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楚在后院门口忍不住扶着膝盖,喘气。感觉不到冰冷又跑进后院,冲开苏门的房间,琼花十娘早就感觉有人进来,以为是苏门湘。
凤阳清见到妙楚惊了一下,她脸都冻红了。
琼花十娘眼神也是漾了漾,但是手下的银针还是不紊乱。妙楚望着床上的人,似乎瘦了一点,如今一动不动的,屋内炉火正旺。
妙楚却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凤阳清赶紧去扶,琼花十娘依然还在施针。凤阳清的眼下也有些青黑,“你都快成他命根子了,如果就这么死了,我救活他估计他也不想活了!”琼花十娘的话冷冷清清,也没抬眼看她。
不多时苏门湘回来了门啪一声,一进来就见到妙楚坐着,刚要说什么,就听闻琼花十娘说了一句:“闭嘴!”苏门湘的话活生生的吞了进去。
琼花十娘并未看任何人,苏门湘走近了一步。妙楚的视线也一直看着苏门玄夜,施针的时间很长,看琼花十娘的样子似乎已经一夜了,如今天已大白,妙楚从到屋子寅时三刻到如今辰时。
琼花十娘才拔掉最后一根针,所有人的心都提了提。琼花十娘似乎累极,手停顿了良久,“你们都给我出去,妙楚留下!”
苏门湘刚要说什么,琼花十娘的眼神就扔过来了!凤阳清倒是未多言,琼花十娘却说了句:“按方子吩咐下去熬药,顺便煮姜汤带上了!”苏门湘瞪了一眼妙楚出门。
妙楚此时站起身,身上的貂绒是凤阳清给的,琼花十娘望了一眼妙楚,收拾起银针,边说:“这小子冷漠无情,除了对凤阳清那孩子不一样外,就数对你不一般,要论你跟凤阳清那孩子比起来,那简直又是小巫见大巫。玄夜娘亲去得早,我虽带了他几年,但他与我也不大亲,三岁就被我扔在了无牙谷,他生命力很是强。他天性冷淡,不喜与人亲近,从小对他爹也是如此。
其实,我看你这身子并不适合与他匹配,可唯独天下女子再好,他就相中了你,我是过来人为情所困多年,情字最滋润人也最伤人。这孩子对你已经无药可医了,他在院里坐了三夜纹丝不动,一听闻你昏倒了却立即就奔了宫门而去,半夜才会!回来的时候我看他周身气韵与人动过手,好像是在苏门府出现过的巫族后人!
他回来时我说你配不上他,他就恼了将他爹火山里挖出来打造的玉足桌都给碎了个干净。说要么余生有你要么孤独终老……你若是不喜他,我劝你还是走吧,也许你此时走了,他还有救。如果你此时不走,你就留下来陪他这一生。”琼花十娘站起身子,试问的眼神看着她,不容她逃避。
妙楚的眼神闪了闪,“不是我逼你,苏门就他一个儿子,夜儿如今却爱你如命,我今日不为难你,你自己做决定,你今日走,我自有办法让他忘记,你余生再莫说认识他,还他一个没有你的人生,若你不走,你就得留在他身边陪他余生……”琼花十娘顿了顿,“那日我说你不配他时,他还说了一句,今生只娶妻不娶妾,若娶妾只有一人,但无妻!他及冠日当着天下人的面砸了你绣球,说了只砸一次,并未言明非你不娶,你走后我便会让他忘了你,你当日没有捡起绣球,天下人自然不会妄自评论你,夜儿望了你自然会望了那些话,与你与他都会是好事!”
妙楚望着琼花十娘:“我当日并不知那是婚娶的绣球!”
“知与不知,今时今日都无关打紧!”琼花十娘的话平淡入水。
“我好歹是扶苏的玉公主……总不能没名没分陪苏门玄夜余生到死!”妙楚瞅了一眼苏门玄夜,琼花十娘愣了愣,看着妙楚:“你不走!”
“你有意见”
“南宫少钦似乎还在你家后院!”妙楚的眼神愣了愣。
“这是我的事!”琼花十娘哼了一声:“你是想利用夜儿为你报仇若是这样你留下来,只要我十娘活着,会由不得你!”
妙楚愣了愣,报仇之事刚才她没思及到。
“我说我开始是出于本心你可信如今我也想他帮着我报仇……”妙楚声音轻了轻!
琼花十娘望了一眼妙楚:“那你就留在屋子里守着!”琼花十娘已经出去,门一开一合,进来一丝冷风。
妙楚走近床边,虽然屋内很暖,但妙楚还是冷的受不了,坐在床边看着苏门,似乎只有那次在西凤劫出后那几日他如此过,那次连姬说他武功尽失,她愣了愣。但是也未曾那么紧张,而今日这几个时辰仿佛度秒如年,她害怕极了,那种惶恐让她没了意识。
少钦让她无比心疼,自责,怨恨,不舍种种,那是喜欢,深深的喜欢,可是苏门让她有的纯粹是不能,她无法想象他会死,死了会如何!那种感觉似乎天要塌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全是苏门玄夜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个眼神……
妙楚手指不冷,上了床,进了被子,抱着苏门玄夜。他静静的躺着,似乎如往日她每次醒来苏门还没醒一样,只是今日似乎更沉一些,原来这样思及,他们纠葛这么深了、
“苏门玄夜……”妙楚将脸贴在他胸膛上,确认他还有心跳。
不多时,妙楚就这样睡着了。夜深,妙楚醒来了一次,屋内无光,今夜似乎连月亮也没有,三生国的胧月原来是这样的……这个胧月也要结束了!
妙楚在床角摸了摸,平日床角都有颗夜明珠,是她晚上看不见,苏门放这的,方便她用,此时依然在,拿出来房间就亮了。床边上放着绒布包着的碗,还冒着热气,气味带着苦涩,这肯定是凤阳清拿来了,他已经对她与苏门玄夜见怪不怪了!妙楚扶起苏门在怀里将药喂他,可是他不张口。
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只是换了角色,一直都是苏门玄夜给她喂药,西凤劫那些日子,妙楚也只是扶扶他而已,而他到底照顾了她多少次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原来她承蒙他贵手照料了那么久、她守灵他独自在院子陪着,这药既然如此苦涩,她也陪着,妙楚将药含在嘴里。
唇舌的苦涩让她眉头皱了一下,他的唇软软的凉凉的润润的,似乎有些甜甜的。妙楚的脸一红,似乎一碗药喂了一夜,最后才见底。妙楚也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饿,继续抱着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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