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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重生(1 / 1)

位处梅潮花海的中心地带,白墙黑瓦简单精致地围出面积不大的一座独门小院,两扇朱漆大门并未关合,反倒是一副大敞四开、随时请君入内的悠闲情态,唯有门前高高张挂的两支大红灯笼,于风雪无情中兀自摇曳不定,现出些许困兽犹斗、不甘妥协的可怜模样。院内正堂庑廊之下,一袭大红描金百花披风、内着六幅金泥簇蝶长裙的袁道婆,双臂环抱地静静凝视前方,脸上无悲无喜,淡然已极,只不知心内是否亦如她表面那般宠辱偕忘,恬静自然,抑或正好截然相反,完全是一派山雨欲来、风满危楼的澎湃模样。这时就听一阵急促步声,自院外快速接近,两名白巾罩面、身裹烂银斗篷的曼妙身影快步穿门而入,径直来至她的面前,登时一齐拱手禀道:“回禀大娘,狄仁杰的大队人马业已进入迷津渡,属下等是否立即开启机关?”袁道婆面无表情的摆摆手,沉声道:“狄仁杰并非我们的目标,尔等不可轻举妄动。”两名蒙面女子顿时齐声领命,垂手恭立一旁。

袁道婆轻轻一叹,抬手紧了紧领口,便要转身回至堂内,此时忽听得院外马蹄声大起,她立即寻声望去,就见一位体态丰满、面容姣好的中年美妇猛扯缰绳,飞身下马,大步进入院中。她不由徐徐点头,隔空问道:“三妹,是对头到了吗?”那美妇步伐极快,却又轻盈宛如行云流水,三二步间便已到得跟前,拱手笑道:“大姐说的正是,看来今趟皇帝老儿誓要志在必得,不但城内爪牙尽出,而且更是从周遭府县内卫中精挑高手,由大阁领凤凰亲自带队,秘密尾随狄仁杰一路而来,眼下已然埋伏于迷津渡外。”袁道婆听罢,登时喜形于色,点头道:“如此甚好,看来果然是天道昭昭,报应不爽,今趟注定我等收获颇丰。”那美妇顿时双手插上蛮腰,大笑道:“只可笑那皇帝老儿自认谋划周详,意图给咱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然妄想赶尽杀绝、一网打尽,简直就是做她奶奶的春秋大梦!”

袁道婆冷冷一笑,轻蔑道:“她自以为指掌乾坤,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将世上之人全都视作任其宰割的鱼肉,殊不知咱姐妹早已枕戈待旦、为其爪牙鹰犬备上大好刀俎了,呵呵。”那美妇笑道:“大姐,小妹此刻便能够想见,当明早皇帝老儿惊闻噩耗,暴跳如雷,睚眦俱裂,既怒且悲时的可怜摸样。”她掩面一阵畅笑,喘息道:“倘若她老人家因而热血沸腾消受不住,就此驾鹤西游、呜呼哀哉,那咱们可就痛快无比了,哈哈。”袁道婆陪她笑了一阵,倏地正容道:“三妹,你即刻赶回梅林,会同四妹五妹指挥一切。”她说着话,复又向身旁垂手而立的两名属下命道:“尔等仔细留意林内动静,一旦收到三娘发出的信号,即刻启动机关,明白吗?”二人登时拱手领命,那美妇忽地问道:“大姐,待此间事了,你有何打算?”

袁道婆低低一叹,摇头而笑,眼波凝望院外暗夜深处,神色黯然道:“春去秋来,花开花谢,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已决意长留此处,迎接宿命的到来。。。。。。”那美妇顿时惊叫道:“大姐,你怎能。。。。。。”袁道婆立即挥手阻断,正容道:“你不必多说了,皇帝的脾性你我都心知肚明,她一日不能确定我袁道婆的死讯,咱社中其她姐妹便绝无一日的安生日子好过,你明白吗?”那美妇犹自苦劝道:“可是,大姐你。。。。。。”袁道婆猛然摆手,神色决绝道:“好了,我意已决,待林内机关开启后,你们立即按计划全部撤离,一个都不准留下。”这眼光环视一周,面露威仪道:“这是命令,不得违抗!”那美妇眼见无法挽回,顿时幽幽一叹,哀伤道:“大姐,您多保重。。。。。。”她言罢猛一拱手,转身大步离去,眼看即将迈出院门,倏地回转身躯,深深凝望袁道婆一眼,这才决然出门,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袁道婆深深一叹,向着另两名属下摆摆手,示意她们即刻返回梅林,勿要耽搁。二女徐徐对望一眼,齐齐拱手施礼,默默无言地遵命而去。直至此时,袁道婆那体态婀娜的绝好身躯才微微一阵颤动,顿时抬手扶上廊柱,只觉如卸重担、精疲力竭,整个心神瞬时抽空,飘飘荡荡,念无所念,一时全然不觉身在何方。然而转瞬之间,眼前仿佛又突然时光逆转,星移物换,已然回到十数年前那个动人之夜,亦如此时此景一般,风雪漫天,梅花开得正艳,一副清瘦惹怜的俊俏面容就那样毫无征兆而又冥冥注定也似的出现在她面前,直教她从此泥足深陷,沉沦不拔。。。。。。

