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婷道:“神月时期,自然已经混沌不堪,人类开始建造法界,希望以此祛除污点,还原自然本色。可是由于不完善,法律不严谨,导致自发启动,天下万物归零。有些人在地下挖了一座皇城,希望躲避灾难,但也没能幸免,全部丧命。”
子沐笑道:“地下皇陵原来是这么来的——你是怎么知道?”
虞婷道:“野史记载,可信度一般。华蝎子带领十万人马探索皇陵,为期一年,最后只有他自己出来了。可是自然在这一时间内变成了原始形态。他一个人孤独寂寞,闲来无事,就查找原因,后来发现是由于飘荡在天空中的月龙人留下来的遗产阴阳法界所导致的。”
子沐道:“虽然不确定对不对,也不确定是否是同一个人,但是林锋不会有事,你尽管放心就好!至于那个叫荷千水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香狐也只能等待了,六神无主,顾虑而回。
一日炎热如蒸,曝晒之下草木奄奄萎靡,仿佛一点火星便会引发森林大火。猫儿更加慵懒,鸟儿也懒得动弹,只有知了脾气火爆,叫的跟燃烧的干柴似的。只是:
绿荫不耐热风烤,有谁会把闲心儿在。幽院深居待暮,把扇期星靠水。不想寒宫三夜,只盼东南一雨。
天霸从精灵的口中得知了敌人粮草所在,就召集众将,密谋紫冥村百姓,夜间放火烧了鬼兵的大营,全军出动,只留香狐镇守古藤岭。雷宏鸣带人救火之时,忽见一将骑乘而来,身穿银白铠甲,披着浅绿单肩披风,骑着玄武马,手挺水龙枪,携带雄兵不计其数。鬼兵一见不战而逃,慌乱之中只见神将枪扎一线,直刺透了雷宏鸣的肩膀。
雷宏鸣咬牙切齿,猛地后跳,血喷如泉,顾不得骑马,只点穴止血,钻入逃兵中落荒而逃。回到城下见银星点点,明月之下骷髅兵列阵整齐,只披着破烂披风,系着麻布腰带,笑容狰狞实在可怕。他钻入草丛,欲偷偷进城。
这时天霸大刀一指,虎口一声:“他在那!”凌成、英柏当即纵马而来。虽是深夜,没有火把,月光也非明耀,但是天霸看的清楚,因为他练就了一双“鬼眼”,视黑夜如同白昼。雷宏鸣身中百刀,遍体鳞伤,却依然骁勇,兀自双锤乱舞,红雷乱打,瞬间斩敌三四十人,继而蹬地一跳,足有万丈高。落于城中,其声好似地震,气发城外,受排击之兵,尽皆仆倒。
鬼兵不敢出城应战,人族亦不进军。闻人吾俊疑惑之下,突然传来急报——运城仓起火!他恍然大悟,知天霸不会攻城,就悄悄带人支援许猛。而为时已晚,大火熏天,四周通红,硝烟之中有一将宛如瞪羚一般往来驰骋跳杀。正是:
火连天、势如澜海,东南红滚烟土。恨愁难得飞箭快,须作死中囹圄。风乱处,一地血,满川凄惨流沙渚。鬼人犹舞。任跳马多时,飞蛾扑火,烂漫落秋雨。
哽咽外,南北霓裳歌舞,胭脂眉黛如故。锦衣画阁凭农事,都在人间归去。花葬路,火依旧,吹干千里伤心树。晴天来否?恰似得烟云,风平雨后,已到了迟暮。
(词牌《摸鱼儿》)
吾俊怒发冲冠,追击郎子冲,谁料铁骑速度迅捷,纵有猎豹亦成瞪羚草原。他弃而纵之,未寻得许猛,只得疲惫而回,然天霸之军毅然排列于城门之外。鬼兵告急,飞报如雪。雷宏鸣卧病在床,写血书请鬼主救助。满城鬼兵皆对骷髅兵心生好奇,都几个时辰了,他们怎么一动不动?
而海天宫内依旧纸醉金迷,墙上所挂之画皆是美女,一应玩物尽是宝玉元石。贺无名心中并不着急,仿佛有着铜墙铁壁,只是埋怨手下无能,连小小的人族都打不过。凡与其同流者皆享荣华富贵,也不乏忠义人士。陶不公就是其中一个,无论他怎么冒犯鬼主,鬼主还是待之如弟。
“你就这么呆着,迟早会被敌人杀了,赶紧派兵派粮吧!”
“你知道我们送给王木山的那些混元石值多少钱吗——足够让他部下坐吃十年的!我有龙门在手,纵然那头水牛来了我也不怕。只是我对他恨之入骨,见不得他威风,所以就让岩文龙为别部司马,带兵三万去救应吧!”
