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突然回来了?前一阵子常青叔还说你忙得很要接我去看您。”
“你个兔崽子,现在长能耐了,能拉起人和土匪干了。”李秀姑一提这事情,火又起来了:“你知不知道,听常青叔说了你的事,老娘觉都睡不好。不来盯着你,你要飞上天了。”
“娘,这土匪不是都被你儿子给灭掉了哩。”马熙铭心里暖暖的,感受着这份浓浓的亲情。突然想起一件事:“娘,这次你回来正好。我还有几件事情要和您还有爹商量。”
这是李秀姑第一次见到自家儿子这么一板一眼的和自己说话,这一瞬间,李秀姑觉得儿子长大了,不由得对儿子的话也正视起来:“嗯,你说——我听听。”
“先说第一件事,我准备在麻地沟办个厂。老爹,老娘不知道有没有兴趣?”马熙铭的话刚说完,就觉得堂屋里的温度一下降了好几度。
“铭儿,听你这话,不知道是打算自己单干,还是准备拉我们入股?”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帮家里买了套机器,家里开个厂。”看着自家老娘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马熙铭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嗯——家里有吃有穿,没事瞎折腾个啥?”刚刚冷着脸没说话的马老爷好像并不感兴趣。这让马熙铭很受伤。还好,自家老娘的话让马熙铭又看到了希望。
“好儿子,你打算办个什么厂,说来听听。”
“我打算办个洋面粉厂哩。”
“洋面粉?”李秀姑愣了一下,洋面粉可是稀罕的玩意,尤其是在口外,吃的洋面粉都是从口内运出来的,价格可是寻常人家消费不起的。听到马熙铭这么一说,来了兴趣:“机器买好了吗?”
机器?马熙铭最不缺的就是机器。只要不缺资金,自己兑换出来的机器至少领先现在20年。所以听到这么一问,马熙铭笑了笑:“机器已经从西洋采购,只要这边弄好就可发运。”
“那这洋面粉厂能有多大?”
“我想年产六十万包的产量总有吧。”马熙铭留了一点余地。
“大包还是小包?”李秀姑听到这个产量有些按捺不住了。
李秀姑这么问,是因为目前洋面粉有45斤的大包和25斤的小包两种。系统奖励的面粉加工设备日处理小麦为50吨,就算是以45斤的大包计算,开工350天的话,也是将近770000包了。所以马熙铭笑了笑:“当然是大包。”
600000包就是贰仟柒佰多万斤,李秀姑是见过世面的,但还是被这个产量给吓着了。如果真的能有这个产量,那可就不是面粉厂,那是摇钱树啊。但是李秀姑还是有些担心:“这个机器可靠么?”
“可靠的,我团练营的东西全都是这洋人卖的。”
李秀姑看看马老爷点了点头,知道自家儿子没说慌:“那咱就办这个厂。”
天还蒙蒙亮,朝霞刚刚染红天际。河面上笼着的雾,就像披着一层乳白色的纱。不时吹来的风,带着深秋的寒意,早起的会禁不住的打个哆嗦。河边林间的鸟已经在枝头飞来飞去,悦耳的鸣叫仿佛在告诉我们,新的一天来临。
麻地沟荒芜的南山坳,已不复旧貌。原本的沉寂,被一声声号子叫醒。一片热火朝天忙碌的工地上,一排排新建的住房拔地而起,一座厂房逐渐成型。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常青心中还是有些激动,从建厂、招人到接收机器,常青没日没夜的闷在南山坳,看着厂房一点一点的从无到有逐渐成型。今天,是机器开机运行的大日子,可常青原应有的紧张却是逐渐消退。不为别的,光看看少爷买的这些机器,常青的自信可是满满的写在脸上。
“吉时已到——”风水大师拖着长长的强调高喊一声,两台小型大功率蒸汽机早已经在轰鸣,常青自信的拉下闸门,传动轴和蒸汽机严丝合缝的连接起来。一个个石磨开始转动,早早等在一旁的工人将一楸楸的麦子铲进容器。一粒粒金黄的麦子通过传送带,一步一步经过三筛、两打、去石、刷麦和着水后,开始研磨、过筛、晾晒。最后,细腻、洁白的面粉顺着传送带进入打包设备,装袋打包。
为了今天洋面粉厂开张大吉,马老爷特意邀请了镇子里的三家士绅大户过来捧场。为此,常青叔还安排了几套桌子椅子,摆上一些瓜果点心。马老爷和李秀姑自然是坐在中间,马管家领着镇子里的三家士绅大户两边围着。等到听见机器的响声,没过多久,一袋袋的洋面粉就从传送带运了过来,十个工人一包接一包的扛起搬到车上运往仓库。李秀姑坐不住了,拦住一车面粉,看着打开包。这个时候,人都围了过来,各自抓起一把面粉。洁白细腻,这是抓在手上的第一印象。再凑到鼻子下面闻闻,一股淡淡的麦香沁人心脾。好——,不比洋面粉差。被邀请过来的几家都是镇子的大户,洋面粉的好坏自然是知道的。现在看看马家的这面粉,一点都不比市面上的洋面粉差,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了想法。
“不知道这机器现在加工了多少包了?”说话的是镇子里的邵家
“现在开机了不到一个时辰,已经装好187包了。”常青看看前头没自己啥事,就赶到后面陪着。”
“嘶——这还得了?”
“装了多少麦子?”
“装了一万斤的麦子。”常青听少爷说过,按照正常十斤麦子八斤面粉,二斤麸皮。现在看看还真是很准。
这可不得了,麦子多少钱面粉又多少钱?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这面粉厂就是个摇钱树啊。刚刚前后走了一趟,这才几个人干活?除了前头下料的,后面扛包的,中间就三四个人盯着。怎么自己家就买不来这样的宝贝呢?
好在失落、懊恼没有持续多久,马家四太太的话让几位有了盼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和老爷商量了一下,有意让出四成股给在座的,诸位当中要是有意可和马管家谈谈,不愿意入股的也不碍事。”
别啊,傻子才不愿意哩。现在在地里刨食能刨出什么来?今年每斤小麦才收10文钱,十斤麦子能有八斤面粉,剩下的麸皮还能喂猪,也不浪费。也就是说按照市面上每80公斤面粉5。5个大洋算。哎呦一个大洋不到的麦子,加工成面粉就能卖5个半的大洋。这样的好事,谁会不愿意?
定了章程自然就有各家的管事去商量。入不入份子,入多少份子都是按着章程办,不需要当家的出面讨价还价。所以,马老爷和四奶奶不用再管这事,马熙铭也没管这事情。面粉厂的事情告一段落,马熙铭开始琢磨股票的事情。历史上的橡胶股票风暴,在经历1909年整整一年的爆炒,在1910年达到高潮。仅仅华商在这一波交易中,投入到上海市场的资金就高达3000万两,投入伦敦的资金也高达1400万两。而在随后的6——7月间,橡胶股票开始崩盘,原本一票难求的橡胶股票遭到疯狂的抛售,行情一路狂泻。而现在还是1908年底,橡胶股票行情还波澜不兴,所以马熙铭决定趁着这次股票风暴,狠狠的赚一笔,以此解决这段时间一直困扰自己的资金问题。
所以,马熙铭回到家。趁热打铁的当着老爹和老娘的面,提出要银子去上海。可就在老爹那里卡住了,老爹说什么也不同意去买那个纸片片,磨了几天。最后,还是自家老娘一狠心,把家里的鬼见愁都挖了出来,凑了个整——一共五百万大洋,眼都不眨的交给了马熙铭。就说了一句话:“亏掉了也别怕,家里老娘照样不会让你们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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