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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雾海沉尸(1 / 1)

翌日清晨,诸葛神智来到院中,只见密集如林,除鸳鸯果树外并无他色花木,只在地上生长着绿油油的杂草。那“千年孤萼”极难寻觅,很不起眼,大小如杏花瓣。这时,凌箫谱沉吟道:“掌门师叔,这可我们唯一的象征,就这么送人了?”诸葛神智笑道:“象征是可以做成图腾的,精神却是无法临摹。东西再好,留着不用,也就是一件古董。”凌箫谱道:“恕徒儿直言……龙姑娘的为人比不上子沐,或许她有阴谋也说不定。”

“那你为人又如何?无论龙姑娘是好是坏,总之子沐救她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不须要多想。信得是子沐,并非他人。若龙姑娘是个大恶人,也无须埋怨,因为受苦的是子沐,又何必多加伤害呢?怪就怪,你们不应该请我出来做这掌门,我也没能力带领你们对抗异界山,还需要他的相助。”

他轻轻摘下花萼,那果树不消一刻便枯萎了,连金灿灿的果子也没有留下。将花萼用清水冲泡,亲自送去。子沐连连称谢,感激不已。姽婳捏取花萼,放入嘴中咀嚼,移时面泛荣光,双眼迷糊,幽然而睡。子沐为她把脉,略觉平和,方松了口气,遂与诸葛离开,去远海之底游玩。

姽婳乃是装睡,待二人走后,吐出花萼,笑如秋月凌光,于心思道:“战虎,将是我的,你们将被我玩弄!”她的心情大为好转,坐起上半身,又细心参悟拳法,仿佛她的入魔是故意而为之。心里不住的念叨着:“影朱雀,戈青龙,风白虎,水玄武,四相异气,两相转化,神若猛虎,矫若游龙。幻影黑决,生木真火,驭风北斗,通明水镜。八为即道:龙、虎、鬼、雀、风、水、火、土。两相融转,无所不能。化龙飞虎,森罗万象……若是我如此说如此写,他们一定会确信不疑的!只须再找到‘玉虎山脉’的另外两山,即可大功告成。”她满怀激动,压抑不住,又冷笑道:“对不住了……事成之后,我一定会还你们‘清白’的!”

却说子沐与诸葛跳下云海后,足足落了三个时辰才落到底部,中途只觉云雾潮湿,四无所视。下面也只是朦胧一片,隐约可见四周样貌。有花有草,有水有山。老树盘根,藤蔓满布。废旧的房屋长满了藓苔,奇珍异兽机警灵巧,俨然原始森林一般。疏烟之下,幽深远静,莺歌燕语之声戛玉敲金,翠绿鲜红常随风半卷,宛如画阁之珠帘。但见:

弄影深山幽不见,蓝衣清浅系风人。

长沟浩淼凌波去,茅舍娇寒露鹄吟。

鹤饮玉湖歌永夜,燕啼白雾觅青云。

飞花摇扇无踪落,浮藻飘香一缕分。

古木鹊桥行鸟客,碧山幽洞起鱼津。

笙歌秋梦黄芦口,画角冬梅绿渡春。

梦到情时飞柳絮,雪吹芳意过篱门。

窣垂珠箔玉人歇,痴向花间如月神。

秦剑等闲孤负酒,越龙畅想海棠村。

这里多是陈年已久的设施,似是从万里天空坠下,破碎无几,废弃的房屋被砸的破烂不堪,篱笆虽败,但花草犹艳。虽不见日月之形,但锦色如绢。到处古老而荒废,无处不有大自然的原始气息。两人信步观赏,俄而,到了一处溪谷,越走越荒芜,地面上白骨嶙峋,多有不辨的,亦有人骨半露泥中。子沐问道:“这是去哪,怎么像是一个无人收拾的沙场。”诸葛道:“我带你去看一具尸体,没有气色,没有心跳,也没死去,不知多少年了,就像沉睡了一般。”子沐为之一震,于心祈祷,莫再是魔物。这时,诸葛震愕道:“怎么凭空消失了!”

“你别吓我,你多久没来了?”

诸葛沉吟道:“有一段时日了……不过还好,我曾照样画了一幅画。去我书房,王爷见多识广,或许认识。”话毕,两人腾云而上,急入房中。诸葛取画展示,见有一人的手脚被铁链拴着,浑身被钉满了钉子,连眼睛也不放过,相貌狰狞恐怖,似有血海深仇,死不瞑目。子沐细审良久,不禁惊讶道:“这不是五神通吗?”

“就是那流传会五行分离术的合体妖怪?”

“没错,难道是巧合?”

