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来,看向巫师所指,一瞬间,仿佛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股温暖的红色光芒如同利剑一般刺穿了我的心脏,我顿时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惊世骇俗的宝贝。“这就是能够起死回生的宝物吗?这完全超越了我对自然的理解度。”
“对,这就是‘生命之心’。”巫师看了看我惊讶地表情,有点骄傲地说道:“‘外面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吧。虽然首领并不会隐瞒,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外面的人’相信这里有这样的东西。”
“难道F国没有派专家来考察?”我问道。
巫师叹了口气,说:“在W国还没有分裂成F国和N国的时候,我们就派人出去与‘外面的人’洽谈,结果被当成了怪物赶了出来。F国则把我们当成是珍稀动物一样保护了起来。千百年来,从来就没有一个国家把我们当成‘人’。虽然有一些人认为我们是‘人’,但是他们的影响力微乎其微,我们自始至终都是一类‘不知名的怪物’。”
“可我来的时候,F国的人说你们是当地的土著。”
“原来有个叫‘基维克斯’的老家伙来我们当地考察,回去以后好像跟F国的一些内阁进行了沟通。所以,现在F国把我们当作土著。其实,出了峡谷,我们依旧是‘怪物’。”
我默默赞同了巫师的说法。
随后,巫师说要领我们去看望恐神赛斯尼克斯。我非常惊讶。恐神难道不是很久以前就死了吗?已经过了几万年,估计这个神连尸骨都已经风化了。
我们四个来到一座小山前面,巫师大声念叨:“伟大的巫师,我们来看望您了。”
只听见一声声隆隆巨响,顿时地动山摇,面前的小山竟然动了。我们急忙往后跑去。只见一条巨大的尾巴从我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升起。原来,这座小山就是恐神塞斯尼克斯。
恐神转过身体,面向我们。周围的白雾被搅动起来,随后被那巨大的身体吸去了大半。我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个庞然大物竟然是一名老者,他的胡须已经拖到了地,犹如一面银色的瀑布。脸上松弛的皮肤耷拉着,一对巨大的耳垂堪比一座天文望远镜。鼻子好似凸起的小山,以至于我们几乎看不到他那双热气球一样的大眼睛。我没想到他竟然是垂着手蹲坐在地上的。这样巨大的身形,如果是直立起来,岂不是要将天捅破一个大窟窿?
巫师向着恐神行了一个表示臣服的礼仪,这是一种巫师之间的特殊礼仪。我们另外三人也对恐神行了一个表示尊敬的礼仪。
恐神抬起他那巨大的手掌,口中念念有词。巫师则沉默不语,若有所思。我们三个却一头雾水,只听得见沉闷的鼓噪声。
一名大汉告诉我,这是巫师与巫师交流的特殊语言,只有恐神的后人才听得懂,也叫做“巫师语”,在“外面的人”看来,这就是“经文”。
等那低沉的“经文”念完,恐神摆动着他那巨大的身躯,化作一座小山。我们周围又笼罩上了一层层白汽。
我隐约可以望到巫师脸上的惊讶,于是问道:“恐神说了什么?”
巫师说:“伟大的恐神预测到了人类的灭亡,叫我们带着‘生命之心’逃走,逃离血族和‘黑暗中的人’,必要的时候要将‘生命之心’摧毁。”
我摇摇头,表示很无奈。
巫师,既能够调制各种毒和药,也能够预测未来。虽然我不明白这到底是迷信还是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我相信巫师说的话并不总是完全错误的。至少,他们也接触了“外面的”一些关于气候和地球变化的知识。这些知识一般来源于“外面的人”,也有一些是他们经过一代一代的观察和总结得出来的结论。况且,我在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见识到了各种超越我现有认知度的现象。所以,我觉得巫师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我们回到了“生命之心”那里,巫师示意我把外面防水的衣服脱下来。我拒绝了。我指了指他怀里揣着的狼皮,他摇摇头。
巫师只得用自己的衣服将“生命之心”包起来。我面露难色,有些不好意思。巫师却微笑着说:“没关系,我知道‘外面的人’的风俗和我们这里的风俗确实有些不一样。”
巫师举起“生命之心”,大声念道:“神女啊,请您保佑我们吧。”另外两人也附身做起了仪拜的姿势。我也跟着他们一样做起了仪拜。
随即,“生命之心”的红色光芒随着周围的白色散去,巫师和另外两名大汉赶紧把衣服穿了起来。刚才还散发着红色的温暖光芒的石头,现在却变成了一块黯淡无光的黑色石头。看上去和普通石头没什么两样。
他们三人刚刚穿好衣服,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就挂过我的脸颊。世界变成了冰天雪地。我们身后,只有一座巨大的灰色小山坐落在那里。
我斜眼注视着巫师,只见他抱着乌黑的石头,眼中泛着一点点晶莹的泪光。身后两人也默默不语。
我们又回到了原先吃早饭的地方,挖出几只狼的尸体,其中一个大汉准备食物,顺便把吃不完的食物放进随身的大布袋里面。另一个大汉去寻找早上遇到的那头熊。此时,巫师的脸色也有些好转,不再抱着石头,而是将它装进了随身的小布袋里。
等到找熊的那个大汉回来的时候,肉已经烤好了。那名大汉拖着一个巨大的布袋,怀里揣着两个小布袋,好像里面有什么活物一直在动。
“这两个小家伙运气真好,看上去是那头死熊刚刚产下的。”大汉放下布袋,把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亮给我们看看。
“这么小的家伙,放在这里怎么也活不了,烤了算了。”巫师说。
“什么?”我惊讶地大叫,道:“这么可怜,你们怎么能这么没人性呢!”
巫师没想到我会这么惊诧,直眉瞪眼地愣了愣,随后微微一笑,道:“好久没有听到‘外面的人’这么说了。”
大汉也微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两个小家伙,那就送给你好了。”他将两只嗷嗷待哺的棕色小熊放到我怀里,对巫师说道:“他们好像吃了母熊的奶,快要死了。”我看到两只小熊嘴角处还有一点残留的淡绿色。
巫师取出几片解毒的叶子,分给我们一人一片,自己又将一片叶子咀嚼,然后从嘴里取出,将混着唾液的解药喂到小熊嘴里。我用狼皮包着两只小熊,一路上,天寒地冻,两只熊奄奄一息,差点送了性命。
回到“最古老的人”的部落,已经是晚上了。巫师给了两个大汉一些解毒的叶子,就向首领的帐子走去。两个大汉拖着沉重的布袋往部落的东边走去。我抱着两只小熊之后往部落里走去。
部落里点起了篝火,人们围着火簇跳起了舞蹈。
在安顿好小熊之后,我也加入了这欢乐的气氛里。
女人们摇着尾巴,抖着身子,唱着欢乐的歌曲;男人们或和女人一起跳舞,或在周围升起一堆一堆的小火簇,围着火攀谈着,不过大部分是在吹牛;孩子们则到处乱跑,找来一块野鼠肉或野鹿肉,钻进里面烤肉吃,不时地钻出,带着他们的美味给周围端坐的老人尝尝自己的手艺。不知不觉,我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他们当中。虽然我们之间还有“外面的”和“里面的”这样的区别,但是我已经相信“最古老的人”也是人类的一员。
时间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悄悄流走,就如同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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