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夫人，巫医大人已到门外！”
“快！速速迎于正厅！”
“是”
夫人一脸喜色匆匆忙忙赶向正厅。
床上的人睫毛微颤。
已是近立秋了，天气微微有点转凉，时而有风吹过草原，碧波荡漾却又显了几分将零的萧瑟。草木揺曳，不知惊起了底下多少暗流。
额萨满心迫切的赶去正厅，正厅之中已站了一人，宽大的长袍罩了全身，连面容竟也是遮掩着，只剩一双看不出喜怒的眸子。
听到后面匆忙的脚步声，脸上也丝毫不起波澜，只是略微回转了身行礼。
“卡布见过夫人。”
额萨双手合十回拜。
“巫医大人不必多礼，劳烦大人如此远遥奔波，额萨谢过！”
“夫人不必客气，可汗乃我族中之王，卡布理当竭力。”
“辛苦大人，近来可汗身体越发虚弱，群臣束手无策，还请大人移步。”
柔然族敬鬼神，以蛇为图腾，族中每年都需举行祭祀，或遇到祈求福泽与暗示之时，巫医就仿若天神下凡，执判一年中的大罪小过。
巫医的地位不差于可汗，可以说可汗是人王，而巫医则是天王。此次可汗病得奇而无解，自然就得设祭台，祈暗示。
二人刚踏入寝宫，就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时不时夹杂着社律短促的咳嗽声。
旁边丫头见他们走来，连忙俯身行李，向帘帐内通报。
“可汗，夫人与巫医大人前来。”
“咳…不必多礼，进来吧。”
揭起帘帐走近，才看清楚里面的人，社律靠在床榻上，气色稍稍好了些，脸色温和，眉间竟有几分笑意，不知道刚刚说笑了些什么。
地下站了一男子，面容黝黑，狭长的双眼微微勾起，薄唇紧抿，见二人进来，连忙上前行礼。
“斛布见过夫人与大人。”
额萨嘴角稍稍沉了沉，但面色却依旧平和。
“原是斛布将军，不是才去了喀什？何时回来？”
“回夫人，侄儿提前回来了，前晌才下了马，便赶过来参见可汗。”
社律大概是挺喜欢这个侄儿，招呼他重新坐到床榻旁，拍拍手背，看着夫人开口“布儿也是有心了。”
又转头看着卡布。
“巫医大人路上可顺利？”
卡布抚着左肩弯下腰。
“回可汗，一切顺利，劳可汗挂心。”
“大人一路远途奔波，今日就早作休息，后日祭祀之事还望大人多多费心。”
“这是自然。”
卡布顿了顿，嘴唇微动，似乎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都没说，与额萨齐齐退出帐外，只留斛布仍陪着可汗说话。
走出帐外的额萨仍面有担忧，悄声询问卡布。
“依大人之见，这病是天意亦或…‘”
卡布不表喜怒，淡淡道。
“夫人大可不必担忧过度，臣今日回去便为王卜卦，卦象如何，自是如何。”
“那就劳烦大人了。”夫人眉目紧簇，轻闔双眼。
“愿天神保佑我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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