“我研究史料多年,非常想与华云风一见,欲加考证,可惜无缘相见。就像五行分离术,传说是一位大将军所创。龙神平定西月后,便有灵族三长老乃是人类的传言,更有人说他们只是实体分身,是高手暗中操作的,江湖人大多说是李女,而在民间多流传是一位大将军的复仇。”

“你说这被钉死的人,就是带领灵芽创世的老祖?”

“我去民间查证过,可惜样貌已经被魔化不复原形了,但大多数都说是被钉死的。民间听说谷鹊巢大战时,轩辕极也会这种魔功,便又传的沸沸扬扬了,说是魔鬼大将军又要报复天下,人间将永无宁日。所以我想问华云风那大将军究竟是谁。”

“他未必知道,一睡就是几百年,甚至千年的,知道的并不多。如果这‘雾海沉尸’,与民间所说的是同一人,那我也觉得五神通像是他所分化出的。可让人不解的是,他们仿佛没有这种记忆,都不知道是自己分身。”

“或许这就是五行分离术的缺点所在。”

就在两人谈话之间,凌箫谱慌张而来,大喊道:“掌门师叔不好了,北海青龙苑弟子互相残杀,又气不过西海黄昏阙弟子的嘲讽,与他们也厮杀起来!”诸葛一听,急忙跑去制止,到后已有人惨死,他当下勃然大怒,喝斥他们停手。因争斗激烈,嘈杂喧沸,鲜有人听见。子沐宝剑插地,蓝冰于地面蔓延,将他们的两脚牢牢的冻住。这才休止了一场纷争。诸葛嗔怒道:“大敌当前你们却互相残杀,真是窝囊透顶,带我查明真相,再行处置。无论对错,凡杀人者一律处死。天下丑恶莫过于同门相残,我鸳鸯派容不下这等狠毒之辈!”说着令弟子将他们统统拿下,押赴牢中,又问其中缘由。

原来青龙苑的弟子正在练武,突然晴空万里,白云锦簇,宛如纱幔之卧榻,上有两女子谈心风雅,后而琴筝合奏。指法灵巧,旋律不定。时若林间溪涧幽转,时如莺啭点点,徜徉之中于心海之间似有梦人起舞:

婀曰:“人间春若回雪之照兮,妹言难与姊说之渌碧。美华兮红缘之芍药,感怀兮宁静之雅夕。鼓乐美酒,独享微楚,何如相伴兮之历历。”娜曰:“画阙香如漫花之飘摇,歌扇轻约洋洒之红药。顾兰夫情投意合,徜徉乎梦之窈窕。望涟漪之凌波,观千里之碧月。春花秋月兮无孤独,老将迟暮兮以回首。”婀曰:“浩浩天与地,朗朗昼与夜。水中荷与莲,春秋未分别。不道碧玉兮荷无萼,不道窈窕兮花无叶。荷花侣中意,多少风与雪。舟去兮驶入绿波花阙,采撷兮唤归黄昏明月。”娜曰:“前生姊妹兮多美好,后世相忘兮仇相对。岁亦暮止兮想前生,日出朝阳兮望相遇。君子索伊,兰花想女。为我来兮不思君,为我来兮不分离。”婀曰:“婀娜兮妹之盈盈,袅娜兮姊之婷婷。相遇之融以洽,相伴之,彼采葛兮吾采菁。水波晣晣,其间有芦。芦风哕哕,其间有莺。为娥捉得兮迁窗阁,伴起晨声兮晓梦中。姊懒闲睡兮妹早醒,催玩河间兮捕蜻蜓。一只为我一只为卿,入罗帷兮而捉蚊蝇。省点胭脂粉儿哉,沽酒兮以乐月明。”娜曰:“有美凤凰兮胭脂若何,彼则凌云兮春华如歌。春与风兮妹与姊,花共月兮歌以酒。淡泊云烟简朴兮,小雅月波浅容怡。香不浓兮时以乐,无嘈杂兮鼓以琴。愿华风温柔之不怠,共明月天涯之长久!”

两人合奏音止,幽然离开。下面弟子被深深打动,恨不得拦下问其芳名,怎奈刚到半空就不知踪影,若云去无痕。飞上者数以百计,互相冷视,似在说她是我的,与你无关。言谈之间,争风吃醋,竟然大打出手。西海弟子闻讯而来,欲加制止,可是有人笑语戏言,甚至嘲讽刺激北海弟子。一方鄙视,一方看不惯,登时划分两派,斗个你死我活。至成这番惨事。

子沐说道:“看来是聊山双娥了,这是挑战书,不久他们定会带大批人马攻山。我们应该抓紧防范,不然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诸葛轻轻点头,吩咐弟子各去准备。子沐心中疑惑不解,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那片花萼究竟有什么用途。他们所创建的邪教已然不被人间所容纳,可恨的是至今对浮石得栖息处没有任何的线索。他游荡在山中,恰姽婳前来,容光焕发,遂惊讶道:“你好的这么快,练成了?”

