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女生耽美>婚时深浅>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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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 / 1)



事实证明,陆轻浅真的多虑了,姜如笙的突然晕倒并非她所想的并发症,而是惊吓所致,至于惊吓的具体原因顾之昔没同她详说,陆轻浅也无意去深究。为了保险起见,小姑娘被要求留院观察两天。姜如笙自然不愿意,大呼大闹吵着要出院,不给出院就要求换病服,陆轻浅不知道姜如笙折腾起来竟然这么会折腾,她被迫屈服选了后者。

别人家的病服都是清一色的蓝白条纹装,只有小姑娘是特制的粉色刺绣款,走在院里特别显眼,关键小姑娘还不自知,依然我行我素,游走在医院各处。倒是陆轻浅被人问起好几次“为什么同样都是住院的,待遇差别那么大”,每每她只能无奈地同人说那是因为人家有钱,任性。

当然,小姑娘也是有安分的时候,每次谢医生带她去检查时,小姑娘就特别安分,特别文静,陆轻浅差点都怀疑那个人不是她认识的姜如笙,她将此归结为小姑娘是外貌协会来的,见到颜值高的男人难以自拔,不然怎么每次都会拐着弯同她打听谢医生的消息。

“浅浅姐,谢医生是什么时候来上班?”

“浅浅姐,谢医生住在哪?”

“浅浅姐,谢医生他几岁?”

“浅浅姐,谢医生他有女朋友吗?”

……

初时,陆轻浅还乐意回复她,被问久了便对姜如笙的提问统一自动回复为“你自己去问谢医生”,于是,姜如笙气呼呼地半天没搭理她。

陆轻浅不知道姜如笙后来究竟有没有亲自去问谢医生,因为在那之前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拾光幼儿园的崔老师打来的,她说拾光被一个自称是拾光爸爸的男人接走了。陆轻浅的脑子轰然作响,那一刹那,她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过了好几秒才稍稍缓和一点,是沈辰牟,一定是沈辰牟。

她知道沈辰牟一定会过来,他那样的人,得知自己有个儿子怎么可能没有动静,是她太大意以为他之前不出现就不会再出现。陆轻浅颤着手拨出那个时经五年她仍记得的号码。

****

Y市中心幼儿园的伸缩门外,停歇着一辆黑色宾利车,这所中心幼儿园是市里最好的幼儿园,学生家长里不乏富人,有些也开着豪车来接送子女上下学,但豪到宾利级别的保安大叔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多看了两眼那辆车子,那是他不吃不喝几辈子也买不起的车,让他过过眼瘾也好。

车门打开,一名身形颀长,外貌俊朗的男子迈步而出,保安大叔又好奇打量了他的穿着打扮一番,他猜测他是某家企业的老板来追求他们幼儿园的女教师,毕竟他们幼儿园的女教师是出了名的贤惠,娶回家做妻子的绝佳人选,他的儿媳就是院里的教师之一。保安大叔见他两手空空,不由腹诽他不会做人,哪有人追女孩子不带着礼物过来的,刚想给他传授上两句,便见乔元领着拾光出来。

保安大叔认得拾光,却不认得领着拾光的男人,以为他是胆大包天到幼儿园来拐卖孩子的人贩子,他警惕地问乔元,“你是谁?想带拾光去哪?”说罢,他拉过拾光让他藏到身后,指着乔元和不远处的沈辰牟问拾光,“拾光,来,告诉大叔你认识他们吗?”一指一问间,保安大叔发现沈辰牟和拾光长得惊人的相似,他当机了一下,父子俩的念头刚冒出脑海,就见拾光小跑着到沈辰牟面前去了。那男人还真是拾光的爸爸?保安大叔疑了个惑,可是他怎么从来没听陆轻浅提起呢!

