红的。”
“是的,我得把它藏起来,留给我的孙子。”
“得了,你才多大,老婆都还没有。不过这真是好东西。”
听到边上叽叽喳喳的喧嚣,詹姆斯教授这才回过了神。教授抬起头,感激的看着马熙铭:“谢谢你,马先生。你的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我们是朋友,不是么?”马熙铭接受了教授的谢意。
“是的,谢谢你。”詹姆斯教授再次表达了谢意,这才转过头,“好了,大家登船了。”
客人一个个的登上了开往了轮船,他们将顺流而下,直到上海。看着渐渐模糊的船影,马熙铭放下了一直挥动的手。
轮船行驶在河面上,奔腾的河水恰似每个人的心情。来的时候大多是带着不以为然的德国客人,走的时候却是各有各的心思。满脸沮丧的默克公司无疑是此次交流最大的输家,不但一无所获,辉耀医药连正式洽谈的机会都没有给莫里斯先生。而安德森先生则是将懊悔满满的写在了脸上,很明显,从辉耀医药的态度上,安德森能看出辉耀原本对于拜耳公司是抱着很大期望的。可结果却是令人沮丧的,总部交给自己的任务只是参观和评估,并没有授予自己任何合作谈判的权利。这也直接导致了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辉耀制药的磺胺直接被贝朗公司收入了囊中。有人沮丧自然也就会有人欢乐,自从1899年拜耳获得了阿司匹林的注册商标后,贝朗公司就被拜耳死死的压在了身后。而默克公司的工业化的大规模生产以及快速的全球扩张,也将贝朗公司甩在了身后。现在,贝朗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了。作为败血症、肺炎、流行性脑膜炎的特效药,磺胺已经在中国的大同、上海、太原以及包头进行了临床应用,证明了强大的疗效。现在,贝朗公司的所有人只有一个愿望,尽快赶回德国将项目快速推进。
德国人这么大的一个动静,自然瞒不过任何人,尤其是早早就盯着包头的英国人和日本人。所以,当德国人抵达包头的那一刻,日本人和英国人就得到了消息。日本的三井洋行和英国的怡和洋行,就派出了人手跟着来到了包头。而在这短短的两天,虽然并没有打探到太多实质性的内容。但善于察言观色的商业情报人员,还是从沮丧的莫里斯先生的身上打开了缺口。
一个人的旅程总归是孤独的,尤其是同行的旅伴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这个时候,自己一个失意者实在是没心情凑进去听他们的欢呼。所以,莫里斯先生独自坐在轮船餐厅的吧台的一个角落,点了一杯威士忌,自斟自饮。
“waiter,两杯威士忌加冰。对,两杯——这位先生一杯。”不知什么时候,莫里斯身边坐了一个操着浓厚的纽卡斯尔乡音的英语,矮胖矮胖的中年人。
“谢谢。”莫里斯也没多想,端起酒杯敬了对方。
“我看你坐这里有一会了。怎么,一个人?”对方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等莫里斯的回答,却又自顾自的说,“我也一个人,刚刚在包头买了磺胺”
“你去包头治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莫里斯好不容易才把磺胺从自己脑袋里甩掉,却又听到了自己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名词。
“磺胺,只有包头才有买,准备买了寄回去也好有备无患。”中年人喝了口威士忌,忿忿不平的叨唠着,“什么时候黄皮猴子变得这么厉害,居然能发明我们白种人都没发明的药物?”
“这句话更加激起了莫里斯的郁闷,可中年人却又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去包头有何贵干?”
“公干,就是去你说的医院。”这时候威士忌的劲头已经冲上了莫里斯的头,他已经分辨不出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了,“该死的贝朗,没想到笑到最后的居然是他们。”
中年人听了莫里斯的话,眼睛一亮:“你们是去找包头的医药买药的?”
“买药?不、不,贝朗公司以后能在欧洲生产磺胺了,你的担心多余了。”莫里斯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真的吗?这个消息真是太让人高兴了。”中年人说完这句言不由衷的话,一口喝掉了杯里剩余的酒,拍了拍莫里斯转身离开了船舱。而莫里斯先生头一歪,靠着吧台睡着了。而坐在对面的一个年轻人瞟了一眼莫里斯,也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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