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切于我才刚刚开始……
冰雪融化的夜,我再次登上浣坊顶楼,此时的心境已然不同往日那般迷茫了,我已下定决心不再为感情所扰,只一心夺回舞妃的位置。
栏杆之上依然积着薄薄的雪尚未融化,我轻轻捧起一把雪,复又将它吹散在栏杆之外,看着它再次扬撒飘落,心情便莫名的好了起来。
此刻,我不自觉的仰头望向摘星楼,摘星楼高高的矗立着,宏伟而壮观,仿佛真的伸手便能触到天一般。
只是无论是多么的壮美,没有了那个身影,一切就变的没有任何意义。自饯别宴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听见那首幽怨缠绵的曲子,我想,他定然如我所想是那林大人了吧,因为受太后宠爱,所以才能上的了这摘星楼来。
想来,“不见便也不再思念”也只是安慰自己空话罢了,试想这么多日来,我又何曾对他忘怀过呢。
但是不管知音人你在何方,我都将放下对你的思念,这回我是真的下定决心做回风舞阳了。不管是为了綦国,还是为了家人,抑或是为了姐姐临终的嘱托,这都成了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夜很凉,许是冰雪融化的原因,商国的这个冬天特别的漫长,只是终究还是要结束了,等到冰雪融尽的时候,便是春天。
姐姐,你说洛水是个美丽温暖的地方,因此,你才会选择将自己长眠在那吧,不知此时你看到春日的木棉花了没?
你离开已是半月有余,我却没能再见到夏侯城,据宫里的人说,大王长日呆在永安宫内处理政事,终日不出,也是半月有余了。
我想他定是在为你的离去而伤怀了,便也不急着去向他证明自己的身份。有画像在手,我相信他一定会相信我所说的,对吧?
只是,姐姐,如果我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裳又该怎么办,虽然她在沙漠弃我于不顾,甚至夺走了我的位置,可是长久未见,我却对她恨不起来,在商国,除了唯衡将军,我认识的也只有裳了,我并不想做的太绝,如何和平处理这件事,是我一直纠结于心的问题。
幸而宫中有传言说,大王尚未宠幸过舞妃,我想他是真的深爱着你,才会这么做的,是吗?但愿这是真的,那样的话,裳也许还能有个好的未来。我相信他会原谅她的,是吗?
我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我久久的望着摘星楼,空空的摘星楼上,此时徒留一抹月光,但很快就连这抹月光也消失了,一层厚重的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亮,一种不好的预感迎上心头……
夜已过三更,当我怀揣着不安回到了华宫时,却发现平日颇为冷清的华宫此刻围满了人,人声沸腾,空气中还不时的散发出一股烟味,我急切的上前推开人群,却发现偌大的华宫此刻正被包围在一片火海之中,一股灼热不时的熨烫着我的脸颊和衣衫。
我走时,华宫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着火呢?
“黄公公,奴儿在这里。”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你是念奴儿姑娘吧?”一个略显年迈,身着皂蓝锦袍的公公走过来,焦虑的拉着我问道。
“是的,您是?”
“哎呀,你看这……”他指了指火场,道,“大王还在里面呢!”
“您说什么?”我拉住他的衣袖不可置信的问道,“您说大王在里面?”
“是啊,大王以为你在里面,所以……”我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他说夏侯城因为以为我在里面,所以便进去救我了。
“这可怎么办啊?”人群之中不乏身着华丽的后宫美眷,一个个故作焦虑的在原地跺脚,射向我的目光,灼热的比这华宫大火还要猛上几分。
不等黄公公说完,我夺过宫人手中的水淋到身上,便欲冲进华宫去。
“奴儿。”手突然被人拉住,我回身,看到一脸焦虑的唯衡,他亦是一身的潮湿,“让我进去。”
“不行,你不能进去。”此时的华宫已是大火灼灼,整座门庭都已着了起来,我断然不能让唯衡进去冒这个险。
没做犹疑,我转身,便冲进了华宫,唯衡正欲跟进来,门梁之上的牌匾便落了下来,阻绝了他进来的路,牌匾之上鎏金的华宫二字泛着火光,灼灼燃烧着。
虽然不知道明明之前还狠狠决绝的说要让我陪葬的夏侯城为何会进华宫救我,但若是他真的因此而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便是难辞其咎,更是无法向九泉之下的姐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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