陶不公这次松了口,急忙传令下去。而贺无名却垂头丧气,一副孤独寂寞的样子。他不解的问道:“鬼主又因何事叹息?”贺无名道:“我有一份想倾巢而出与北宫是也功归于尽的心情?”陶不公愕然道:“这是为何?”
贺无名道:“我太想见一眼王妙菡了!”
这话传入了江湖之中,想要一夜暴富的人就想密谋组织一场“**”行动。哪知新生人早有耳闻,教主夫人让把她叫到身边,是形影不离。面对新生人教主,江湖人有着一种莫名的胆颤,都不敢作出头鸟,就不欢而散了。
雷宏鸣知道王妙菡与天佑的关系,气得彻夜难眠,叫来吾俊道:“我们这里剑拔弩张,他毫不在乎,我看是守不住了!妖族女王经常扰乱金山士气,你早晚会带兵而回,我有伤在身,无法动弹,不如你带我连夜逃回金山吧!”吾俊慨然应允。
待到夜遁之时,见四周都有骷髅兵,雷宏鸣只得弃了将士,让吾俊马载悄悄而去。天霸并未追击,脱了铠甲,空手徒步入城,说要见他们元帅。鬼兵寻找半天也没找到。天霸笑道:“你们两城都被我大兵包围,我若是不知道他们跑了,敢这么来吗?他若出来,我自割人头!”
鬼兵信之不疑,弃械投降。次日,天霸安拨已定,带越阳、少华转入狼牙口。岩文龙害怕与其争锋,并未直达龙门,而是把兵入驻了江湖门派九龙门内。龙门是一道险关,比邻九龙门。当年秦越就是在这里起兵的,并将灵芽打退至西月一带。
此地重峦叠巘,怪石嶙峋。旗风猎猎,草木阴霾。其形酷似盘龙,城门嫣然龙口,暗青的石头就像是它的鳞片。守将乃是三头魔兽,尖耳犬牙,体如青牛,各持一杆虎贲大刀。乃是效仿西月炼妖术,融入混元石,浸泡在妖兽血池里练就的半兽人,分别是李九、高也、刘方。
关外是一片场地,有七棵树,和一群红眼黑牙的白毛妖狼。妖狼有纪律性的巡逻,见人呲牙咧嘴,垂涎三尺。这七棵树也是妖怪,是鬼将变化而成的。他们各持黑狼牙长矛,身着白纹银铠,双翅鹰盔,护手三尖短刃,靴边一遭兽牙明光闪闪。
席丹法道:“这是我们最大的难关了!在我眼里,九龙门好对付,只是这龙门关实在是固若金汤。这一片敞地下有一层薄薄的混元石法阵,导致地面空气沉重,使龙门关四周十里之内无法使用腾空术。与其说七鬼将和白毛妖狼是看门的,不如说是守护法阵的!”
越阳道:“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现在有坦泥族精灵相助,破此关轻而易举。”
席丹法被他点名,欣喜不已。天霸道:“这里肯定有结界,他们是挖不进去的。”席丹法笑道:“我是法师,并非谋士,这个元帅要牢牢记住。”少华笑道:“我看你更像个琴师。今天前缀托的太长了,应该简单说个明白。纵然能解开结界,也须以时日,且敌人必知,自然会有防备。”
越阳道:“龙门关地处凹口,四周山坡密布河流渠道,灌溉农田,可用水攻。如今空气湿润,不就定会有一场大雨,只要派人暗中决堰改渠,龙门关必被水淹。”
天霸听之,一一分配人物。时许猛逃出火焰后,追击敌兵,虽未擒获郎子冲,但却斩杀了他的坐骑。今已屯兵于此,他曾经是个盗墓者,对天气也是了若指掌,就上书鬼主言明要害。鬼主信之,就让南宫屠戮带领鬼斩猎奇兵去了九龙门主导战事。
龙门还未下雨,大夏已然到来。
空气转凉,细雨蒙蒙。湿花润树,打香落玉。赵芹听说郎子冲的爱马死了,为其担忧,知他生性太急,整天担惊受怕。她跟众姐妹说道:“我听说大夏紫云峰上有仙人居住,他的灵兽颇多,我想去求一匹好马,以解燃眉之急!”司空挽月笑道:“我陪你去。”江月婵道:“我和少红还要炼丹,若有困难可飞鸽传书。”两人结伴而行,腾云而去。
逾刻到达,见紫雾霞光照,山花绿树人;残寒正消尽,飞絮又缤纷。一位白发老叟正在喂养野鹤。他人眉目清明,松韵体骨,是一位地仙,道术精湛,对占卜、医理也颇有造诣,曾是江湖翘楚。后来厌倦人事纷扰,参悟了存殁轮回便寄情山水,隐居修性。只见门前柳荫下的石碑上写着:
天涯老树相伴,骤雨红尘已断。镇日凭我笑悠哉,浊酒随风湖畔。闲来信步野花圃,乐有扛锄袅炊烟。倦鸟归山鱼入水,物至自然乐饮泉。左去溪涧,右开驼峰,酩酊卧草庵。户外桃花亸钗柳,青云普照木栏杆。独钓寒江花负水,烹茶古月舍连天。
赵芹拱手施礼道:“仙人能赠我一只神兽吗,郎子冲现无坐骑。”地仙笑道:“我这没有灵兽,它们皆是觅食而来,倘若抓一只会惊散兽群,让老叟如何相助?”赵芹道:“仙人法力无边,自有妙计,还望指路。”地仙道:“老叟修道尚浅,别无他法,又不忍下手,姑娘还是另寻良策的好。”司空挽月气道:“这又不是他家的,跟他啰嗦什么,先抓一只再说!”赵芹道:“野性难驯,岂是你我所能收服的?”
