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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雨中马尾(1 / 2)

夏天的天气总是这样阴晴不定,前一刻还是一个晴好的艳阳天,瞬息之间,铅黑色的乌云就从远方平推了过来。说的好听一点,说它是一个最古怪的戏剧大师,总是煞费苦心变着法给观众惊吓;说得不好听一点,它就像一个来了大姨妈的大婶,喜怒无常、脾气暴躁。

灰色的天空像是一面巨大的铁幕覆盖在天空上,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变得越发火炽的雨势。

古人常道“斜风细雨不须归”,但俗世之人,大都没有此等雅兴。

在沉重的雨幕下,仍旧有一批接着一批的家长冒雨赶来,或拿着伞或开着车,来接送他们忘了拿伞而驻足在学校的儿女。一条轿车长龙堵满了校门口的前的街道,校门前人流如织,摩肩擦踵。笑声、抱怨声、呼喊声不绝于耳,有时还会听见一两句咒骂声和推搡声。一副市井的嬉笑怒骂在雨声中沸腾。

碎叶不是很喜欢雨天,更或者说,他讨厌雨天,因为雨天总是带给他不好的回忆。妈妈死的那一天是雨天,他穿越的那一天是雨天,甚至女孩死的那一天、自己杀人的那一天都是雨天。所以他讨厌雨天,甚至到了雨天,他的心中就开始隐隐作痛。

雨天总是让他想到自己的懦弱和无力。

所以从第一滴雨开始,他的话就明显少了。

身边的同学一个一个的逐渐消失,他们都或笑或沮丧地被自己焦急的父母接走。教室逐渐空旷下来。

作为一个插班生,第一天自然是没有什么人会跟他们打招呼,碎叶和董香就这样孤独的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看着教室中人数逐渐减少,默默无语。说实话,除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婚约,他们两人的交情还没好到可以无话不谈,甚至可以说是很陌生,所以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和他们一起——南月明,碎叶的班长,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但碎叶知道,她其实心肠很好的一个女生。

明明有三个人坐在这里,却安静的落针可闻。空旷的教室,只有偶尔从窗户钻进的风到来的一丝声音,但有时尖厉地好像坟墓里的阴风一样。

但他们依旧自顾自地圈囿在自己的世界里。

董香就不用说了,虽然气色有点不好——大概是午饭吃得太饱撑着了。但心情还是不错的,撅着小嘴自得其乐的架势倒是摆的足足的,手指一直在结水雾的玻璃上指指画画,那专注的神情好像是在完成一部煌煌大作。

而碎叶前面的南月明到没有那种闲情雅致,不时地抬起手臂看腕表,然后转头看向窗外的大雨,神情中总是透着一股焦急。

碎叶则一直搭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潇潇风雨,独自沉思。

三个人,一个不屑说、一个不想说、一个懒的说,互相之间都没有搭话的意愿。

“小叶。”一个好听的女声呼喊,碎叶应声望去。

碎雪盈盈站在门外,向着碎叶微微摆手。她温柔地笑着,在她那张笑脸上,有晶莹的水珠正悄然滑落,还有的落在她细长的睫毛上,倒映着她雪亮眼眸中的美丽光彩,动人心魄。

碎叶开心地站了起来,向碎雪招了招手。好像每一次见到碎雪,碎叶都莫名的心安。

碎雪姐姐好像一直在笑,也一直都这么美丽,卓然而立,如出水芙蓉,自有一番气度。

只是若是仔细观察,能够发现她的眼角,有微微的红。

董香见状,也停下了她的惊天大作,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南月明看着碎雪宠溺地摸摸碎叶的头,碎叶则仰起脖子,脸上带着幸福的神色,像是一条被顺毛的小狗一样笑着。

她看着这幅寻常人家的美满画面,不自觉地出了神。

只有董香歪着头略带思索地看着她。

“走吧,小叶。”碎雪帮碎叶整了整领子,轻轻一拍他的头。

“诶,不等一下董香吗?”碎叶看着正在整理书包的董香。

“董香当然是和我们一起走了,知道我要来,她爸爸就拜托我把她也送回去?”

“诶?可是我们没有多余的伞给她啊?”碎叶看着姐姐手里的一把伞和自己手里的一把伞,“难道是要我和董香合用一把伞吗?”

“真是笨蛋。”碎雪笑着轻轻一弹他的额头,努努嘴向碎叶示意。

碎叶顺着碎雪的指示看去,只见董香挎起双肩背包,利落地从网兜中抽出一把雨伞,吹着口哨走到碎叶的身旁,见到碎叶一脸吃惊的表情,一哼气,一扭头:“干嘛,我只是要等雪姐姐来带我,才不是等你,你可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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