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亲自去问他的，你不要再试图把青零带入歧途了！”鱼南飞的火气更大了。
风七七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随即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只是眼神中多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哀伤。她缓缓开口，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可否认的事实。
“我就是青迟，我说的话就是他说的话。”
鱼青零僵住了，她似乎从风七七复杂的眼神中感触到了什么，却抓不住，只能呆呆地看她身上渐渐散发出和北殿青迟一般无二的冰冷气息。鱼南飞的手握成拳头，咬牙权衡了一阵，终于挥出拳头，带着怒火朝风七七砸去。
鱼南飞的拳头没能砸到风七七，因为在他挥出拳头的瞬间，一支柳叶大小的气劲也在刹那间射至他喉前。他脚步侧迈，勉强躲开了气劲，拳势却也早已殆尽，不得不收回了手。侧目望去，风尘依旧懒洋洋地侧卧在地上，若不是面容已是寒如冰冻，怎么也不想刚出过手的样子。切在风尘旁边坐着，靠在马车的轮子上，一副看热闹的嘴脸。
气氛陡然凝住。
鱼青零从呆滞中惊醒，重新拉住鱼南飞的衣袖，用有些撒娇的语气说道，“南飞哥哥，别这样子啦……”鱼南飞锐利的目光投在她脸上，让她愣了一下，但马上又坚定地接着说道，“这次，是我自己的决定，是我自己选择要练习血长之术的。”她顿了顿，转换回娇嗔的语气，“所以你就支持我一回啦~我觉得自己一定能练成血长之术的，你相信我一次啦，嗯？相信我相信我啦……”
鱼南飞被鱼青零摇着胳膊一直念叨，终于无奈地投降了，“好，好，青零大小姐，算你长本事了，这次我就不管你了。不过，如果承受不住了还是赶快让青迟帮你消去血长之术的印记，别太勉强自己。”
“嗯，知道啦，南飞哥哥对我最好啦！”鱼青零一蹦三尺高，虽然脸上仍没有表情，但语气中的兴奋之情不言而喻。
“我哪儿比得上青迟对你好？他根本就把你惯坏了……”鱼南飞摇摇头。他见风七七走到风尘身边，不再看向鱼青零，沉吟一阵，还是开口叫住了她，“刚才我冒昧了，你别放在心上。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后悔，坚持走下去吧。”
风七七头也不抬地回道，“我有选择的机会么？谈何后悔？”
“你有选择的机会，只是你的性格决定了你不会选择其它的道路而已，”鱼南飞语气柔和了一些，复又冰冷起来，“我不能干涉你的抉择，但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点：有些事情，不是只付出一次代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风七七依然没有抬头，只有拥她在怀里的风尘能感觉到她身体细微的颤抖。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天尊的到来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即将再次冰冻的气氛，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山谷中的六人——这一队人似乎突然被分成了两组，在风七七和鱼南飞之间像是有一条分割线，将两边的人不可挽回的划在两个圆中。
“没打起来，所以你什么也没错过，”切摆摆手笑道。
天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便招呼马师将马匹套至马车上，他一来谷中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倒也看不出有什么火药味了。鱼南飞缄默地走到粮车旁帮忙，不再去看风七七，风尘却拉着风七七起身朝山谷外走去。
“老大你们忙吧，我们几个不会骑马的先撤啦！”
风尘朝天尊喊了一句，拉着风七七就出了山谷，不一会儿，切也追了上来。鱼青零和了若星辰心如昼紧接着离开了，只是速度追不上前面三人，只能通过队伍频道让三人到了军营报告一下坐标，再慢慢赶去会和。
风尘紧紧护着怀里的风七七，她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他不愿其他人看到，切也不行。早在山谷里，他看到她那一丝戏谑似的笑意，就知道她实际上已经承受不住鱼南飞的谴责，那是她绝望的标示，只有他知道。他不知道她内心被那些言语如何侵害着，只是看到她的表情就忍不住想要替她承担一切。
但他知道，他做不到。
他不能在她踽踽独行的道路上与她同行，那样只会摧毁她的信念，与她而言那等同于一种否定，毕竟信念的消亡很多时候就是自我的毁灭。她要在台前闪耀的时候，他只能在台下鼓掌；她要在台后吃苦流汗的时候，他也只能用自己的存在当做支持。
“你能做到的，相信自己。”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
她原本不该选择承担，她没有天生的坚强品质，也许是他害了她。风尘一边疾速前行，一边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自己。
我要走向何方？
我又为何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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