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 / 2）

“这个......”

我日复一日地受着这非人的折磨。这两个人每天都会检查我的身体，或者说是检查他们所说的“试验品”。而我，就是那“试验品”的“培养器皿”。

那些各式各样的插在我身体里的管子连接着各种不同的仪器。我随时够能够听到机器正在运转时所发出的嘟嘟声。尽管我已经无法再控制我的身体，但是我依旧还有盼头：

那个人一定会回来救我。

抱着这样的信念，我度过了实验室里无聊而孤独的、没有丝毫尊严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腹部的压力逐渐大了。

巨大的压力使我的腰椎神经变得疼痛无比。背部的肌肉早就已经萎缩，原先有些腐烂的肉块被那两个恶魔毫不留情地切去，后来他们用蝇蛆将我背部的烂肉清理干净。那些恶心的爬虫欢快地啃咬着我的肉，而我甚至连厌恶的情绪都无法控制。为了控制我的情绪，他们可谓煞费苦心。

我说不出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但是，我深有感触。

每一次我想要制造一种人类的情绪，插在头部的针就会发出一股电流。每一次，当那股电流通过我的身体，我就感觉我内心波动的情绪被缓和。

曾经有一天，我一整天都在接受着那该死的电流的洗礼。

那天，一个和我有相同经历的女人一直在痛苦的叫喊着。从教授和助手的话里，我才知道自己并不是进入这恐怖地狱的人。那个女人，被他们称作“零号”。

不过最后，她好像死了。

那天，“零号”身体里的“试验品”已经成熟了。教授说要“直接拿出来”。助手则一边附和着一边弄得叮叮当当的。过了一会儿，“零号”尖叫的声音响遍了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

一声沉闷的拔除导管的声音嗡嗡作响。

一股又一股电流穿过我的身体。

教授不悦地道：“看来直接拿出来是不行的。”

“那这个女人怎么办？”

“留着吧，还有用。”

后来不知道“零号”被转移到了哪里了。但是，那件事使我无数次地被电流穿过自己的身体。至于具体有多少次，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身体的毛孔都在为此颤抖。

人人都知道生命的可贵，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同样重要。

这个实验室里的这两个畜生毫无疑问是人类的渣子。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是“黑暗”，是一群住在黑暗中的不敢抛投露面的家伙。他们隐匿着自己的身份，藏头露尾，混迹在现代人类社会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好像对人类有种仇恨，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仇恨。以至于他们对待人类仅仅是以“实验品”这样的态度。

也许，仇恨的传播就是如此地轻而易举。

“最古老的人”对于“黑暗”的描述：他们是一群背叛者。

在孩子还没生下来之前，我想“黑暗”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此时，我期待鲁克能够早日回来救我。

过了很久很久，教授和他的助手开始商量着要“摘除”“试验品”。助手提议“直接拿出”，而教授提议要“自然摘除”。毫无人性的对话。

我意识到接下来自己将会遇到超越以往的折磨。

他们像对待一个死物一样强行掰开我的双腿，用冰冷的钳子打开我的下体。这时，一种恐惧感涌上心头。我不敢想象后面发生的一切。也许，我会像“零号”一样被加以非人的对待。那次实验失败后，“零号”就像一个没用了的“器皿”一样被人弃之如敝。

我不愿这样，可是我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逃离这恐怖的噩梦。我想：要是能够再见到鲁克该多好啊！这时，外面传来了激烈的爆炸声。

有个人打开门通报说：“教授，他们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门关了以后，教授对助手说：“快，打激素。”

“好的。”一阵强烈的电流从血管进入，随着血液流遍了我全身。

我一下子感觉痛苦万分。在激素的作用下，我的痛觉慢慢恢复。

此时，下腹受到的巨大挤压力几乎让我昏厥。

一阵强烈的电流从下面传来，我使劲用力，想要逃脱，却发现自己越陷越深。又是一阵电流通过，这次是从脑部传来的。挤压感从脑部传遍全身，我的每一块肌肉仿佛都活了起来。

疼痛，一种无名的疼痛感侵蚀着我的脑子，当时我大脑已经完全空白了。这种疼痛在不断克制着那一股股从脑部传来的温暖电流。

“啊——”我在那痛苦的作用下用尽我最后一点力气叫了出来。接着，我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孩子生下了，好像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从身体里掉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一种莫名的哀伤抵制着不断从脑部穿出的电流。这一刻，我只想闭上眼睛。

“现在怎么办，教授？”助手慌张地问道。

“收拾东西赶紧走。”教授命令道。

“那这些管子？”助手问道。

“拔了！”教授严厉命令道。

“是，是。”那名助手手忙脚乱，弄出一连串器械之间的碰撞声。

顿时，我觉得身体被抽空了，身体里的温度在不断地外泄。

教授和他的助手慌慌忙忙地逃出了实验室。导管已经被拔除，再也没有营养液输送进我的身体里。身体逐渐变凉了。当头上的荆棘被拔除的时候，我没有觉得轻松，反而迎来了巨大的痛苦。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仿佛都长了脓疮一般。因为这疼痛我一次又一次地醒来又睡去，可是身体却没有一点力气。我似乎已经被抛弃了。

疼痛持续不断，而我却没有任何力气叫喊。我甚至放弃了生的念头。在实验室的这些日子里，那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渐渐磨灭了。那一刻，我多想变成一个植物人。至少我不用经受如此的折磨！我已经绝望了，真的希望自己赶快死去。一个危险的念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

整个世界都毁灭了吧。

这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用最悲伤的声音呼唤着我：

“莎尔——莎尔——”

我的心跳似乎停止了跳动，这一生，就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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