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他回到家中,把今日所见所闻向两位兄长一一汇报。
张二听完,坐在桌边骇然叹道:“啊?他真是李家仆役啊?那,那两个漂亮姑娘,该不会真是李家弟子吧?完!完了!这可怎么办啊?”
张大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默然不语。
张三小心劝道:“大哥,那黑鬼虽然可恶,但还真是李家之人,咱们惹不起。所以我看,不如算了,别再抓他了。”
若在平时,张大没被打断手臂,肯定赞同兄弟意见。
但他现在已与曹言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年轻有为恶霸,被弄成独臂残疾,等于毁去半生幸福。
此恨绵绵,真无绝期。
于是他沉吟半响,冷冷道:“哼,就算惹不起,也不是我们去惹,尽管向指挥禀告就是,有他冲锋在前,咱们安然无恙。”
张三听了,担心道:“这,这,大哥,那李神通是江湖中有名人物,武艺高强,弟子众多,恐怕指挥大人也不敢轻易招惹。若向他提起,说不定当场打我们一顿。”
张大嗤之以鼻笑道:“不用担心,我自有妙计,可令指挥大人乖乖替咱们卖命。“
两位兄弟听了,不禁奇道:“哦?什么办法?”
张大故弄玄虚,不急回答。抬起脚坐在桌边,一脸严肃道:“保境安民,讨贼平叛,乃是我们卫所份内之事。指挥大人可无法推脱。”
张二一听,便知他要像说尼庵有鬼一样,泼脏水说李家包藏叛逆了。确实是个狠毒办法,不禁点点头。
张三想了想,也慢慢明白过来,但还不放心,疑虑道:“不行啊,就算说他家造反,也没真凭实据,何况涉及李家,指挥可能睁一眼闭一眼就糊弄过去了。有什么用?”
这种情况,张大当然也考虑过,又反问道:“那你们说,什么样的叛党最厉害,指挥大人不得不办?”
张二想了下,心中一动,郑重答道:“白莲教。”
张大满意的点点头,狡黠一笑道:“嘿嘿,正是白莲教。当年,老皇帝从白莲教手下起事,自称明王,打下江山。最怕的就是再出第二个明王。所以这白莲教乃是不得不禁,不得不查。”
张二也点头感叹道:“是啊,本朝开国,乃是借白莲而兴,虽然现在遭到禁止,但信众教徒仍然众多,确属朝廷心腹大患。若我们说那黑鬼是白莲教徒,指挥大人确实不得不抓。否则就有勾结乱党之嫌,或遭牵连。”
张大又补充道:“嗯,李家也不会为个仆役惹这么大麻烦,肯定会把他交予我们处置。”
张三在旁听两位兄长之言,虽然明白,心存一丝疑惑,插嘴道:“哥,你俩说的虽然没错。但无凭无据的,怎么说他是白莲教呢,又怎能进李府抓人?”
看他愚钝,张大伸手在他头上一敲,骂道:“呸,你这笨蛋。几时见过官府没凭没据的?抓了人来,不就有了。”
又洋洋得意道:“嘿嘿,这会咱们不用抓人,也有凭据。”
两人听了,心领神会,明白他是要捏造证据了,一起点点头。
之后,三人又一番计议,讨论如何栽赃,事先做下准备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张大领着众军余又来到卫所衙门。
见过王指挥之后,立即跪地禀道:“大人,小的们在城中巡视一月。到昨日,终于发现了那黑脸汉子行踪,特来报告。”
王指挥闻言意动,坐在公案后面,微微倾出身子问道:“哦?详情如何?仔细禀来。”
张大抱拳答道:“是。”
“大人容禀,前日,小的和三弟在街上走着,突然瞧见那黑脸的小子从一座宅第大门口出来。连忙跟上,一路追踪,想看他到底要去何处?做何勾当?是否去见同党?并不急着拿他。”
众军官听了都点点头,赞他们心思缜密。
王指挥也微一颔首,挥手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张大一顿,继续述道:“谁知道跟了半天,此人见城门四处把守严密,无法出城。逛了一圈又回到原处宅子。小的们见状,忙派弟兄们在门口埋伏,但一直未见他再出来。”
众人听了,不免失望。
张大又道:“不过,小的虽没抓住他。还是找出了些蛛丝马迹。”
众军官听了,又感兴趣。
王指挥道:“是何线索?讲来。”
张大故弄玄虚道:“昨日我们绕着那座宅邸搜索半天,终于在一处围墙角落发现了一个图案,用画石绘就,可能是那黑脸汉子所留。便暗中记下,特来禀明。”
几名军官听了,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兴致大增。
王指挥道:“哦?那图案呢,可曾描绘?呈上来。”
张三忙从怀中取出一张白纸,递了上去。
王指挥伸手接过,展开一看,上面用毛笔黑墨粗粗绘就,画着一朵莲花。
只看一眼,他就嘴角淡淡一笑,把画纸发下,给众军官传看。
张大又趁机道:“大人,昨日属下见到,此图案乃是白色的。画在墙角,小小一点,甚为隐秘。”
众军官看过画纸,听他这么一说,想到这原来是一朵白色莲花暗号。顿时全都激动起来,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一人兴奋道:“哎呀,指挥,这不摆明了是白莲教吗?想那黑脸汉子,定是邪教妖匪无疑。”
另一位道:“是啊,那处宅子定是他们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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