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从北向南走来，与孙凡交错而过。孙凡抬头扫了眼路标，他们走进了幸福街。这个街区有大片住宅区，或许他们就住在附近。
“我们换条路吧？”女人突然道，两人停住了脚步。
因为距离很近，这声音便听得十分清晰。孙凡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怎么了？”男人问道，他也讲普通话，带着有些西南地方口音。
“不想走幸福街，感觉别扭。”
“好吧。”男人叹了口气。两人转折方向，变成与孙凡同向而行。
他们没再说什么，却默契地加快了步子，很快越过了孙凡，走到前面去。
那女人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也许是三十岁出头。她容貌娇嫩，气质却很成熟，男人则有些显老，可能在四十岁上下。
孙凡莫名地生出恶意的揣测，莫非他俩是小三关系，闹了矛盾要拆伙，所以觉得不幸福？
每个人都默不作声，就这么静静地走着。经过一家茶馆时，男人拉了拉女人的衣袖，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便走进了茶馆。
孙凡这时也觉得有些口渴，摸摸裤袋里两张红票票，迈步上了茶馆的台阶。抬手去掀门帘，茶馆的木扇镂空玻璃门突然拉开了，刚进去的那对男女就要出来。这么一对脸儿，孙凡顿时有些尴尬，他急忙闪身让开了路。
“谢谢啊！”女人客气了句，她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宽沿儿帽子，看着很时尚，却挡住了大半脸庞。
那男人眼皮翻了翻，道：“同学，这店要打烊了。”
两人都是随口说话，根本不在意孙凡的反应，直接走下台阶。
孙凡透过玻璃窗向店里看了看，有两个女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他也就没再推门。转身也下了台阶，就见那两人已经拦了辆出租车，但他们都没有上车，拉着车门在说些什么。
孙凡又走近几步，惊讶地发现，那男人上了出租车离去，女人站在马路边上，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发呆。
“姐姐，麻烦问一句，您知道附近哪儿还有茶馆没打烊吗？”
女人抽泣了一声，一边擦拭着眼睛，一边转过身来，看到孙凡怔了下，道：“是你啊！对不起，这边儿我也不熟悉。”
她微微昂着头，看得出她的眼眶微红，不知是路灯照的，还是泪水刺的。
“我以为您住在附近呢！我是第一次来京城，早就听说过京城的茶馆文化，想见识见识。”
女人的目光依旧呆滞，盯着他沉默了至少五秒钟，才眨眨眼睛，挤出一丝笑容，道：“茶馆大多是十点打烊，有早一会儿或晚一会儿的，也不差太多。同学，你现在出来可有点晚了。”
“多谢您指点了！”孙凡不好意思地道谢，他确实没留意时间问题，总觉得京城是流行夜生活的。
“姐姐，你怎么叫我‘同学’？刚才那位大哥也这么叫，我看着像学生吗？”
“你这么小，不是学生，难道是童工？”女人道，“而且我老公以前是老师，眼光准着呢，他说你是学生，那么八成错不了！”
说完这话，她的笑容一敛，似乎想起那男人，心情又不好了。
孙凡解释道：“我都满十八岁了，是高三生，还有三个月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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