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思进轻蔑一哼,抬起头来,看着丁一走远,扭头看了眼一门之隔的王安,眼底闪出一丝复杂。
王安也不生气,嘿嘿笑道“莫怪咱家说话难听,史大人,你不难为咱家,咱家也不会难为你,圣天子临朝,大家都不好过,可惜呀,你糊涂,也难怪,你们锦衣卫本来就是些狼心狗肺之徒,丁爷对你不错,你居然害他,咱家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一众留下来的仆役,太监一个个都是一头雾水,打发出去护送丁执事去行刑,并去大宅回报的都是“外人”。留下的都是二位的心腹,可却没有人能听懂王公公说的是什么意思。
别人不懂没关系,史思进懂了,心底猛然一惊,这个阉货神不知鬼不觉的摆了自己一道,丁一要是不死,跟自己这个仇可是结大了,他要是真当了奉承司官而不死,那死的就是......史思进觉得身体某部位一紧,瞬间出了一身白毛汗!转身看向丁一等人消失的方向,想要追上去,可惜,人家已经出了院门,以自己的明面身份,没权,亮出真实身份,找死!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史思进看着王安消失在内执事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猛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
......
......
不是说行刑么?安阳王府来的人下达口令要把钟玉洁吊死,这他娘的,怎么连她的人也见不着了?丁一有一肚子问题要问。
“丁执......司正,罪人已经伏诛,请您验明正身,给打个火签。”丁一正焦躁不安的时候,安阳王府内一个小官走了过来,几个仆役抬了个破门板,上面一领破席子卷了具尸体。
这是钟玉洁?老子连她身上几根毛都能记住,有点专业精神好不好?比后世的脑残剧导演还不负责任。这具女尸,估计死了得有几天了吧?都有尸臭了好不好?
去外执事房的安阳王府下人已经暗示过了,这件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只是走个过场就成,好吧,如果不是救钟夫人,这个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死了的女人恐怕连口薄棺也没有,破席子一卷不知扔哪里去了。
签了火签,看着仆役们把女尸装进一口权且称为棺材的箱子里,也算是一件功德。可是,功德这玩意儿不能当饭吃,早上吃了点东西到现在,眼看到了该喝汤的时辰了,王府临时让丁一休息的房子里居然连一个活人都见不着。
外面一片寂静,难道要图穷匕见?自己没有寻机出王府,这版本就按照王安说的走下去了?
丁一的猜测应该相当正确。
一直很客气的属下们,不见得每天都会很客气,一直都言听计从。丁一发现,不管是史思进派过来的人,还是王安派来的人隐隐约约远远近近的包围着自己所在的房子。
无论他俩谁,都不会派心腹来办这件事,所以,这些人是受了别人的指使,而且根本像是忘了丁一曾经给他们银子一样,对他一切鬼鬼祟祟的招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也许不止是相当正确。
焦急的等了一阵之后,外面的仆役人数在增加,丁一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没有回应,丁一也只好不载理他们,径自在房子里面转悠,一双眼却四处溜达,寻找趁手的物件,万一真要动起武来,好歹也能抵抗一阵子不是?不能把自己活命的机会全都交给义妹,那丫头看自己不顺眼,万一救兵晚了点,岂不是全完了?
现在手里只有王安所说的坚辞不受这一个应对办法,肯定不够用,援兵应该肯定能到,但早晚真不好确定。如果来晚了,就算不死也打个皮开肉绽,岂不是很难受?不行,得准备点其他的应对办法。
“丁大人,王府今天事情太多,光是送官宦家眷到现在都还没有折腾完,安阳王也腾不出身来,没法招待您,您先吃点点心垫吧一下,王爷忙完就过来。”眼看就要在沉默中死亡或爆发中求得一线生机的挣扎中做出选择的时候,一个小丫鬟端了盘点心进来了。
这番话究竟有几个意思?
丁一心念电转,刚才还不太成熟的想法登时完美起来。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张五十两银票,朝门口看了一眼,仆役们都很远,心下大定。
“姐......妹妹慢走,能不能给我换下茶,这阵子都喝得没有味道了。”丁一一边说,一边把银票悄悄塞进了丫鬟手中,这个丫鬟岁数不小,举手投足,待人接物也比较大方,应该是有一定地位的。
“咯咯,丁爷。您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丫鬟迅速扫了一眼银票,很巧妙的拢进了袖子里,突然小声道“夫人让给丁爷捎句话,那俩人都不可信,如果推脱不下,别弄僵,但是上任后还回执事房那边住,你有权利选择在哪里办事。”
丁一闻言,心底大喜,这个丫鬟的确不简单,五十两这么一笔巨款,收得面部红心不跳,看来是经过大场面的,她的话不多,但是很清晰的告诉了他急需要的信息。
“万一不是给老......小弟升官,而是......”
“丁爷,这个也是夫人和奴家担心的,奴家倒是有个办法,只是,夫人现在还不能公开露面,奴家用这个办法,风险不小......”丫鬟来了手犹抱琵琶半遮面。
“呵呵,妹妹,钱不时问题,您尽管开价。”这句话丁一倒是说得颇有底气,别的没有,但是银子嘛......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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