她一时间魂旌神摇,心思迷离,浑然不觉身处何时何地,整个人都仿佛魂儿离壳,不死不生一般。她就这样手扶廊柱,失魂落魄似的呆呆伫立良久,忽听得院落外头响起大片人声马蹄之音,急促而密集地犹如潮水一般向她拼力压来,神思顿时恢复如常,不由抬手轻理鬓角,婷婷袅袅地独立堂前廊下,借助檐角高垂的大红灯笼洒下的婉约柔光,凝神向院门眺去。只见大周宰相狄仁杰,于爱徒曾泰及侍卫长李元芳的左右簇拥下,急急跨足院中,脸上依旧保持他惯以为之的淡然微笑,目光平静地向她瞧来,显然对于眼前一切,他心内早有预判,丝毫不觉惊讶。大理寺卿曾泰却是面容大变,错愕之极,登时抬手猛一指她,惊叫道:“是你!?”袁道婆嫣然一笑,遥遥对着他飘然万福,媚声道:“奴家袁道婆,拜见狄阁老和曾大人。”曾泰瞪大眼珠,犹自惊疑不定,顿时转头向恩师望去。就见狄仁杰微微一笑,向前拱手说道:“袁老板,多时不见,别来无恙啊?”

袁道婆立即掩嘴轻笑,向他报以情多无限的娇媚一眼,目光秋水长天地柔声道:“有劳阁老您心存挂念,直教奴家大感受宠若惊呢!”狄仁杰哈哈一笑,摆手道:“好啦,难得故老重逢,咱们有的是时间叙旧。”他转眼望向堂门,大手一指道:“怎么,不想请我等进屋说话吗?”袁道婆登时娇躯一转,举手作出邀请之态,笑道:“诸位大人请。”曾泰见状立即低声阻道:“恩师,看样子这里古怪的紧,当心个中有诈。”狄仁杰摇头而笑,朗然说道:“既然如此,就请恕我等讨饶了。”说着话迈开方步,悠然向前踱去。曾泰登时皱紧眉头,急急和李元芳互换过眼神,一齐紧紧追随狄仁杰,凝神戒备左右护拥而行。不曾想才刚走出两步之遥,忽听得袁道婆娇声拦道:“诸位大人咱请止步!”狄仁杰登时驻足不前,讶然问道:“怎么,袁老板还有何赐教?”

袁道婆一脸无辜道:“回禀阁老,您也亲眼瞧见,如此风雪寒夜,偌大庭院唯有奴家身单力薄一人在家,固然面临贵客造访,须尽地主之谊,然而。。。。。。”她抬手遥指院外,现出些许害怕之色,幽幽叹道:“然而突然见到这么多威武男儿,奴家这心里可是委实惊怖得很呢。”狄仁杰顿时会意,转身向院外传令道:“众侍卫听令,没有本阁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踏入院子半步,明白吗?!”院外立即齐声应诺,狄仁杰徐徐点头,转而向着袁道婆拱手道:“这一下,可以打消袁老板心中那一点疑虑了罢?”袁道婆登时掩嘴娇笑,万福道:“多谢阁老体量奴家苦衷,请。”狄仁杰笑而不语,复又迈开步伐,任由袁道婆在前引路,径直进入大堂中去。

