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程海良所率领的鹈鹕飞骑,以为偷入成功,正要行动,忽见火把齐明,猎犬狂吠。孙台、袁杏两将围杀而来。程海良大呼:“不妙,全军撤退!”片刻漫天鹈鹕凌乱,碰撞,刮墙,死伤无数。袁杏高喊一声:“放烟花爆竹!”士兵早已待命,听得令下一起点火;弩车、石炮也尽皆发射;眨眼间天空里坠落不尽,好似流星雨落,厮杀里光影灿烂!
霍峻见势不妙,也率军逃离。马戎等人哪肯放过,大军齐下掩杀。张虔闪出拖住霍峻,马戎助战,二人生擒此将。天佑见两军厮杀惨烈而寨内空虚,就将冷月洗天戟抛将上去。铁戟慢慢变大,插入寨内,震得大地颤动。此时林间叽叽喳喳、嬉嬉闹闹,原来是猕猴战士杀入了敌营。张虔等人心慌,霍峻借此逃脱。四金刚心急火燎急回营中,谁料新生人复杀而来。四金刚大败!
天佑飞入寨中,拿起铁戟,冲入房中,四处寻找闻人吾俊。那闻人吾俊适才听到烟花炮竹声,早已惊醒,以为得胜,忙穿上披挂,要去助阵,谁料天佑偷入成功,他便从后门杀出重围。吾俊寻得四金刚后,收拾残兵,转入林中隐没踪迹。这时柳新柔乘车已到,东方天佑将她抱起,高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又对将士道:“今夜安歇,待明日饮宴,大醉一番!”众人欢呼雀跃,依律就寝。
却说吾俊等人在山林间隐没。孙台道:“将军我们不如去投靠菜园帮,借此安身!”闻人吾俊沉吟道:“让我去投靠一家庄园,这……”袁杏道:“将军,别再犹豫了!等天明后,要是东方天佑封山,你我尽死于敌手!”闻人吾俊犹豫半响,方道:“好,我们出发!”张虔率领残军开路,径上琥珀山。到了后已是天明时分。但见微风和煦,小草柔情,石笋林立,飞泉如雪,一片田园风光。正是:
一阵小南风,炊烟袅袅升。
稻花香草矮,云汉玉湖平。
老树竹林月,篱笆塞外情。
山溪空远淡,早日渐红明。
杨柳风吹发,蔷薇露沁茎。
家鸡啄古木,野鸟戏青橙。
星夜何来倦,风晨怎奈行。
脱得烦恼病,独坐海安宁。
众人忽觉轻松,倍感亲切。袁杏上前道:“我家将军遇难,特来投靠,烦请通报!”守卫听后,急转入内。闻人吾俊坐在草坪上甚是悠闲,喃喃道:“这‘两撇胡’不知道会不会答应!”张虔道:“我看不会。”马戎也道:“难说。”孙台道:“若不答应,只好杀进去!”袁杏道:“乡村怕贼扰。看他们出来是何表情,再为定夺。”闻吾俊道:“兄弟们都准备好!一来安身,二来出气,一丝也不能马虎!”
这时栅门大开,一位中年男子走来,见他手拿芭蕉扇,一脸嘻嘻哈哈的样子,边走边道:“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这人姓名不详,隐名“诸葛菜”。他八字胡,山羊须,一副仙风道骨,头戴黑缯糊就混元巾,身穿蓝色夹青纱大褂,脚上高筒袜子云头履,随风脱俗超自然。
袁杏小声说道:“恐有诈!”吾俊道:“我在这享负盛名,谁有不知,量此鼠辈,能奈我何?”张虔道:“小人多暗算,还是防他一防。”吾俊不语,见他走来,忙施礼道:“诸葛兄,打搅了!”
诸葛菜笑道:“哪里,哪里!你能来这,寒舍蓬荜生辉——有请,有请!”