站在不远处的沈辰牟就这么愣愣看着拾光朝着自己跑来,眼前的拾光和小时候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这一刻沈辰牟有种时空交杂的错觉,就好像科幻电影的常常上演的一些场景,某个时空,主人公突然穿越回到过去和小时候的自己对上话。可沈辰牟清楚的明白这不是科幻,眼前的孩子并不是过去的自己,而是,他的儿子。

拾光歪着脑袋瞧瞧沈辰牟又瞧瞧还在原地的乔元,在收到乔元鼓励的眼神后,拾光才糯糯地开口:“你是爸爸吗?”刚刚牵着他手出来的叔叔说要带他去找爸爸,虽然妈妈告诫过他不要听陌生人的话,也不要跟陌生人走,因为陌生人都是坏人,可是他觉得那个叔叔不是坏人。

拾光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沈辰牟眼角一酸,他蹲下身来同拾光平视,声音哽咽,“拾光,我是爸爸。”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拾光身上,将他上上下下全部打量,不同于照片的难以触摸,眼前的拾光是真实的,是他可以触碰。他伸出手抚上拾光的小脸蛋,肉嘟嘟的小脸昭示着这个孩子有多可爱,尤其是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让他这些年的愧疚无处遁隐。

黑色皮鞋上开始有水渍晕开,沈辰牟低下头,努力克制着眼里已经不受控制往下掉的泪水,然而无济于事。沈辰牟的人生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如此的难过,失去宋轻柔,他痛,失去陆轻浅,他悔,眼前这个孩子却让他悔痛交杂,他再一次尝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拾光与他有着世界上最难以割舍的血缘亲情,他却丢失了他五年。

见沈辰牟掉眼泪,拾光伸出小手,想给他抹掉,“爸爸不要哭”,他安慰他。沈辰牟握着拾光的小手答应他“爸爸不哭”,眼泪却不听使唤往下掉。不知是情景渲染还是情感使然,拾光嘴角一弯,毫无征兆大哭起来,嘴里仍旧念叨着“爸爸不要哭”、“爸爸不要哭”。

沈辰牟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揽过拾光,抱着他,软声软语安慰他,“拾光不哭。”

“爸爸、爸爸……”拾光只剩下呼喊,他圈着沈辰牟脖子,眼泪鼻涕濡湿他的西服渗透进里面的衬衫,腻腻贴上皮肤,沈辰牟却丝毫不介意,反而觉得这是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他轻轻拍着拾光,将他抱得更紧,父子俩的第一次相拥他格外的珍惜。

一直围观的乔元也忍不住偷偷抹眼泪,他待在沈辰牟身边好多年,从来没看到他情感波动得如此之大,更别提看到他哭。在场的唯有保安大叔一脸惊呆的表情地看着抱头痛哭的父子俩,这唱的是哪一出,不就接个孩子放学至于激动成这样?

————

坐进车里,拾光还挂在沈辰牟身上不愿意下来,他第一次见到爸爸,知道爸爸不是妈妈说的那颗最亮的星星,知道爸爸是他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就想去抱抱爸爸,亲亲爸爸,那样才让他有种他确实有爸爸的真实感。

沈辰牟喜欢拾光的亲近,感激他并没有排斥自己,他拢了拢拾光,将他抱得更紧,他温声问他,“拾光,想跟爸爸去做什么?”缺失的五年,他不知道拾光曾怎样期待过父亲的存在,只是下意识想去弥补那五年,虽然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弥补,只能笨拙地以这样的方式开场。

“爸爸,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拾光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过之后喑哑。

“好。”沈辰牟答应他,这个时候无论拾光提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更何况他原本就想见见陆轻浅。尽管怨恨她瞒着自己这些年,可是怨恨之外他更多的是感激,感激她给自己生了如此可爱的孩子。

****

陆轻浅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陌生的Y市号码,沈辰牟在拾光的出生证明上看到过,只肖一眼,他就记下了。对于陆轻浅还记得自己的号码,沈辰牟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惊喜,知道她是为什么打过来,沈辰牟滑开电话接通。陆轻浅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沈辰牟,你把拾光带去哪了?”

“妈妈妈妈!”拾光听出了那是陆轻浅的声音,盯着手机的眼睛晶晶亮,沈辰牟注意到拾光的小眼神,便将手机递到他耳边。拾光幸福地冲电话那头嚷道:“妈妈,我和爸爸在一起!”

拾光声音里洋溢的小幸福让陆轻浅无法忽略,她的声音柔下来,又问了一遍,“拾光,你在哪?”

“在去医院的路上。”这次换成了沈辰牟回复,“拾光说想去找你。”他简单告知了陆轻浅原因。

陆轻浅没有回应,她沉默了一会才对电话那头说道,“你们在门口等我。”

听到陆轻浅说的是你们,不是你,也不是他,沈辰牟心上涌起一阵暖意,他恍惚之间觉得自己是和儿子去接妻子下班的丈夫,幸福感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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