这时忽听身后一声大响,堂门猛然关合。曾泰顿时大惊失色,断喝道:“大胆贼妇,你想干什么!?”李元芳亦是勃然色变,抢前一步挡于狄仁杰身前,大手紧握剑柄,眼光幽寒彻骨地冷冷凝视着她,做出随时都可利刃出鞘,将其斩杀于堂前的狠辣姿态。就听狄仁杰哈哈一笑,伸手将他轻轻推至一旁,转头命道:“曾泰,元芳,你们不必如此紧张,不必如此紧张啊,呵呵。”他目光炯炯地直视袁道婆,朗然道:“看来袁老板是嫌外面风大雪急,不想我等因此饱受风寒之苦,是以才好心关紧门户,是这样吗?”袁道婆登时掩嘴而笑,点头道:“还是阁老您最懂女儿家心思。”她迈动莲步,徐徐走至狄仁杰跟前,就那样洒脱自然地抬起小手轻轻一圈狄仁杰臂弯,亲自搀扶其朝堂上主人正位走去。

曾泰刚要作势阻拦,忽听恩师一阵畅笑,转头向他招呼道:“曾泰,元芳,我等就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好了,千万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呵呵。”他见状不得不拱手领命,然而却不曾向前走出,反倒回过身去轻轻推搡堂门,赫然便发觉堂门已然死死锁住,无法再由堂内开启。他心内登时大感愕然,不由举目四下一张,就见偌大厅堂之上,自屋顶梁架各处,直直张挂垂落下数十盏大红灯笼,于烛影摇曳之间,投下朦胧光晕,苍苍茫茫,流幻不真,营造出一种有如梦境一般的瑰丽幻境。他正呆呆驻足观望,就听狄仁杰高声叫道:“曾泰啊,别再那儿站着啦,快些找把椅子坐下,好让袁老板她专心待客啊,哈哈。”

曾泰闻之一怔,转目望时就见原来恩师已然高高端坐主人正位之上,袁道婆及李元芳则分别于阶下两旁客位间坐定,全都一齐凝神向他看来。他虽仍旧心存疑虑,但不敢违抗师命,只得拱手施礼,径直走至李元芳一侧,徐徐坐下。这时就见狄仁杰微微点头,拈须笑道:“好啦,承蒙袁老板抬举,本阁便受之不恭,忝然占据这主人之位了,呵呵。”袁道婆登时嫣然笑道:“阁老您何须客套,俗话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此时此刻,这堂上只有您这位老人家,自然是应该安然独享尊位了,不是么?”狄仁杰摆摆手,笑道:“好啦,好啦,客套之言就不多说了。”他目光闪烁地直望进袁道婆眼底,别有深意道:“怎么,难道袁老板就没有别的什么话,要对本阁讲起吗?”

袁道婆登时幽幽一叹,凄然笑道:“然而阁老又教奴家从何时何处讲起呢?”她垂首轻轻拨弄衣角,脸上写满黯然之色,半晌才徐徐抬起头,叹道:“那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狄仁杰顿时一怔,讶然道:“十八年前?”袁道婆点点头,苦笑道:“那时候,爹爹刚刚过世不久,奴家就一个人生活在这茅草堂中。”她脸上倏地现起一抹红晕,似是已然穿越时空,重归到回忆中的那些芳华流年中去,娓娓述道:“日子就那样简单乏味地重复过去,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奴家的面前。。。。。。”狄仁杰手拈胡须,徐徐点头,显然不愿从中阻断她的美好回忆,只是面容平静,津津有味地打量着这位柔美妇人,简直无法将其跟凤凰口中那个邪恶组织、专事逼良为娼、人口贩卖的“桃花社”逆魁相联系,然而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她背后又究竟隐藏着何等鲜为人知的惊天秘密呢?

袁道婆那原本尽显烟视媚行的俏脸之上,倏尔深深现出少女般的天然娇羞,眼波荡漾道:“阁老您简直无法想象,他是那样的温文尔雅、俊秀多情,尤其是顾盼神飞间似有意似无意的一缕淡淡微笑,委实足以拨动任何女子的心弦。”她掩嘴低低一笑,语声细不可闻道:“奴家,奴家只是一眼间,便深深陷入其中,再无法挣脱出来。。。。。。”眼见她这一副春情萌动、有如花痴一般的羞涩模样,任是脾性毛躁如曾泰者,虽心内一时无法揣度她此番追忆,究竟跟最近发生的连串案件存在何种联系,但竟也不忍出言打断,只是兀自细细揉搓手掌,靠紧座椅凝神聆听。而李元芳则是双臂环抱,一脸木然神情,心中不住星移物换,来回闪现着七七和格桑的种种笑貌音容,此起彼伏,去去来来,一时直教他柔肠百转,思绪万千。