众人随其入内,但见竹屋草棚,无砖瓦之墙,无风沙之路。院里草木花香,廊庑清新雅致。风铃脆耳,小泉撩心。有青牛在院,白鹤栖枝,不亚道山楼观,蓬莱仙池。有人养花修树,有人扫地抹窗。师长讲经论道,小儿习字焚香,别有一番乐在无穷景象!
诸葛菜吩咐下人赶快准备酒宴,让众军士吃好喝好,以便歇息。吾俊等人感激不尽道。他道:“将军不必客气。日后寒舍安全,就全仰仗将军了!”
吾俊道:“诸葛兄放心,在下万死不辞!”
诸葛菜叫来四位青年,一一介绍道:“这是我四位是我徒弟——老大翻白草,老二蒲公英,老三胡葱,老四落葵。将军要有什么吩咐尽管找他们就是,千万不要客气!”
吾俊憨笑道:“好……”
他们来到厅堂,见菜园帮的弟子们早已上了些清茶、果品、点心等,一个个**难挨,忘了礼数,扫劫一空。诸葛菜道:“将军稍等片刻,酒肉马上就到。我去厨房,督促一下,恕不奉陪!”说罢与徒弟来到后院,要入厨房。
四弟子落葵却道:“师父,留这些人在这,总不是办法。若他们心生诡计,又该如何是好!这里岂不被他们抢去?我们岂不成了孤魂野鬼?”
诸葛菜道:“俗话说:困兽犹斗!这些豺狼饿虎,个个凶残成性。与他们硬碰硬,吃亏的是我们。先顺其性,去其防备,再图之,方为上策。”遂吩咐弟子在酒水中下药。
吾俊等人正谈天论地,见热腾腾的酒肉上来,一个一个狼吞虎咽,无过多时,尽皆晕倒。
“用缚妖索将闻人吾俊绑了,其他军士皆用铁链。”
翻白草等人依令行事,将这些残兵败将全部绑在黑枯岭的死树上,枯树不够就挂在树枝上。他们又是浇油又是泼酒,还放上干柴茂草,点起火把,一副要祭祀神明的架势!也有乡人听说这里有祭典,便来凑一把手,添一杯羹。因为他们只须祭拜,无须拿出祭品。
琥珀山的后山因多黄精而闻名,其中有一处高有百丈,宛似通天,俨然成为一片茂林,故名黄精林。此地阴湿,多沼泽,有一妖精,名为“泪珠女”。因偷食了珍珠山的“山魂”,而法力大增,其泪见光能化为珍珠,其手接雨,亦是如此。
至今已有三千年的道行,但相貌约是二十岁的女子,妩媚动人,凛凛眼儿,纤纤玉手。表面上看着楚楚可人,实际上是引诱路人进入山林,然后吸其鲜血。所剩下的尸骨全部丢入林子南边的一片枣林。日积月累,污秽难消,怨气难平,一切的腥味戾气将这里腐蚀成了一片不毛之地,只剩下了吓人的死树。当地人称此地为“死亡之冢”,亦称为“黑枯岭”。
但见:
黑气难平树骨嘶,万山开岭泄阴湿。曾为枣木红鸾地,今却泥巴褐鬼池。犹有消魂出料峭,何无明朗见参差。胭脂翠柳寻不见,恰在来时身后枝。
他们点起火把,密密麻麻的,是这里灿烂的风景。齐呼呐喊,张牙舞爪,有道士、和尚、尼姑、巫婆、蛊师等,凡信道染法的无一不有。就连村民也生起了火,跳起了篝火舞。在他们眼里处死一个外来人,换取几天安宁,似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诸葛菜并没有这个想法,他起初只是教训他们,可是如今这个局面,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他囔囔道:“这可不妙,若把他们火烧了,恐残兵来报复,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
蒲公英道:“闻人吾俊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草寇,想瞒过去根本是不可能。”
胡葱道:“莫非是东方天佑……想借师父的手杀了他?”
翻白草道:“这种人有仇必报,放了他们后患无穷,还是顺了民意吧!”
诸葛菜道:“唇亡齿寒。此人杀不得!留着他,他会去对付新生人。只要不让他们进山就好。只是现在,恐怕不能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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