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严寒自骨肉中迸发,茗云趴在地上浑身颤抖,面色青紫,嘴里白气吞吐,牙齿咬合间咯咯作响。
一声长叹,朱清玄在屋内现身,他解下酒葫芦扶起茗云,单手在其下颚一捏灌入酒水,初时未显,片刻后茗云身上的寒冰融化,又过了会呼吸也渐渐平缓。茗云睁开眼,眼睛盯着酒葫芦舔了舔嘴。
好东西,好味道!
“别看了,这东西治标不治本的,烈酒性热,尤其是我自酿的灵酒,解一时严寒有余,但想彻底解决问题还差远呢。”朱清玄沉思了下问道:“爆灵之法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茗云并不隐瞒,将自己学习法术的事大致陈述出来,却听的朱清玄直皱眉。
“那人真是蠢货,不知道仙凡两隔吗,法术能是轻易传出的?一个不对就会出事。”他站起身背手走了两步又道:“你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身体内积攒了如此巨量的“凤涎冰髓”,竟然没被冻死,同样你也不知倒了几辈子大霉,竟还同时得到了“爆灵”之法,此法根本不是战斗的法门,其开创出来主要用于法宝炼制以及符篆运用的辅助之效。其原理是将灵性之物中的灵力以最直接的方式爆发出来,属于不可控力,你把它用在人体,纯粹是——找死!”
朱清玄摇了摇头,从其紧锁的眉头能看出事态的严重,他把手中的酒葫芦递给茗云道:“这东西你拿着,感觉到不舒服就喝口酒镇寒,你的家事也算是处理的差不多了,以最快的速度把后续交代下就赶紧和我回宗,你这身体状况不能拖。”叹了口气朱清玄又道:“以人躯使用爆灵,你开创先河了,我也无力救治,只能回去看掌教师兄有无办法了,师兄他道法通玄该是会有应对之法。”
意思就是能不能痊愈还是未知数?
茗云心一沉,悲哀莫名,不是早下定决心要坚强吗?看来面对死亡所谓的淡然只是一种笑话。
茗云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灰尘,喝了口酒后脸上又浮现出懒散的笑,人生再不幸,当以笑容面对,尤其这可能是此生最后的时日了,如果一脸悲呛,不就亏了?
“走吧,时间紧迫,我回去把家族的未来安排下我们就上路吧。”
朱清玄看着眼前脸色发白却是笑容随和的少年神情恍惚,资质暂且不提,这份心性绝对是对得起“希夷择仙阵”的选择,他轻笑:“那么走吧。”说完带起茗云化作离离青光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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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主要抗力解决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茗云先把茗家上下集结起来,在众人面前小施仙家术法以做震慑,在修行之人的强大压力下茗家众人自然束手。
接着茗云考虑过后决定对茗家进行一次大的清洗,他此次一走归期渺渺,而茗家如此大的家业不能没有决策者,大权当然不可能再交给原来的主事之人,茗云斟酌再三后决定将其交给高幸和高严二人照看。
两人都年少,接手这么大的资产会有诸多不便,他在时当然能震慑得住,但他一走难免出事。此次的清洗主要是让一些居心不测的人消失,方便二人以后的管理,至于其它琐碎,已不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
茗家茶楼。
好久没来过了,茗云有些感慨,此地一般是茗家主事人商讨决策之地,以前还是由父亲携带来此旁听,现在他坐在这里变成了理所当然,这就是力量带来的转变,无形中改变一个人的气场与权力。
茗云放下茶杯,旁边婢女立马弯腰倒上神色恭敬,时不时的用余光看下茗云也都透出畏惧。
他对面还坐着两个人,一高一瘦成鲜明对比,正是高幸二人。
高严咳咳两声打破这份寂静,他试探性问道:“云少爷您把这么大一个家交给我们二人真靠谱吗?”
茗云笑了笑答:“不靠谱也是你们两人不靠谱,与我何关?”
“我们惶恐。”
“偷奸耍滑你就不惶恐了?”
高幸汗颜,灿灿无语。一边一直没声的高幸却突然说话了:“少爷你这一走何时才会回来?”
“不知。”茗云摇头叹道:“山中无岁月,许是三五载,许是一辈子,仙凡终有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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