这时就见狄仁杰微微一笑,点头道:“是啊,要知这情之一物,向来最是动人,然而也往往最能伤人,看来袁老板亦是位多情客啊,呵呵。”袁道婆徐徐抬起头,眼波动人地平视前方,唇角含笑道:“阁老说的正是,那时他显然是受了内伤,便向奴家提出,要在这里借宿些时日。奴家虽然深知男女有别,不合礼法,然而又岂会拒绝呢?”狄仁杰当即哈哈大笑,点头道:“是啊,倘使换过本阁,面对自己钟情之人,这心里只怕顿觉求之不得,又怎会顾忌那些个劳什子世俗礼法?”袁道婆闻言登时掩嘴轻笑,柔声道:“奴家早知阁老亦是性情中人。”她悠然一叹,续道:“谁想到他这一住就是整整一年,这一年中奴家与他朝夕相对,同进同出,每日吟诗作画、抚笛弄琴,日子好不快活,简直就像仙人一般。“

她越说越是动情,俏脸之上绽放出灿烂光辉,说不出的美艳动人。狄仁杰手拈胡须,细细听她回忆,这时倏地开口问道:“哦,请恕本阁冒昧,这听了半天,还没请教这一名足教袁老板情根深种的奇男子,究竟姓甚名谁?”袁道婆不由低低一叹,苦笑道:“不怕阁老您笑话,时至今日,奴家对他的来龙去脉也未能详知,他既不说,奴家便也无意追寻,但求和他两情相悦,双宿双飞,其余之事可全都不算什么。”狄仁杰顿时摇头而笑,油然赞道:“袁老板您真是位奇女子也!”袁道婆嫣然一笑,俏脸艳若桃花,柔声道:“虽然如此,但每日朝夕相处,谈风论月,彼此总不能随口胡乱称呼呀,因而他便称奴家一声‘青柔’,而奴家则叫他‘长青’。。。。。。”

狄仁杰闻言登时朗然而笑,点头道:“嗯,原来袁老板的闺名竟是如此诗情画意,婉转动人,好啊,好啊,呵呵。”他心头默默念起‘长青’二字,倏地如遭电亟,讶然问道:“长青,你说他叫长青?!”曾李二人亦是猛然动容,齐齐身子前倾,凝神向袁道婆瞧去。袁道婆见状顿时一怔,迟疑道:“阁老,您怎么了?”狄仁杰眼光炯然地注视她良久,心内飞速转过无数念头,试图立即从中探求出苏碧云、苏长青跟面前此女之间那千丝万缕、或明或暗的复杂干系,一时神思百转千回,重峦叠嶂,默然无语。袁道婆静静候了一阵,顿时从中隐隐感知出些许意味深长的别样内情,不由轻轻一咳,娇声问道:“难道阁老也曾撞见过这样一位同名之人?”狄仁杰登时兀自一笑,摆手道:“哦,我想青柔你定是多虑了,本阁只不过是觉得,你二人的名字中都有一个‘青’字,或许真是冥冥中早有注定,纯属天意,纯属天意啊,哈哈。”

袁道婆眼波流转,情多荡漾地凝视狄仁杰片刻,心内自然深知他分明言不由衷故意推脱,不由掩嘴一笑,现出原来如此、一时恍然的惊讶表情,柔声道:“阁老真是吓奴家一跳,原以为天见可怜,终能够从阁老那里获得些有关此人的久违讯息。。。。。。”狄仁杰立即摇头而笑,油然道:“关于这一点,青柔你尽管放心,他日若有此人的确切消息,本阁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告知与你。”袁道婆闻言顿时起身万福,报以风情万种的一眼,笑道:“那奴家就在此先谢过阁老了。”狄仁杰摆摆手,目光闪烁道:“好啦,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就请青柔你继续回味那些乱红飞去、春色谁留的多情岁月罢,本阁已然深深陶醉其中,忍不住想投身其间,陪同主人一道或哭或笑,共话柔肠,呵呵。”袁道婆立即明媚一笑,娇声道:“青柔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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