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一切都不同了维文看着她,恍惚之间有些魂不守舍了,他感到下身有一种奇特的冲到,不啻于欲火中烧这种情感让内心沸腾,他被迷住了,除了眼前姑娘再也没有别的事了,他被爱情攫取了思想和心
他看见她打开笼子的门,将那个弗兰芒商人拖了出来,从她挂在腰上的一根细链子腰带上取下匕首,拔出了鞘
她赏了杜安一个耳光
杜安哭吼起来,他不单脸上刺痛,自尊心也刺痛了,而且尖锐的锋刃刺痛他的恐惧“他——”杜安犹豫了一下,对着维文叫道,“这个愚蠢的家伙,我并不认识他,我愿意付出赎金”杜安转过身想跑开——但刚迈开一步,脚下就被绊倒了,撞到了维文的怀里
维文用一只胳膊抱起他“出了什么事吗?”他说
“闭嘴,让开”瑞琪叫道
维文站住了脚,但他转着身子,不让她朝前来他感到失望显然他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她把他当做了一个背着主人耍威风的奸诈狡猾的人来对待他马上就二十了,但在她看来,她忽视了他二十岁左右的身高,还有一个年轻骑士的荣耀,就如同对待一个比她还小的孩子她在耍孩子气,就如同她的年龄
“你误解我了,”维文用申辩的语气说他有点痛苦的意识到,他快无法左右这场争执了他原先想好,先带走这个人,在解释他的行为,但是她迫使他不得不承认失败“你把我看错了这个弗兰芒商人是废桥的同盟者,伯爵要见他,他带来的钱都会被充公他已经不在可以赎买的范围之内,你会获得奖励弥补赎金损失的”
一旁杜安瘫倒在地上
跟在维文身后走出了前院,杜安心中惴惴不安,他就要见到伯爵了伯爵知道了他是来干什么的,他却不知道伯爵需要什么他们从门墙上一个低矮的门楼进去,眼前就是高踞在院子里这一端的高大主楼,这是一个丑陋的让人无法恭维的方型塔楼它有着厚实的墙体,门窗狭窄,占据了院子的西南角,其西、南两面围墙将院子和街道隔开一排排的箭窗开在那三层楼体上,和这个国家的所有建筑一样,底层有储藏室组成,一层外架的石阶楼梯通向上一层的入口
他们穿过主楼前的院子,到了主楼跟前,又爬了长长的台阶,来到了大门口杜安心情忐忑,抱着一线希望“我会自由吗?”他说
“也许,毕竟你为我们先后贡献了上千的拉兹,这足以换回一个男爵了,”维文微笑着,说:“南方的财富都在你们手中了”
“那是我的所有了,该死的尼德兰人和瓦隆人抢了我们很多生意,我是倾尽所有在这一趟生意上”
“你找错了合作伙伴,难倒你没有看出来他们是无耻的小偷?”
“我不知道,”杜安嘟囔着说
“你知道你要去见谁吗?”
“一位伯爵”
“记住,是白蔷薇伏波伯爵,他有着云海自由大公国、帝勒尼安王国、阿奎莱亚自由王国三个国家的伯爵和男爵头衔,”维文转过头来嘱咐道,“伯爵要你死,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同为南方人,我只有一个忠告:诚实、有用才能挽救你的性命”
“跟我来,”维文说他经过时,大门旁的两个卫兵向他点头致礼
杜安尾随着维文穿过大门,方形的石头主楼里,沿墙排着一圈木头房子,中间有一个天井,还有一口水井在杜安第一次踏进这个主楼时,作为最尊贵的客人,乔带他参观了整个主楼,这是一个废桥还没有城墙时保护财产的堡垒角落里一队士兵守着直通楼上接待大厅的楼梯,他们在维文到来时起身相迎维文点了一下头,就带着杜安上了楼
废桥商盟的商业接待大厅样子大不相同了刺绣的壁挂不见了,丰收的油画还有柔软的地毯,油漆的椅子和镶着铜边的书桌,除了那座嵌在墙壁上的壁炉,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铺着的乱草,靠着壁炉的木制靠背椅子,还有一些凳子,一盘盘甜点和红酒不过这些掩盖不了房间里淡淡的血腥气
房间里有一二十个人,全都是年轻的男子他们几乎都是些骑士、战士和富有的商人令杜安大吃一惊的是,废桥的教士也身在其中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个剃掉头顶修士发式的人,这两个上帝的仆人,脸上表情像是一副怒火和恐惧交织的面具当一个神的仆人不为神主持正义,那么他也失去了在权贵面前的尊严,杜安在心中鄙夷着
掌旗官维文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向他认识的人打招呼,和他不认识的人寒暄几句,杜安提心吊胆的跟着后面,很快维文就意识到他还带了只尾巴,他给杜安找了个座位,还给了杜安一杯酒然后他就走上了通向楼上的楼梯
杜安坐下后,和那个教士一样,两条腿换来换去,他的目光扫视着房间,教士的那一双眼睛和他相遇,他赶紧看着别处他觉得教士和修士在这儿是个不祥之兆,很多时候贵族处死罪犯,他们会请教士来见证,而教士那一身黑色的袍服就像是一只报丧的乌鸦般令人不安
当掌旗官又出现楼梯上时,房间里激起一阵紧张的涟漪,人人都知道伯爵的军事会议结束了他们放下酒杯,坐正了身姿,不在闲谈杜安的心跳加快了
当第一个骑士走下楼梯,大厅里的人们站了起来,他们排成两列走在前面的是杰克和理查,在他们后面的是那个红头发的强壮的骑士,最后才是伯爵他卸下了盔甲,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下面依然是金色的护腿他走到中间那张大椅子那儿,然后坐了下去他向后靠在他的大椅子上,两条腿伸在身前,两只手肘随意搭在座椅的扶手神情很松弛但房间自有一种紧张的气氛,只有伯爵一个人是放松的
大厅的人脱下帽子向他鞠躬敬礼,然后站在那里恭候杜安又心慌意乱了,他的生命可能要在接下来的时刻里予以定夺伯爵挥了挥手,骑士们再次鞠躬就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两个宠臣:掌旗官和一个背着一张巨大弓箭的魁梧骑士
他转向杜安“弗兰芒人,你付给废桥非法商盟的五百拉兹,助涨了他们嚣张的气焰你在资助我的敌人,现在你意识到自己的罪恶了”
杜安上前跪了下去,明智地一言不语
他的南方兄弟挽救了他“是的,我想他意识到了”维文说:“他给自己留下了五百拉兹,用来赎清他的罪恶”
“没有想到,”伯爵说:“这是一个如此富有的商人”
“是的,我的大人”他又说:“不过,从我们踏进废桥时,一切罪人的资产都是属于复仇的阿普顿家的”
“虽然这么说,五百拉兹也是可以洗清一个人罪恶的,我们似乎可以给他一匹马,护送他离开安全离开这里”伯爵笑着说,“毕竟也是一位有着影响力的商人老爷”
杜安压抑住冲上去亲吻伯爵靴子的冲动,他对伯爵连连施礼,“您太看得起我,其实我本只是一个辛辛苦苦做本分生意的普通商人而已,能和您谈话已经是我至高的荣耀,再也不看奢望其他”
“这么说,你也认为自己无罪了”他突然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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