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了?”凌花重挑眉问道。
怎么偏巧她在意起这事来,他们便不用了。如此一看,这夏枯草的事,反而更惹人怀疑了。
凌花重想着,便备了礼,让小厮送去了封相府上。说封出云既是钦定的世子妃,自己又是良媛的身份,两个人说起来也是姐妹,如今封姐姐出了事,她这做妹妹的,没能帮上什么忙找寻,实在是愧疚。只是自己依旧是待嫁之身,不便出府,遂送上薄礼,向封相和夫人问安。
她的人这回是光明正大地进了相府,遇上封夫人身边的侍婢,就问了句,“夫人近来身体可好?”
那侍婢道:“夫人自己是没什么,只是为着出云小姐担心。小姐自小有着头疼的毛病,平日里在府上是上好的药材养着,这会失踪,也不知她如今一个人在什么地方住着,若是身子不舒服起来,可如何是好。”
等这话回到了凌花重的耳朵里,她心头剪不断理还乱的线,终于也渐渐有了形状。
南宫家里用着夏枯草的是凌琅,封府里有着头疼病的是封出云,若要说凌琅和封出云有什么关系,还真……
凌花重正想着,忽然听到了外头一阵吵嚷,紧接着便听到了弄玉的哭声。她急急地打开门出去,正遇上两个家丁架着弄玉进来。
“这是做什么呢,我的人你们也敢动,反了天了不成?”
凌花重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凌老爷的声音,“怎么着,你还以为你真成了‘天’了?”
随即便是他一身青缎锦袍,踏入院门的身影。
“爷爷,弄玉她怎么了,可是犯了什么错处?”
“你倒也知道是错处?”凌老爷怒气冲冲地指着她的脸,“我让你在屋里好好学规矩,你倒好,指着这些个丫鬟小厮去当你的眼线。如今这家里到底谁是主子,我和凌琅说两句话,你还要巴巴地派人在窗外听着?”
“我……”凌花重刚一开口,想想也是罢了,就算她说是丫鬟自作主张,爷爷也不会信的。
“行了,你现在就给我去南宫家给凌琅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
给那个把她害到如此境地的女人道歉?
凌花重咬了咬唇,她太明白爷爷的意思了。即使他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却不代表他们二房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让凌花重去南宫家,跪在地上给凌琅道歉,才能告诉所有人,他们已经对凌琅俯首称臣。
爷爷真的要把凌家交给凌琅,交给苏久夜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就是再不情愿,凌花重还是带了拜帖去到南宫家。却连南宫耀的影子都没见到,凌琅也在账房查账,说让她等会。凌花重从艳阳高照等到日暮西山,被晒的眼睛都花了,凌琅才一边交待着账房先生事情,一边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等凌花重说明了原委,凌琅全然不介意似的点了点头,“姑娘家嘛,安安分分地就好了,别总想些有的没的。回去吧。”
等了半日,不过是这一句话。凌花重心里恼,面上也不敢有什么。跟着丫鬟走了出来,还得和颜悦色地和她说话,不然传到凌家,又是一桩事。
凌花重好言好语地问:“府上这些日子是有什么事吗,姑姑怎么那么忙?”
“过几日就是少爷的忌辰了。”
“原是这样,”听到丫鬟声音哀切,凌花重也不觉为了这个表哥的早逝感到悲切,“那我既然过来了,就到宗庙里替他上柱香吧。”
丫鬟应了,领着凌花重去了宅子后头、单独辟出来的祠堂。
她在门口站定,道:“我这样的丫鬟是进不得祠堂的,只能请表小姐自己进去,我在外头候着您。”
凌花重谢过她,便进了南宫家的祠堂。
比起祠堂正中挂着的那幅带着顶戴花翎的先祖像,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跪坐在祠堂一侧的女子。
那样的绝代风华,风情韵致。南宫家府上,怎么会有如此的女子?
而她似乎因为过于入神,并未发现凌花重的撞入。
凌花重赶紧靠着门边,藏了起来。
隔着雕刻精细的木栏,只听得她对着牌位说道:“我总以为,你在这儿能比在相府好,想着若是你能好,我就算见不到你,也能安心。才允了你爹,换你过来。可是澈儿,你为什么还是走了呢?是因为记恨我们当日自私的决定,你和出云,才都要离我们而去吗?”
凌花重透过木围栏上花鸟画间的缝隙,往那头瞧了过去,那块被孤零零立在最下首的牌位,代表了南宫家最年轻的一代子弟。
南宫氏第五十六代孙——南宫澈。
南宫耀和凌琅那个早夭的大少爷。
而面前这个说着“相府”,又难掩风华的女子,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丞相夫人、邺城花魁,清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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