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如镜,照出了宁静,但照不出心情。
新柔赌气离开后,在途中碰上了三位男子,为首的那个人就是“新生人”的教主。
他姓北,名“宫是也”,气魄逼人,以“华夏猛兽”的称号独霸北昆地带,高贵的神气让人不寒而栗。他身高八尺,穿着一件青绿色鹤氅,却是坦胸露乳。在得知子沐兴师问罪后,就让两位随从留下来保护她,自己则直奔沉沦谷……
柳新柔是很怕他的,尽管他对天佑很好,但是她却整日提醒吊胆。
今天又看见那惊人的气质了,觉得他手指轻轻一动,天佑就会人头落地。
她一副仿若无人的心情,漫无目地游走,仿佛是苍茫大地上的一个孤零人。已不知何时来到了木槿花庄。她望着幽柔的江水,想让坏心情随波逐流而逝,却见流水中矗立着一座绿竹楼,就像是静谧的烟云中凝带了一丝冷意。
一路莺歌燕舞,好景繁华,内心却是忧波秋渡。几经辗转,泪眼朦胧,不是幽怨难诉只是恨却浮途。停足伫立,神色飘忽,只见:
烟波江水欲还鸥,白浪润鹜肤。清澈眼眸双剪水,秋波对幽柔。一别清流走,倒影似沉浮。几处含情脉,烟锁绿竹楼。波光交错好似玉笼白纱,青春苦楚仿佛戏子囚徒。
两位将军是被派来保护她的,倒像是成了午门斩首的护卫兵。这俩人,一个手持双鞭,黑瞳土脸,叫无辰式;一个手持双枪,冷眼白额,叫薛白即。他们都是一身戎装,紧握兵器,怒目而视,一副威风凌凌的样子。
无辰式豹头虬髯,一双环眼,鼻如鹰喙。闲暇间目光流转,突然看见草丛异动,便抖擞精神欲跳杀过去。
薛白即急忙喊道:“大哥稍安勿躁,替慕天霸报仇的人非同凡响,不仅武功高强,而且非常的滑头,以防他的调虎离山之际。我们只管在这里保护她,方为上策。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无辰式屏息怒火,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草丛。微风拂来,树影凌乱,就像是一只潜伏着的斑斓大虎,时刻准备着扑杀猎物。
原来草丛里确实是子沐。他见有北宫是也前来助阵,自己不好下手,万一有个闪失可能命丧黄泉。便想在柳新柔的身上打主意,却见她身边有两位高手,要是在这里打起来,只会引来更多的敌人。于是又想出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哪知道他们偏偏不上当。
心下气馁,忽地灵光一闪,微然而笑。他用蓝火烧了两只冰兔,分作两边,以此来吸引敌人注意。自己则绕道江边,跳入水中,化作了一股蓝火,悄悄地从水底游到了新柔脚下。
他修真极深,领悟了自然之力后已是脱胎换骨,成为了“火体冰魄”,晓阴阳奥义,通天地变幻。
柳新柔悠悠的眼眸正盯着江水中的竹楼,突然一声浪涛声霎时响起,只见那滚滚江水里钻跳出了一条蓝色的巨龙,吓得她险些晕倒。
眨眼间,早被这条龙卷入了水中销声匿迹了。
“兄弟这可如何是好!”无辰式惊慌道,看着奔腾不尽的江水甚是无奈。
“我去下游找,哥哥去上游找,只是不知道要不要通知教主。”
“错过了时机,就麻烦了!”
“你我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找到了,也救不出来啊!”
“你去找教主,我去找人。”
“这……”薛白即显然不敢去禀报,这可是失职了。
“这什么呀这,又怎么了?”
“恐怕东方天佑发火,饶不了我。”
“那我去!”
“哥哥去还不是一样?”
“那你说该怎么办?”无辰式急的汗如雨下。
“不如逃跑,另谋出路。”
“不可,做人要立于天地之间,虽死无憾!”
“全听哥哥之言,那我去找教主,哥哥要一路小心!”
薛白即疾疾赶往沉沦谷,正碰上教主二人下山,他立马跪地慌张地说道:“属下无能,柳姑娘被越龙子沐抓走了!”
天佑一听,大发雷霆,直接踹了他个跟头,二话不说就满山搜索去了。教主在指间捏了点灵气,弹珠大小,晶光闪闪的,往天空一弹,登时炸如烟花,霞光照人。不一会儿,飞来了一群天空骑士。他们头戴金盔,身穿乌甲,手持凤凰贯羽枪;骑得是汗血天马,胁具两翼,尾如流霞,蹄点沙金。
“教主有何吩咐?”
“柳新柔被人抓走了,不知所踪,你们带齐人马四下搜查,不要忽视任何角落,若有消息,急忙回报!”
骑兵领命而去,霎时漫天飞骑,密密麻麻地封锁了山林。教主又道:“起来。先跟我回府再说。”薛白即经天佑那脚后是口吐鲜血,胸口碎裂一般的痛。他踉跄起来,紧跟其后……
子沐看见天空飞有骑兵,吓得喃喃道:“糟了,这下闯大祸了!没想到,北宫是也对东方天佑这么重视!”他急忙钻入山林,躲藏了起来。现了本相,掸掸衣襟,故作一脸奸佞之笑,吓得新柔躲在树后惊若木鸡。
她直勾勾的眼睛良久才回过神来,紧锁着青眉,胆战心惊道:“你是人是鬼?”
“亦人亦鬼。是人的话,通人性;是鬼的话,嫉恶如仇。你呢,最好老实点,将这件事的始末缘由说个清楚,道个明白,我也好找个理由放了你!”
新柔沉吟了半响,两眼湿润润的,丁点星光宛如漆黑夜里的一盏烛光,微微弱弱的有点惨淡的气息——“我是东宛灵雨村人氏,叫柳新柔,是他指腹为婚的发小。但是我只当他是自己的知心朋友,心里喜欢的是天佑。他也明白,就解除了婚约。可是天佑迈不过这个坎,于是就……”
“于是……怎么了?”
她轻吐了几口长气,伤心道:“现在慕天霸已经死了,你见到得一定是他的亡魂。我不知道他的尸体在哪,你想帮他还魂的话,还是先找到他的尸体再说吧!”
“你不知道?……人呢,不会老是做梦,但会忍不住地做白日梦。沉浸在一个奢华无度、逃避现实的梦里,会让你泯灭了自己的良心。你明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却躲在这里享清福,这对他太残忍了吧!”
“……我带你去东宛,跟村民说清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柳新柔先是在两个选择当中犹豫不决,沉吟了半响后却微微一笑。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前方灿烂的风景,看到的只是水浸般的颜色,或许有雨后般的新翠也说不定。
子沐轻嘘一口,点头示意,他不懂这笑容,因为这笑容并不是晚霞,所以不是用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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