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说什么?”
李女咯咯笑道:“咦……看来你的道行还很浅嘛,居然一句话就变成这样了,我本来以为还要跟他血战一番呢!”
冯云初清浅一笑道:“是他的故事谁也篡改不了,包括你也包括我,你看不见这头白簇银发吗?正因为他心里有我,所以我才能压制住她,但是今天我不想了,他应该是他,我改变不了什么,但我可以温抚他,正如太阳温抚着大地。这场雨雪就是‘杏花云梨’,你走进了他梦里……我存在吗?还是自我压制?”
李女挠头疑惑道:“什么意思,这明明就是真实的!”
“那就让他不真实——勾心鉴影之术·记忆取代。”
……
雨停了,雪花还在飞舞,点点滴滴,已失去了轻盈,如霜而下。花瓣不愿亲眼看到忧伤的颜色,所以总在翻飞,尽力远去,留恋的身影使她飞不高飞不远。我爱你,所以要离开,因为我脆弱的心灵承受不住为你担心的苦,希望用轻盈的脚步使爱恋成为幻影,用美好的回忆来麻醉自己。
追逐的脚步时刻萦绕,如春风般缠绵不去,柔弱的身躯让我对你产生依赖,逃避成为了你我追逐的游戏……我起舞千数,情思翱翔,任你无形呵护,只抓不住真实的我。你执着,你痴心,让我飞来飞去。我快乐,你着迷,牵着花飞花落。只有在梦里你我安然的相拥,着落的来年又是同样的结局……
袅娜桃花春鞠护。千里飞红,细雨还生路。风软相濡横云浦,画桥犹梦江南雨。
停泊青丝牵不住。一样飞花,别样兰心女。待到来年相识处,桃花不似从前舞。
(词牌《蝶恋花》)
冯云初轻轻地向着水尤梦走近,雪白冰凉的纤手轻抚着他的心脏,微微一笑道:“接受现实,我已然与你同在,不要沉浸在逃避的回忆里……妖法·六合重生术——火云犹梦!”
尤梦死死的抓住她的手抱在怀里,泪流热浪,声嘶力竭,忽而人如花散,无数盈盈之萼,缭绕其温柔起舞,若蝶若雪,袅袅婷婷,皑皑清清,那冰清的花瓣已然飞入了他的心里,与灵魂融为一处……他傻傻的站在那里,似有回忆,破涕而笑,甚是凄凉……
宁声遵路去,无我恶兮来。
李女回神之际依旧是黄昏夕阳时刻,面前是一个狰狞发疯的人,痛苦难受,挣扎锤心,哭不出来,叫不出来,麻木的身体感受不到丝毫的冷暖,天地如同一个无声的世界。李女寒毛直竖,冷汗淋漓,她也有些恍惚了,到底是真是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自己都分不清了。
她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消失来迷惑眼前这个人,让他变成了一个宁静的疯子。逾刻,虞夏等人疾疾而来,因为他们明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红色火焰爆发了,而如今却又消失了,恍惚不曾来过,仿佛只是一个梦。李女冷笑一撇,说冯云初死了,继而顿即无形。
他们信了,看到尤梦这个样子,他们没有不信的理由。尽皆骇然落泪,哑然失色,双眼已经红肿,心里在滴血。为什么我却活着,为什么我要留恋,为什么你先一步离我而去,我还有什么自悲的,这是一种安慰吗?我不要,我相信你如眷属般安然。虞婷莫名其妙的认为冯云初是因她而死,她太过于伤心了,背负的也太重了。
“你敢放手吗?”她冷笑着凝视着虞夏。
“不敢……”他注视着尤梦无助的眼神,看到了那种无限凄凉,不能让自己后悔,不能让他们失望。慢慢地施法弄咒,风如剪刀,封印轻轻而起,紧紧地拴住了他的四肢,宛如黑色的束缚之锁。他将水尤梦关押在了雪城古堡内。飞雪和迎春过来探视,哭哭啼啼,她们浅笑道:“我们是跟着公主的!”奇怪事情发生了,尤梦邪恶一笑,红花又落。妃龙燃烧,如花萼成灰而无……
陪葬。
桃花泛滥,爱欲难逃。今我不乐,虐女燃烧。我美已去,化骨逍遥。谁与我处,无心乃枭。念之夭夭,想之渺渺。素情发狂,无奈窈窕。
众心凄凉,不忍直视,留他身居寂寞于此。这几天他们一直在一起,不吃不喝,没有一个人打起精神来。不过蛇无头不行,拖得太久反多是非,几经商议,决定让力北接任第二代龙神,对外的借口就是尤梦要去古道,以江湖人身份去。虞夏代替尤梦对战寅虎,理由很简单——冯云初赌气跑来,尤梦去追了。李女也不敢透漏出去,因为大战刚稳定,不能再出现动荡,否则法界轮回万一启动,则将众生泯灭。
身边之人,只有洛青精通治理之术,而力北曾是新生人的继承人,自然会学这些,且能文能武,又曾为民。所以让五煞将各居要职位,竭尽全力辅佐力北。此后欲传其位,所传之人必先为民,次任族长,再予王事,最后方可继位。
力北接任第二代龙神,穿神龙铠甲,拿霸王凤凰枪带五卫,由虞夏亲自起坛,子沐为其戴上神甲龙盔,自此继位。而与寅虎的阳关之战视为驰骋古道的践行首战。
西月似乎在无形之中有所变化,山路虽似往常,云路虽也以往如初,可是找不到法界和原料厂了。在悲鸣谷发现有封印的屋子,锁着人族许多将士,当地道士说是转生之术,恐怕日后必为婴儿。虞夏就亲去超度了,回来时蓝姬刚从秋千桥而回,一脸苍白,见大家都在一起,沉默寡言,静的实在吓人。蓝姬于是笑着跟他们说了情况。已而子沐沉吟道:“冯云初不是李女杀得……但是她使得那个法术究竟‘取代’了什么呢?”
虞婷道:“我想是让水尤梦沉沦在了她是生是死的纠结之中,想让他脱胎换骨,返璞归真吧!可是这到底是自救还是她救,她究竟是意念之火,还是现在才仙逝与他融合的,搞得我们也神经兮兮的!尤梦到底有没有在催眠?”
蓝姬道:“无论怎样,我们就相信是现在吧!其他的不去追究了,她迷惑的是尤梦,什么也没有取代,是怕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才故意这么说的。她去了他的心里,与他灵魂同生,温抚着他。我先前去看李女是为了感化她,但是没成功。不过这次还好,我把《星图预言》拿来了!”
众人疑惑不解,子沐只听说过一条预言,难道预言还有很多么?他不相信这个,他相信自然。与其说是预言,都不如说是情感,因为人是有情种,红尘自掂量。此书即“日月星君预言”:
云从何而来,又将从何而去。是从太阳内心而来,必将向他而去。你可以温抚大地,但也可以毁灭世界,你的心里必须有我的身影。
月与蓝的爱恋,是看不到的真切。思念,便迎来了黑夜。然而忘却,就会是蓝天。是闭上思念的眼睛,还是开启思念的窗帘?
流星的灿烂在于生命的陨落,有多少在许愿,有多少人在伤心,“移形换位,李代桃僵”,人心又将如何。
雨是人间至情之物,她由人间而起,却又因人间而落,让花开花谢。她因你而来,因你而去,或将带你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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