姽婳笑道:“你想我死吗?没有练成,只不过放弃了而已。你陪我走走吧,我也想看看这云海底部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没什么好看的,却又有烦心事,一具被钉死的雾海沉尸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钉死的……莫非是个大将军吗?”

“你也听过那民间传说?”

“我是听我爹说的。秦越之前,当时人族巅峰时代的一位有名的战将,他叫景海天,后来遭奸人陷害被满门抄斩。他侥幸脱逃,苦练神功,要报仇雪恨。可惜后来被大军俘获,又被钉死了。人族从此没落,后被新起的灵芽打垮,导致分奔离析。在几近灭亡之时,秦越出现给予了灵芽重击。虽然失败,但却让灵芽开始畏惧,行事收敛,之后新生人、鬼族、妖族相继而起,鼎足而立。却没想到他是在这里被钉死的!所以你要带我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子沐带她下入云海之中,沿途又问道:“你对五行分离术了解多少?”

“如果灵族三长老、五卫都是景海天所化出的分身的话,那么依我推测,其实景海天并没有死,不给分身记忆,只给他们怨念,就是不想被人发现他的真身在哪,以便能无穷尽的施展魔功,让天下永无宁日。”

子沐垂首不语,暗自沉思,难道真身自己跑了?若是如此那可就不妙了。这时,姽婳却惊喜道:“天不负我!”她激动不已,急忙捡起一粒石子细加把玩,像是对各类山石的构造都了若指掌一样。子沐刚要问她,却见她疾步搜索,进入一处山洞,暗黑无光,并无宝藏神功,只是普普通通的,她却如获至宝。俄而,将灵气汇聚于指尖,于石壁上写字。书为:“开天派老祖之虎神功心法:‘第一式,影朱雀。天下身法,避之以虚,效之以影,形之以火,化之以幻。纵实如钢刀,遇空无而徒教其失效也……”

字中隐隐透露着绿火、黑火、蓝火、红火四大火态真气以及北龙剑气、净化之辉、洛神魔像、剑湖泪影四大原生真气的心诀,虽佶屈聱牙,字理难通,却有包罗万象之感。子沐笑道:“你拼凑一套心诀,就是为了要迷惑众人,引开他们的视线吗?那玉虎作何解释?”姽婳道:“能托一会是一会,这个不用你管。”她轻轻吐了口气,悠悠而出,忽见有人影,急忙退后隐蔽。那来者竟是北阡陌和武肖影,行事十分谨慎,似在找什么东西。子沐见后,凝眉怒目,速即施法念咒,体化蓝火四散而无。落于周匝幻化为影,饮酒醉形,歪歪晃晃,直把二人吓得魂飞魄散,分向逃窜。

北阡陌待欲腾云,却见幻影走来,倏尔又飞来六影,融合一人。他怒目道:“你真是阴魂不散!”

子沐冷笑道:“彼此彼此,你们无恶不作,横生事端,我无大智,只求见一人杀一人足矣!想到在皇陵时,你们痛改前非,倾力相助,不想出来后我们又要争锋相对,真是造化弄人。常言道宁死不屈,可你却助纣为虐。想及以往你们想随皇陵而去,那份心态值得我敬佩,虽然我不知道浮石的法律是什么,但我还是想为你们践行,我是不会让浮石把我昔日战友的精魂给腐蚀的!”

北阡陌哼声道:“悬空浮石,可得永生。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子沐一听,只觉是蛊惑人心的口号,当下拔剑辞去。北阡陌急忙后跳,怎知子沐抖抖腕一削,寒光如月,他猝不及防被斩伤了臂膀,鲜血漱漱流淌,已不化烟尘。子沐震惊道:“你们破解了通明水?”

北阡陌狰狞笑道:“现在古道的通明水流很是热闹了,人们都在往水中投放汤药了!”

子沐喝问道:“什么意思?”

“人王已经炼制出了能祛除通明水魔力的药物,并投放了通明水的源头里,效果非常显著。连人王也没有想到,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部通明水的魔力都消失了,跟普通水一样,可饮可嬉戏。为了避免还有残留,我们都泡了个药浴。”

子沐听此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洛夕并没有危险,只是担心他们会不停的投放汤药惹她清梦而已。但如此以来又要如何消灭他们呢?天空上的浮石应该还怕通明水,它可没有洗个药浴澡。还有第二代浮石,杀三次就会陨落,内中所含的生命魂魄也只有三数,想到这里当下如醍醐灌顶般灵光起来,嗔怒道:“你们要用千年孤萼为第二代浮石续命?”

北阡陌一听,背脊生寒,急忙逃跑。子沐欲将追赶,忽觉姽婳身边有危险,忙即掉转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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