挽月道:“看我的。”她拿出宝剑刺向兽群,宛如惊飞的鸟儿,扑哧声塞动整个山林,眼花缭乱,忽地一道白光穿林逝尾,闪闪地被树叶掩映。挽月笑道:“就是它了!”此兽蹄轻毛白,双眼雪亮,是一只白玉飞廉。月儿纵身直追,剑削气打,乒乓之声分花落叶,只见霞衣彩带飞舞,仙子醉酒拂云。眉梢之间,将欲伸手,听得咯吱一声,脚下树枝折断,身子未稳,扑通一声跌入了云海里。
赵芹忙腾云而去,挽月一头钻出云海,挣挫起来,气喘吁吁地嘟囔道:“真不好抓!”赵芹笑道:“这就是不听话的后果,吃亏了吧!”月儿吧唧着眼睛,撅着嘴不吭声。赵芹道:“还望老仙指点迷津。”地仙笑道:“兽非兽,心灵则成。”
“怎表真心?”
月儿道:“不要打哑谜,说来听听!”老头道:“真切体会,须自悟之。”说罢,随风而去,仙鹤凌空,声鸣四海。赵芹叹道:“往日散漫,不加珍惜,需要时悔之晚矣!”月儿道:“姐姐不要担心,我再去抓,临时抱佛脚也会有奇迹!”
“且慢,这次让我来。”
月儿遂站立不动,悄无声息。赵芹追兽而行,拿出一柄青冥剑嗖地一发,光射云流,只见无数剑刃排列,砌成厚厚的一堵墙。白玉飞廉掉头而行,赵芹趁机按落云头,纵身跨其背,俯身随行。这兽狂奔跳跃,欲挣脱下来,赵芹死抓不放,颠簸难禁。月儿见此忙上前助威,二人合力用灵气缚住此兽。赵芹心中祈祷望天怜爱,诚表此心。灵气来自三元,与心通慧,这兽感而觉之,渐而温顺。就在二人欣喜若狂时,忽地一阵阳风刮过,降落一人,正是紫翁老仙。此兽见他,忙即化作玉佩落入赵芹手中。紫翁老仙抖大降龙木杖呵道:“快交出了,否则让你二人死无全尸!”
月儿道:“谁怕你!”
赵芹把玉佩塞入月儿手中,挡在她面前催促道:“你先走,我来殿后。”月儿不从,谁料紫翁念咒施法,崛起地表,拱筑围墙,二人皆被困于此。这四面围墙,土崩尘扬,迷乱不堪,呛得鼻眼难忍。紫翁将木杖戳入,赵芹未觉手慢一步,胸口只如被砸,一下子吐血身亡。月儿哭叫不已,发疯出剑,乱削猛刺,怎敌紫翁老辣,三招已被打倒在地。
她死抓着玉佩不放,眼角泪水干涸,于心不甘。正在这时八面祥光,沃野缠绵,宛如春风雨到,地仙降临。他大喝道:“你这个畜生!”
紫翁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地仙道:“你常言自己道法无边却难与兽通灵,实不甘心。如此心肠,怎能成道!”紫翁道:“驯不得则抢,只要我功力深厚,能驾驭阴阳,恶必成善,成王败寇亦是如此!”地仙道:“你野心勃勃难以格物致知,将来定入魔道,今天我就替师父清理门户!”紫翁自知不是对手,纵起尘烟,消失于空。
月儿勉强撑起身体,色若死灰,她抱起赵芹,像一具走肉,散漫回城。月婵与少红得知,心如刀绞,急向尤梦报告。尤梦惊愕,半响无言,继而眼睛红润,伤心道:“让郎子冲回大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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