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大睁着，她的心绷得紧紧、紧紧地
她想朝他生气，但是她微笑着，似乎见到他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被吸引接着她皱起眉头，她想责问他刚刚为什么不开门，可是她开口说话时，声音却是沙哑的“是你吗，里奥？”
“是我，”他说他的声音放出来似是在耳语，但清晰地穿透了咫尺距离，“是我，西格莉德，我来了”
心弦绷得太紧了，她低下头，抽泣起来他伸出双臂搂住了她，他们拥抱着，两个心隔着衣服跳动到了一起，他拍着她的背，她将头搁到他的肩上她倚在他的怀里，吸着他身上那熟悉的男人味，听着他抚爱她时说出的亲切呵护，他说着：“好啦，好啦，我来了”
他们面对面坐着，他看着她面孔，“别这样看我，”她说，跟着便侧过脸，“如果我不停下找你，你是不是就永远不在理我？”她就像一个小孩子
他垂下眼睛，感觉脸臊得发热但他马上抬起了头，眼睛中倾注着火热的感情他们默默对视着，那一刻他们的心不跳了
“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低声说
她亲吻着他的嘴唇她仰着头，还闭上了眼睛他的嘴唇抚上了她的嘴唇，他们一心只想抱紧对方，手掌抚摸对方的脸颊和头发，骨骼和肌肉感觉像水一样相互融化，彼此要进入彼此的身体舌头与舌头亲密无间地交织在一起，那种灵魂颤栗的激动又如电流跳动在他们中间
月亮终于从灰蒙蒙的云层中挤出了小半个身子，马车沿着压实的碎石道路向着东北方向驶去，啪嗒啪嗒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在林间
“不对，”里奥突然放开怀中的西格莉德马蹄声在空中回响，里奥能感觉到马蹄敲击地面时在他心中回荡的震动，他四下张望着，寻找马蹄传来的方向——是前方能发出这样令大地也微微颤抖，疯狂打鼓一样的马蹄声的——只有一身重型甲胃的重骑兵
“趴下”里奥高声喊叫着，将西格莉德按在了车厢中间的空隙里，他用身体裹住了她
轰急迫的马蹄声就如在车厢里响起，紧接着一块巨大的铁盘嵌进了车厢，如同狂暴雷霆喷发，顿时一道巨大的黑影闪过，狂风呼啸，车厢的木板发出脆弱的呻吟，像被龙卷风袭过的屋顶，扭曲着崩碎一地的木屑摔碎在路旁的树林中
没了顶子的车厢中，像巨大冰雹一样的木屑敲过里奥的身体他抬眼看见，一团巨大的影子从马车旁疾驰而过，身后燃起一团烟尘马的高大和度之快触发了里奥的惊叹，人一样高的肩高，矫健的四蹄，那是一匹罗斯种重型战马
骑手身体后仰，拉紧了缰绳，那匹高大的战马减慢了度骑手在转向，那是一条力量与优雅并存的完美的弧线，里奥看见他抽出了重型骑士剑“该死的”里奥脸色变了，他诅咒道那是全部包裹在黝黑铁甲中的战争怪物，是要冲上来撕扯血肉皮骨的噬人野兽——只看骑术就知道那个骑士是武力群的好手
赶车的车夫，嗷的一声，扯住了缰绳，跳下了马车就窜进了树林中
马车停了下来，骑士完成了转向，战马在提
西格莉德已经被这突变惊骇地瘫软在车厢地板上，但是她依然挣扎着哭喊出声，“里奥，跳下去离开马车”
“我不会抛下你”里奥咆哮着，愤怒令他浑身都在战抖
一股无比凶悍的野蛮气息在骑士背后凝聚，那不仅是野蛮，还有着嗜血的阴寒，那面甲上的眼眶中流露出的是黑洞洞的危险和恐怖那气息扫视到身上令人觉得连灵魂都要被冻住
身后又响起另一串马蹄声，里奥面孔已经扭曲了，巨大的恐惧从丧钟般的两串马蹄声上支配着里奥，里奥觉得血液都在被死亡侵袭变成凝固的寒冰真的想就那样避开，但是里奥依然半蹲着在西格莉德的身前：“来，我不会死在女人的面前”
那是从灵魂最深处涌起的决绝
那决绝在里奥的胸膛中炸开，那种感觉，就像是血液燃烧如沸腾的熔浆，炙热的血液顺着里奥的小腹升腾到全身，他举起了剑
剑身仿佛不是实体，而是耀眼的星光，明亮过凝固的月光，煌煌如陆离电烻，剑身翻滚出阵阵雷鸣般的声音
轻风抚过树林，就如露珠从草叶滴落兔子尾巴掠过秋天的草原，快乐就是如此短暂；但痛苦如此持久，像蜗牛充满耐心地移动
战马冲了过来，那畜生喷出的热气吹乱了里奥的头发，它一摆头，猛然跃起那是一个跨步，骑士重剑直砍里奥的头顶，铁棍般的剑身在空气中狂呼而过的尖啸足以撕破人的耳膜骑士重剑还没有到里奥面前，带起的重压就让里奥的骨骼如砂石般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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