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是我想说的!”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考这所学校!”
“这句话是我想说的!”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选这个系!”
“这句话是我想说的!”
“缘分啊!”
“这……”
我的话还没说完,在场的所有人一起:“这句话是我想说的!”众人朗朗笑着,笑声真好听,全是善意的、祝福的、羡慕的。
我泪奔,于筱也泪奔,我们手拉手,左转圈右转圈,拥抱。
姐姐在一边很开心,为小妹开心。一个新环境,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陌生的宿舍里,能有个最熟悉最交好的人相伴,真好。
琐琐碎碎,一应收拾齐全后,中午吃饭点到了。我们一起用餐,非常不舍的送走了姐姐。
姐姐答应会常来看我,让我已经很满足,她还有自己的事,我知道。而且,弟弟也开学了,她想去看看。我的身边还有于筱,自己真幸运。
校园生活永远是固执的重复。阳台上,我望着夜空沉吟:在你那里,我离开之后,什么变化都没有,只是学校少了个人而已。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我还是那个我。你不过是我昙花一现的美丽罢,如此悲哀莫名。我没有过这样的日子,食无味,寝无眠,哭无泪,孤单如此,冷暖自知。好好照顾自己,来往不过一次。
取来纸一张,手拿笔一根,谁的心事谁人懂,轮廓看不懂,天空眨眼从蓝到灰,涂涂改改不变,整理装订竟成铅笔画册,只是无颜无色。是日记了,还是记日了,叶子片片落,日子天天过,你来的太突然,我毫无防备,我走的太匆匆,你毫不留意。漫天烟花,只是太美,不见星星,不见月,挥挥手,全拜拜,就算你好,我不好。
“舒才女,给我看看嘛,拜托啦!”
这是于筱第N次不死心的凑上前,我轻轻合上,锁在盒子里。
哼!于筱桌子一拍:“太不够意思了。”
“好啦,军训了一天还没累吗?”
唉,于筱长叹一声:“你说那教官是不是故意整我?大太阳下,你们都休息了,他罚我在那么多人面前站军姿,太糗了。”
我托着腮帮听于筱抱长抱短,她也是真有趣,教官已经够仁慈了。如果说指令是向右转,她都往左,指令是向左转,她又偏往右,起步向前走时,她生生比别人慢半拍,更不要说是不是同手同脚了,怕是不知情者都以为于筱是故意和教官唱反调。
“咔嚓!”手机里留下我们的笑颜,于筱总喜欢拍照,尤其善偷拍。
我看一眼刚拍的照片:“我们穿迷彩服的样子还是挺帅的。”
走廊里都传的开403笑声不断。
受苦受累的军训终于结束,我和于筱可以顺心的在食堂就餐了,往日都是带回宿舍,我吃着监督她练习步伐,她吃着看着我示范。食堂人很多,每一窗口的队伍都是几列,而且排的密且长。
“苏杭也在这所学校你知道吧。”
望一眼于筱,我低下头继续吃饭:“不知道,我只知道赵廷在。”
于筱一股脑把餐盘里辣椒全丢到我这里。
“唉,如果赵廷在就好了,这些阿绿阿红啊,就算没有脚也会蹦到他碗里的。真羡慕你,有男生肯为你改报学校。”
“不用羡慕,苏杭就是为你来的。”
我沉默了,苏杭说过,我上哪,他上哪儿,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你答应过他……”
“我没有,我只是说会考虑,如果他和我出现在同一所大学里。”报考志愿那天,爸爸说一男同学问他我报考哪所学校,原来那男同学是他。
“还记得我们报社团时吗,我们都报了‘管弦乐协会’,然后你说加报一个‘演剧部’,我看了报名人员,两个社团的名单都有苏杭,我猜想定是他,问了赵廷,我就确定了。他……挺不容易的,听说从初中时就喜欢你了,以前的事我不知道,反正高中他对你很好,成天只知道打篮球的公认校草,后来天天捧书做试卷,为你付出很多。他堂堂学校的风云人物,就是打动不了你。如今,给他一个机会吧。”
这个开学,太多意外。林荫树下的石头,请告诉我,我明明埋下了你,你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嚼完最后一口饭,纸巾刚抽出。
“天呐,好大的阵仗……”于筱像是愣住了,手中筷子掉落在地。
顺着方向看去,里三层外三层似乎把什么人围住了,唏嘘声、喧嚣声、花痴声比比皆是,估计是偶像剧在身边发生吧。那一捧九十九朵玫瑰太抢眼,让人不得不注意。自从到了大学,经常会收到情书、鲜花、巧克力,看到这种情景也觉得正常。包围的人群慢慢让出一条路,捧花的男生也浮出水面,那是含金汤匙出生的翩翩贵公子,有与生具来的沉静气质,举手投足透露着贵族,明星的面庞,英俊挺拔的身姿。此刻,仍旧挂着他一贯明净无邪的笑容。
怎么是他?我明显感觉自己心跳漏停了一下,视线被打乱,听觉也错乱。慌张而起,转身就走。
“舒馨!”他喊出这两个字,我被拉住,转脸看一眼于筱,轻轻把放在胳膊上的她的手松下。
我到底还是离开了,拥挤嘈杂的餐厅里想找一个执意不肯现身的人,谈何容易。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有点突然。
晚上。“如果我是你,我会开开心心的接受。”于筱不忍心道:“你就这样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在餐厅时,他用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呼喊你,你却当作没有听到。那样骄傲的人,在你面前没有一点脾气。别人和他说一句话都是奢侈,在你面前却笑得像个孩子。”
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晌才开口:“夜深了,该睡觉了,我讲故事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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