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元亮叔父曰:吾不为五斗米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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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岚忽然站起来,指着一个马车喊道:“那儿有人!”
几人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人听到声音后慌慌张张地从马车后跑开了。由于隔得远,看不太清装束和长相。
刘子骥和楠衣霎时疑窦丛生。
阿岚问道:“说书的爷爷,他去了哪儿?”
又是这个问题。
刘子骥只好告诉他,说书的爷爷离开了,但没有告知去了哪儿。
阿岚的脸色凝重起来,这表情让他看起来不再像个孩子了。他说:“是了,爷爷的离开很奇怪。我之前看到过,有人跟踪他。”
刘子骥和楠衣一惊,这好好的怎么会有人跟踪?难道刚才那个……想到这儿,刘子骥噌的就从船上站起来,往岸上跳去。接着他就向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小船被他弄得剧烈摇晃,船上的其他人都没法站起身来,只能见他一个人跑远。
刘子骥跑出几十米,可那人早没影儿了。这时一个下人模样的,领着一个身穿绛色朝服的人朝这边急匆匆赶来。那下人一面说着,还一面拿手指着他。
另一个仆人快步走在前面,走到刘子骥身边时,对他喊了声:“我家大人在此,还不跪拜!”
刘子骥一听就来了气,哼了一声准备甩袖而去。那官员立马对仆人喝了一声:“不得无礼!”接着走近询问:“请问是南阳刘子骥先生吗?”
“正是在下。”刘子骥说着,语气仍然很生硬。
“可否借一步说话?”那人做了个请的动作。那些下人看了心里直嘀咕,竟不知这小子这么大的来头。
刘子骥见这官员很是客气,于是勉强答应前去。下人领着他去了一艘官船上,那官员请他坐下说话。
原来,这官员是新上任的荆州刺史桓冲,此番正是走马上任的路上。他原本就打算上任后去请刘子骥随他做个长史,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他问刘子骥:“本官原本打算派人去阳歧请你出山,竟没想到会在岳阳遇见。看来真是天助我也。怎么样,要不要随我一同前去上明?”
“只是大人怎么会认得在下?”
“哦,是阿福。”刺史指着刚才领他过去的下人说,“还记得吗?他以前在你家做事。不过现在跟着我了。”
阿福站出来向刘子骥行了个礼。
刘子骥听了这刺史的话,面无表情地说:“是我爹让你来找我的吗?”
刺史笑道:“不,不是。是本官自己的想法。我与刘郡守也做过几年同僚,虽没有多熟络,但我可知道,他从不会在人前提他那个小儿子的。你说说,他怎么会来找我说你的事。”
听到这儿,下人们心里又嘀咕了:某个郡县的太守?不过是个五品。咱们刺史老爷可是四品啊。这小子凭什么受大人如此礼遇?
他们哪里知道,当官的就是这样,越是高官,就越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特别是对刘子骥这样声名远播的名士。这是这个时代官场里的风气。
刘子骥听了刺史的解释,想想自己的爹确实还没有那么大本事左右刺史的想法,于是便不再故作生硬的表情。他回刺史的话说:“大人过于抬爱。驎之还太年轻,并未有任何治军或治理一方的经验。况且我也无意于求官,毕生所求者,不过潇洒率性无拘无束而已。大人之邀,诚不敢受。还请大人让驎之离去。”
“这……你再好好想想?”刺史那刚毅的国字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但刘子骥已铁了心,回的还是那句话。
旁边便有人看不过去了,骂了一句:“什么东西!大人好言相邀,你竟如此不识抬举!”
刘子骥脸色一凛,看了一眼刺史道:“难不成大人是不让我走了?”
刺史只好斥骂了那人一番,然后命令下人送刘子骥回去。临走前刺史留给刘子骥一封自己的亲笔信以及一些银子。这信原本是要送去阳歧的,现在让刘子骥留着,是希望他以后想通了拿着信去上明。
刘子骥扬长而去。刺史捋须看着他的背影,那表情,似乎是觉得刘子骥不久之后就会来找他了。
刘子骥一言不发地回到船上,刚坐下来就拿出那封信撕了。随后他把碎纸向水中一抛,哈哈大笑,像是遇见了非常开心的事。
众人很是疑惑。这一去究竟遇见了什么鬼?
然后刘子骥就把那银两抛到了船夫怀里,说:“这些银子,我买了这条船了。你再去找条船来,把我们送到后,你划那条船回来吧。”
船夫打开布带,见果真是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直了。他诺了几声后就跑上了岸去借船。
这时刘子骥才向两人解释,南山人的离开应与这无关。阿岚看见有人跟踪南山人,怕是看错了。
现在他们有了条船,在那边会更方便些。
阿岚仍然坚持自己没有看错,但对于跟踪的目的,他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有个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嘴里喊着:“抱歉,我来晚了!”是个粗衣布服的小伙子,年纪估计比阿岚大,比刘子骥小。
那人跑到船边才看见船里的人,以为自己找错了船。待要离开,被拖着船走过来的船夫叫住了。待知道这几人要与自己同行,他眼神闪过什么,莫名地犹豫了下,不过最终还是同意了。
经船上几人的一轮自我介绍后,大家也算初步认识了。那小伙子姓随名宁字长安,此番要去湖心岛游玩,说是有朋友已经在那儿等他了。
一条小船拖着另一条小船在水上划着,离码头越远,水面也越平静。行至湖心岛,随宁拱了拱手就下了船,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入岛上的林子间不见了。
这一行人在船上吃了午餐,又吃了晚餐,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看见湖岸的影子。见到此情景时的心情,就像背井离乡的人终于漂洋过海回到了家一样。
远远地看见河岸,船夫也轻吐了一口气。原来,这湖上小岛众多,船夫因不常往渔村走的,也怕迷路。
上岸后,船夫一人划船消失在了天际,这一行把小船藏起来后便走向渔村问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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