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队长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颤抖起来,身上的汗毛根根张开,肌肉不自然的抖动着,恐怖下的畏惧从他身体各处渗出来,他大张着嘴,试图呵斥手下,但是往常喷涌而出的怒骂此时却变成带有哭音的无奈
“来不及了从现在起紧跟着我,一步也不许退后”
逃命的匪徒夺命狂奔,顺着林道直奔骑兵小队而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躲到骑兵的身后,那点希望几乎是他们活命的最后稻草所在
也在此时,骑兵重甲队长猛的大声呼喝:“缩紧队形,停住不动”
抱着最后一点奢望,重甲队长扯着嗓子狂喊:“都他妈滚两边去,不然老爷剑下不留命”
“滚两边去,滚两边去”后面的骑兵跟着高喊,绿着的脸色表明了他们的惶恐,如果被冲乱队形,就他们一队十一个根本不够恶魔骑士一个人杀的
十一个人同声高喊,嗓音高到劈了音,不过对于着急逃命的乱匪这种震吓还是不够,呼声虽齐,喊声虽大,挡不住咒骂着、喊叫着、劈砍掉同伴,不顾一切向前冲来的丧魂乱匪
“杀”重甲队长砍下第一剑,狠狠劈下,惨叫声中,重剑破体而过,溅起大蓬血水重甲队长苦着脸对刚刚还是盟友的匪徒们下了狠手,如果可以他绝对不愿下手,倒不是珍惜盟友情意,做了匪徒,自己的命都不是自己的,心狠手辣都已经是夸奖,何况素不相识的人
经常逃命的匪徒都明白一个道理,溃败之下的人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哪怕边上就是光明大道,仍然只顾埋头走自己的独木桥,神挡杀神,圣挡杀圣这剑砍下,意味着自相残杀得开始,也意味着就再也收不手了
队长的动作仿佛一声令下,这一队骑兵人人出剑,向前攒刺,顿时便杀的靠近的匪徒惨叫连连
逃跑时怯懦,不代表面对拦路者胆小,“去死,杀”逃匪们一脸的狰狞,好似骁勇强悍的强兵逼他们回头找里奥,就是爹娘也皆杀如同洪水拍上了堤坝,堤坝一般牢固,洪水却异常凶猛,骑兵逃匪顿时杀做一团
里奥住着长戟大口喘息着,格雷西跑了上来,轻轻的拱着他,牵过缰绳,里奥板着马鞍踩着马镫翻上了格雷西的背
身后众人确定里奥已经正常,这是才敢上前
反转过方向,抬头看着前方舍身忘我杀做一团的战场,一众人的表情各不一样
“援军?”柏宜斯脸上青筋爆出咬着牙问着,“那个白痴领主的骑兵,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厮杀到现在”
“屁”胖子骑士巴萨罗穆向地上啐了一口:“所有人都去北河滩抢功劳去了,屁的援兵”
豌豆骑士班克罗夫特叹了口气,解下已经破烂的链子甲扔到地上,他的摸样最为狼狈,刚刚的厮杀也最为辛苦,被三个悍匪头缠住,还要护住胖子和柏宜斯的侧翼,根本无暇他顾看着柏宜斯的脸色,觉得有些不对回头看了看,想想,问道:“走了兄弟?”
“一个,我的民兵队长,被土匪砍成肉泥了”说起自家属下的伤亡,柏宜斯脸色郁郁,那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伙伴“你们的护卫还有那个佣兵毛头小子受伤很轻,坚持住还能再冲一回”
“战场厮杀,损伤在所难免”班克罗夫特说道,神情已是早看开了,没死是好事,死了也就罢了,“对于我们这些打上烙印的人来说,反正性命都是白捡回来的,生死无谓怎样,也别想太多了”
“伯爵阁下,我们接着杀过去”胖子骑士叉开话题,瞄过里奥了然于心的表情,此时里奥在他眼中不仅仅再是一个心地良善平易近人的少年勋爵,形同可以毁天灭世的地狱魔神,强悍的实力赢得了胖子由衷的尊敬,不自觉的用上了尊称,他问道:“您知道这队骑兵的来历?”
“昨晚在图勒普才分别的老朋友了,他们对这片土地真是恋恋不舍啊”里奥说道:“看来这儿就是他们的选好的死地了”
“那就埋了,在这儿”纳特闷声道
“好”众人一起附和
“柏宜斯”里奥从马鞍下抽出一捆白色的布带,扯开在上臂处牢牢的缠上几圈,那是一处被剑刃划开的伤口“换马,我只要四个人”
“是,大人”柏宜斯闻声向前,看看身后都渴望再战的伙伴,几乎狂热的目光都聚集在里奥身上
没有人质疑里奥的指挥,端坐在马上身子挺直如松,神情云淡风视乱兵匪骑如无物,一身的凛冽气息杀伐决断,进退有据仿佛跟随里奥经年日久的老部下,众人服膺齐声应答
“遵令,愿随大人击溃残敌,不胜不归”
迅换马整理装备,留下班克罗夫特率领军士和佣兵,回去召唤民兵和村民过来打扫战场,柏宜斯一提巨斧,对里奥道:“大人,久等了”
里奥抬眼望去混乱厮杀,人群缠做一团的林道尽头,那一段只有十步上下的坡路,枪剑刃光反射出深深冷意,惨嘶痛呼不断,血浆四处飞溅,格纳、纳特、柏宜斯他们慢慢聚到他的身边,他冷冷的说:“诸位,别让客人久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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